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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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别的,就这一项,“造纸原材料的选择”,就可以让一个造纸的人,研究终生。

  原材料选好了,然后,水解。

  是采取捶打法还是搅拌法?

  是采取自然腐蚀法还是加料腐蚀法?什么石灰水什么强酸弱酸统统上……

  如此,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是一个无尽广阔的天地。

  单纯从理论来讲,想要把纸造好,造得很好很好,无近接近“完美”的好,这个人,需要是一个植物学家,一个地质学家,一个材料学家,一个动力学家,一个化学家……

  如此这般,近乎无限地“家”下去。

  最后,得到这样的结论,“想要把纸造好,这个人,最好是……”

  “最好是创世神!”

  因此,这般稍一阐述,就可以知道,在社会生产力极大的大发展之前,比如说前世的中国古代,纵然造纸业再发达,一个镇都可以有十家百家一千家的造纸作坊,但是,限于生产力状况,是不可能把造纸的每一个环节,都做到优良地步的。

  更多的情况,是这家,在这个地方好一点。

  那家,在那一步骤好一点。

  在空间分布上,也即整个大江南北,不同的造纸作坊,水平参差不齐。

  在时间分布上……

  不要奇怪,在公元500年就有版本为5.0的造纸技术了,结果到了公元1000年或者1500年,这造纸技术居然不进反退,退化到了版本3.0甚至2.0、1.0。

  因为,同样是限于社会生产力状况,这最高最好的造纸技术,无法保证世代相传。

  传着传着,就中断了,是很自然的情况。

  同理,在这种情况下,无数不同的造纸作坊,其对于造纸行业的钻研,其研究成果,也无法形成累积、叠加的效果,每一世代,总是从零起步。

  这个世界,武者又或魔法师的修炼,其实,也是一样的情况。

  再广言之,一切世界,一切文明,在发展过程中,都需要经历这样的一个阶段,那就是——

  文明的发现与成果,总是局限于某个时间与空间的区域内,从生到灭,从灭到生,自生自灭着,无法形成漫长时间与空间尺度上的有效累积和叠加。

  把这个过程简化,就像是一个人玩游戏,每天总是要经历上线下线,而一旦下线之后,一天的游戏数据,全部清零。

  第二天,又要从零开始。

  然后,一天又一天,无数次一如继往地重复着“从零开始”……

  不期然地,方天想起了前世古希腊神话中的西西弗斯。

  西西弗斯触怒众神,被惩罚着将一块巨石推上山顶。那巨石太大太重了,西西弗斯无法将其一个劲地推到山顶,总是推着推着,劲一泄,那石头便又落回山底了。

  (故事还有另一个说法,其性质一样。)

  然后,再推,再落……

  永无休止。

  那石头,永远到达不了山顶。

  文明发展,总是要经历这样的一个阶段,方天暂称之为“零态文明”,或者说,“无累积文明”。

  只有打破“无累积”,才能超脱文明的原始态。

  不然,不论这文明发展到什么地步,多么华丽多么绚烂,一朝春去冬来,再春来的时候,一切,依然从零开始。

  第590章 造纸

  太阳初升,枫林外,竹林山。

  小Loli正在竹林山的东侧山坡上,东向而立,专心一致地练习着法术。

  朝阳洒下柔和而又清亮的光辉,打在她的小脸上,一种沉静安然而又英气勃勃的神态,于中流宕。

  那种沉静,那种安然,其实与年龄无关,而是修行与专注所带来的特有气质。

  方天教给她的用竹笛操控四系元素的方法,被她弄出了新的玩法,其实也是熟能生巧。

  只见一支竹笛在她身周一到三四五米的方圆内如腾龙游凤般地飞跃变化着,随着速度的快慢以及角度的参差,种种不同的声色便从中响逸而出。

  那声色,高高低低,曲曲折折,如水过清溪,如风吹竹叶,虽称不上“扣人心弦”,但也甚可一听。

  又偶尔,那竹笛疾飞而出,如利剑穿刺,如匹练横卷,远离她身侧十数米外。那声色便陡然转调,拉长拉高,像是缓水的小溪水位忽然下落,因落差而形成瀑布,又像是竹林中本是清风吹拂着,突然间,那风变得狂暴了起来,一根又一根的劲竹被掀离地面,抛飞而起。

  话说,这个地方,现在已经成了小Loli修炼的专用地点。竹林外锻炼法术,竹林边闲坐冥想,竹林内玩玩秋千又或滑滑冰,这几乎是她白天许多时候的“三点一线”。

  刚来枫林的时候,方天就曾感叹过小Loli锻炼法术的勤奋。

  这么长时间下来了,方天更是亲见着,这小丫头的冥想及法术锻炼,真心是风雨无阻,一日不断。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若有风有雨,对魔法学徒的锻炼而言,不但不是阻碍,反而是很好的调剂。——这么说来,“风雨无阻”这个词,是不能用来形容魔法师修行勤奋的了。

  方天晋入法师后不久,之前入驻枫林大院的九城来宾,包括南海十三等,就统一被其家族召了回去,也不知是基于这个世界的什么规矩。

  小Loli于是便形单影只起来。

  虽然知道她早先在巨岩城的时候可能就没什么伴,不过许多时候,看着她一个人锻炼着法术,一个人玩着秋千,一个人于溪中冰面独舞,“自歌自舞自逍遥”着,也看不出什么孤寂的样子,但是方天仍是心生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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