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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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周末,苏釉有很多时间。

  他既不用去咖啡店,因为腿部受伤也不能去干别的。

  路升给他带了礼品,还要带他去看话剧,他其实十分感激。

  在苏釉眼中,路升踏实,质朴,没什么架子,对自己也像亲哥哥一样和善体贴。

  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别有目的要接近路桥的话,那么,他或许会更喜欢和路升相处。

  他本打算一起去的。

  一是话剧确实好看,错过了后面可能就很难再有机会看到。

  再者就是,他这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因此想要趁机请路升吃个饭,然后再回赠些合适对方的礼品。

  有来有往,互不相欠。

  可是,看路升这么讨好洛颀,尤其还在路桥面前,他忽然就没了兴致。

  路升人确实很好,但好像为人并不通透,也相当凉薄。

  桑晴才去世多久?他就当着路桥的面讨好洛颀?

  完全没考虑路桥的感受不说,也好像对桑晴没有丝毫的尊重。

  吕少思的调查报告中说,桑晴是很温柔的一个人,路升没有母亲,她一直待他如亲子一般。

  想想也是,她待辛免都与路桥不分伯仲,更不要说路升了。

  而路升竟在她去世不久就转而就去讨好小三上位的洛颀……

  这让苏釉心里很不舒服。

  如果只是为了前程的话,其实大可不必这样子。

  再怎么说,他也是路家的人,如果不犯原则性错误的话,路潍州不可能太过亏待他。

  而且求路潍州不比求洛颀更管用吗?

  ……

  眼前蓦地一暗,有个高大的身影自身后向他弯下腰来,像是将他半笼在了怀里一样。

  路桥垂眸看着苏釉手中的票,随后很轻地笑了一声。

  炙热的呼吸突兀地洒在苏釉耳后,微微得痒,让他本能地想要躲开,却又一动没动。

  “这部话剧啊,确实很火,”路桥缓缓站直身体,向路升建议,“不过哥,苏釉的腿伤着,不太适合去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还是让他在家好好养养吧。”

  路升怔了一下,有片刻的尴尬。

  他太想和苏釉单独出去了,甚至忘了考虑苏釉受伤的腿。

  “是我疏忽了,”他说,“只想着这场巡演过去,再想看这部话剧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没关系,”路桥说,“这部话剧每年都会在国内挑十二个城市做巡演,就算龙城暂时过去了,其他城市总有机会的。”

  他顿了片刻,垂眸看了看苏釉的发顶,又对路升道,“等苏釉腿好了如果还想看得话,我带他去看。”

  苏釉没说话,只沉默着将票还给了路升。

  “谢谢哥,什么都想着我,”他含笑看向路升,“等我腿好了,请哥去吃好吃的。”

  莫名地,路桥的心情好了些许,他抬手在苏釉头顶揉了一把,出门去了。

  ——

  郊外墓园,被人踩出的小道两旁开满了细碎的紫色野菊,被风一吹,像摇曳的勿忘我。

  现在不是祭奠的时间,墓园里很安静,只有风从草丛上方吹过带起的沙沙声,以及路桥和辛免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从踏入墓园开始,辛免的脸就耷拉了下来。

  他一声不吭地跟在路桥身后,双手紧紧握拳。

  桑晴的墓碑在稍微偏里的位置,看起来不大不小,比大的小不少,比小的又稍微好那么一点。

  “为什么不给阿姨置办一块更大的墓地?”辛免刚看到桑晴墓碑上的照片,就已经忍不住红了眼圈,他愤愤地指责路桥,“家里又不是没有钱。”

  “人都死了。”路桥低声说。

  他蹲下身,很仔细地擦拭桑晴的墓碑,“而且我妈并不很喜欢大房子,她更喜欢在她自己的空间呆着,太大了,她一个女人说不定也害怕。”

  路桥这些话说得其实很平静,可辛免的泪却刷一下就掉了下来。

  他跪在墓前的空地上,板板正正磕了三个头:“阿姨,我来晚了。”

  又哽咽道,“您也知道吧,我不是故意的。”

  路桥侧眸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干什么?”辛免十分敏锐,“你是不是又在笑我?”

  “没有。”路桥说着站起身来,沉默着点了支烟。

  路桥抽烟了,这件事辛免昨天就发现了,但他没有问,因为想一想他这几年的处境,他就觉得很心疼,不忍心对他多加苛责。

  “阿姨,你不该走。”辛免絮絮叨叨地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而且如果你在的话,小桥一定会听你的话,不跟那个女人的孩子走得那么近。”

  “辛免。”路桥叫了他一声,灰白的烟雾飘过,遮住了他的眼睛,辛免无法看清他的情绪。

  路桥变了,变得特别多。

  以前阳光开朗的热血少年,此刻已经是沉稳得过了分的优雅青年了。

  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属于他自己的魄力和韵味,比以前更让人着迷。

  “我说错了吗?”辛免问,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我昨天就说了要来让阿姨给我评评理。”

  路桥看他片刻,像是好笑一般。

  他也真的笑了一下,说:“辛免,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辛免抿了抿唇,一时不知道他这话说的是褒义还是贬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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