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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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想和做显然是两回事,哪能逼着自己当无欲无求的圣人呢?”

  秦巍把勺子塞给秦濯,突然觉得现在数落弟弟的感觉很新奇。

  在他们家,其实他才是那个不争气的对照组。

  秦巍从小就对金融啊科技啊这一类不感兴趣,父母培养了几年发现愣是没用就把他放养了,这才生的秦濯。

  秦濯从一出生所有的期望就都压在他身上,各种超前的知识灌输智力开发就算了,还有很多小孩儿根本不该接触的成人规则也一股脑被教给他。

  秦巍一直都知道弟弟替自己背负了什么,但他却也做不了什么,在秦濯成长的关键几年里父母直接把他送出国,就怕他影响了秦濯。

  在他执意和杨毓桐结婚失去联姻的价值后,就彻底成了家里的隐形人。

  要谁说也是秦家老大没出息,全靠弟弟有本事。

  这会儿倒成了他教秦濯。

  兄弟俩难得开个玩笑,秦巍笑说:“你就是想太多,担心自己将来忍不住控制小乔,那你怎么不担心你比人家大那么多,你先……不行了呢?嗯?”

  刚被劝得喝两口粥的秦濯脸色铁青。

  秦巍笑得更开,轻叹一声:“飞机一旦出事生存率极低,那出行怎么不都坐高铁呢?”

  “

  哪有把风险都规避至零的情况啊。”

  最后他下了结论:“这些道理你肯定都明白,你就是当局者迷。”

  秦濯搅了搅粥,其实也不是,他只是想让阮乔拥有最好的。

  任何瑕疵和危险都配不上他。

  但秦巍有一句说得对,人心隔肚皮,剥开了说不定谁比谁更难堪。

  他害怕伤了阮乔,凭什么别人就能比他做得好?

  别人若伤害阮乔,他甚至都不知道,可只要他还有一丝理智,就不会再让阮乔受到伤害。

  秦濯越想越忍不住,他瞎怎么了,他疯怎么了,他比所有人都更希望阮乔好,他可以十倍百倍的疼他爱护他。

  不行,交给谁他都不放心。

  只有他可以。

  秦濯终于拨出那个熟稔于心的手机号。

  -

  此刻阮乔正在医院附近溜达。

  心里有点躁。

  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五天的时限很快就到了,秦濯这人到底行不行啊!

  烦人,想嚼口香糖。

  阮乔不挑,随便拐进一个普通的小店,拿了一盒炫迈。

  等出示付款码的时候阮乔愣了。

  对面寸头的男人竟然是季驰。

  好久不见,季驰也意外地看着他。

  尤其是他的眼睛。

  阮乔扭头往玻璃门上照了照,奇怪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季驰这才慢慢反应过来,却问出让他更吃惊的问题:“你眼睛,恢复好了吗。”

  阮乔张了张嘴:“你怎么知道我……”

  季驰没有掩饰,直接说:“那年九月你刚回学校的时候很少出门也很少去上课,我疑惑跟过你,听见了你和陆然的对话,真是杨杰干的吗?”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阮乔没追究季驰偷听的事,只说了个“嗯”。

  只是他没想到,季驰会顿时涌出满面气愤,甚至还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悔恨。

  “为什么……”季驰像发问又像在喃喃自语。

  阮乔淡淡说:“他以为是我故意泄露消息才导致他们家被人肉的。”

  季驰攥紧了拳头。

  “不说这个了,

  ”好歹同学一场,阮乔客套问,“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还行,”季驰垂下眼说,“还行。”

  阮乔:“这就挺好,自己开个店什么都有。”

  小时候的伤害,尽管当事人不提也还是在那里,两人都陷入沉默。

  就在阮乔要走的时候,季驰突然说:“那个,前一段时间,恭喜你翻案。”

  “嗯。”阮乔看季驰的神态,感觉他是想要道歉。

  但季驰问:“阮乔,你恨过我吗?”

  阮乔失笑:“我记不太清了。”

  欺负过他的人不少,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季驰的各种日常刁难,他不可能不苦恼,但季驰跟他一样失去了爸爸。

  虽然整件事他父亲都是无辜的,但季驰爸爸是来给自己父亲工作才遇难,说极端一点,季驰爸爸就是祁宋报复自己父亲的炮灰,这些弯弯绕绕哪里算得清,阮乔要记恨早把自己恨死了。

  他摆摆手:“反正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说以前没意思,你也放下吧。”

  季驰的下巴微微颤抖。

  阮乔总感觉他快哭了,从收银台的一大盒糖果里拿出一颗西瓜软糖,开玩笑说:“我走了,顺老同学一颗糖。”

  阮乔没怎么笑,但他看起来总是柔软的,夕阳挂在他发尖都变得温柔。

  在以前的很多年里季驰都恨阮乔,恨着恨着又被他的光芒吸引。

  可恨摧毁不了一个人,愧疚才会。

  阮乔准备去医院,突然听见季驰叫他。

  “阮乔!”

  阮乔扭过头,季驰几步跑过来很快,喘着气说:“阮乔,杨杰的信息是我放出去的。”

  阮乔一瞬间定在原地,如遭雷击。

  “你跟他在画室对峙那天,我路过听见了。”

  阮乔当时听见门口有什么声响,后来过去看了没有人,原来那时候在那儿的人是季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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