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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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能否想办法让父亲转醒?”伯鲁擦了擦眼角的泪,急切地问道。

  但灵子却垂首道:“下妾无能,不能断定病症究竟是中了外邪,还是颅内卒中,故只能用温润之法治之,不敢随意乱来,以免引发连续的反应,若是我的夫子在,定能有办法……”

  中了外邪?颅内卒中?这意思是,赵鞅是中风么?

  赵无恤不太懂医学,但也知道,就算在后世,中风和类中风的症状,轻则半身不遂,重则死亡!听灵子这么一说,他和尹铎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危险,还未过去。

  然而,乐灵子却抬起头,目光灼灼的对无恤说道:“君子勿忧,就在方才,有传车到了鹿苑,说是已经在虢地找到了我的老师秦越人,只要四五天,他便能到达下宫!”

  第187章 起死回生

  和下宫的阴云密布不同,位于大河以北的虢县县寺内,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能走动了,大子能下榻走动了!”

  在晋国虢县县寺内,响起了一阵阵惊喜的欢呼声,竖人和侍婢们奔走相告。

  “原本都已经死透冰凉的人,竟然真让秦越人救活了,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几近恢复如初!?”

  听到县寺中的欢呼后,虢县专司大夫子弟教育的中庶子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原本也喜好研习医学方术,二十多天前的一个凌晨,虢县大夫的大子突然昏厥不醒,县大夫便请中庶子为其诊治。

  中庶子查探之后,发觉大子已经有出气无进气。他断定虢县大子是患了气血不能按时运行的病,由于气血不能按时运行,而导致的郁结又不能宣散,突然发作于体外,就造成了内脏的损害。体内的正气不能遏止邪气,邪气聚集起来而又不能宣散,因此使得阳气虚衰,阴邪旺盛,所以突然昏厥而死去了。

  “大子故去了,请主君节哀。”

  中庶子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虢大夫悲伤至极,在县中治穰丧事。丧事办得极其隆重,整个县邑飘满了墨旌素布,像是被毛笔染涂上了一层哀痛的水墨颜色。

  然而,就在第二日,正准备将棺椁入殓前,从郑国方向,开来了一辆牛车,径自驶入虢县。牛车上坐着一位老而不衰的长者,他头发黝黑,扎成扁髻,以玉簪固定,身穿洁净简朴深衣。赶车的御者和在车侧捧着壶浆服侍的青年,则是他两名面容温和的弟子。

  长者看到县中规模宏大的丧事,满城皆哀,就来到了县寺中,询问缘由。

  中庶子正巧在,见其容貌不凡,谈吐优雅,起了结交的心思,就对他详细说了大子之死和死时症状。

  那长者听完,沉吟片刻后问道:“大子死了多长时间了?”

  中庶子说:“鸡鸣至今。”

  长者又急切地问:“入殓了么?”

  中庶子奇怪地回答说:“未曾,他死去还不到半天,还有许多仪式要办。”

  扁髻长者放下心来,捋着胡须一笑,神秘兮兮地说道:“请中庶子转告虢大夫,我是来自齐国渤海的秦越人,家在郑国。如今前来晋国游历,正想谒见虢大夫的风采,又听说大子不幸身死,能否让我冒昧看一看尸体,我擅长医术,或许能有办法。”

  “秦越人!”中庶子喜好医术,所以听说过此人的名头,他将信将疑之下,也不敢贸然禀报,先私下带着秦越人到了停放棺椁的地方。

  堂内阴冷,上了漆的沉重棺椁黝黑,棺内躺着面色苍白的年轻青年,叫人毛骨悚然。

  秦越人丝毫不忌讳,他前前后后视察了一遍后,便对中庶子笃定地说道:“我能活之!”

  “活……你能活之?”

  中庶子自然不信,他认为大子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能活死人?这人一张口就是大话,何其荒诞,便忍不住出口嘲讽了一通。

  然而,秦越人却仰天叹道:“先生运用医术,犹如以管窥天;老朽运用医术,却用不着切脉、望色、听声和审察病人的体征,就能讲出症证的所在;只要知晓了疾病的外在症状,就能推知其内在病机。”

  “您要是认为我的话不可相信,就且一试,在‘死者’身旁侧耳倾听,一定会听见他耳中在微微作响;用手顺着他的两腿往上摸,最初可能触感冰凉,但慢慢到了阴部后,就会发现仍然是温的。”

  中庶子听了秦越人的话,按他的法子试了试,果然如此,便吃惊得两目眩晕,张口结舌。

  “这……那这究竟是何病症?”

  秦越人说:“大子的病,就是所谓的‘尸厥’,大子其实并没有死。”

  于是中庶子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县寺后的院子里,把详细的经过告知了虢大夫。

  虢大夫听说后大吃一惊,未穿履就跑出了县寺,在阙门下迎见秦越人。

  他拱手说道:“窃闻先生高义已久,然未尝得闲暇前往拜谒于前,幸亏先生过我小县,才能得以相见。犬子不幸染病,如今有先生则活,无先生则死而填于沟壑之中,长眠于土下,不得回生与昆父兄弟相聚了,还请先生救助之!”

  话没有说完,虢大夫就抽泣不己,悲伤不能控制,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一日来,已经难过得发容枯槁了。

  秦越人怜之,当场允诺下来,他让自己的大徒弟子阳磨好针具,用以针刺虢大子的外三阳五会之穴。经过一番诊治,太子竟然真的苏醒了过来!只是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一双眼睛慌乱地转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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