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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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玉双娇也适时回过神来,两人的娇颜上俱是一片晕红。武魁润玉终是比文花香凝多些定力,她一边回礼一边娇声说道:“李公子恕小妹等失礼!小妹等只见李公子的书法刚劲奇伟,诗文慎密机巧,直以为斯才其人,当龄在中年上下,未料竟是年近二十的青龄公子。一时失态,还望李公子见谅!”看清我的相貌后,润玉再次开口,对我的称呼也由先生变为了公子。唉,由于“万应灵丹”的原故,我的外貌比实际年龄显得壮实成熟。若是她知道我年才不过十八,不知道她又作何感想。

  我自不会做那煞风景的莽夫,在一来一往的温言细语间,我们一行众人登上了花舫,成为了凝玉小酌的雅客。花舫之中原本已有三位客人,待至我们入座,小小花舫之内已然满座。润玉连忙吩咐仆婢行舫波中,小酌雅会开始。那先到的三位客人却也古怪,一位是年在妙龄的女冠(即女道士),艳唇清姿,墨发雪肤,给人以一种媚艳而不荡妖,清新而不枯板的感觉;一位是个年轻的外国女子,蓝眸高鼻,金发细腰,很有前世好莱坞艳星的本钱;最后一位更是出奇,竟然是位十三、四岁的童子!而且他面沉如冰,冷然静坐一旁。

  我不由暗暗摇头,唉,这名动江南的凝玉小酌曾几何时变为现在这般模样——满座稚年青龄!也不知这是机缘巧合,还是江南已然无人!这时,我也更体会到凝玉双娇出迎我的另一番用意:双娇原本想与一些有才识的风雅之士小酌雅聚,怎料先来了三位如此古怪的不速之客?但想必这三人又顺利地过了自己的两关,却又不能逐客,双娇从未遇到过这样地场面,正好借着我来的因由,躲过这一时间的尴尬。

  此时,文花香凝的心绪,终于完全平稳了下来。她玉颊上微微一红,妙目向我一瞥,有些娇怯地介绍道:“这位公子乃是长安的李瑜公子,深具才识,片刻时间即做到解谜吟诗作文联对,可谓是一代人杰!”对于香凝如此推崇地介绍,我虽觉得有些过于张扬,但也知道她是出于自己本心的敬服,我只有谦逊地笑对先至的三人道:“还请三位多多指教!”那三人虽然都是颌首相答,态度却大为不同。妙龄的女道士沉静地带着一丝微笑;外国女青年一双迷人的蓝眼睛半信半疑地打量着我;而那个童子面上却一无表情。

  香凝继续介绍道:“这位乃是华阳女冠谢自然,善诗精文,言谈迥高:这位乃是大食珠宝商人绐伊丝,虽是外族,却也通过小妹的试题,也算是难能;这位小公子姓冷名朝阳,年龄虽小,才学却也不俗!”在她的介绍下,我们大家重又相见为礼。而随我入舫的五人,只因不是凭自己的学识而来,包括双娇在内都没有在意介绍。

  没有人觉察到,坐于座中神情自若的我,思忆前世的历史,心情正在激荡不已:大唐的女道士有为慕道、追福、延命以及夫死舍家与避世借口的修真女冠,也有借出家以便其交际之自由的酬吟女冠!其中,酬吟女冠的最有名的代表,是作有“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的诗人、美女兼荡妇——鱼玄机,而修真女冠则就是师承司马承祯的谢自然!

  第二百七十八章 何为道德

  谢自然的师父司马承祯可绝非一般的修道之人,他是中唐时期最著名的道家大师!司马承祯本字子微,自号白云子,是与我恩师同时代的上清派第十一代宗师潘师正的三大高徒之一。也是受到过玄宗皇帝礼请的人,著有《修真密旨》、《天隐子》、《服气精义论》、《坐忘论》等,他吸收儒家的正心诚意和佛教的止观、禅定学说,以老庄思想为本,融合道教的修道成仙理论,主张借助外物,遂我自然;去识绝欲,修我虚气!对北宋理学“主静去欲”的理论有直接的影响。

  在有唐一代以前,道教就分为丹鼎、符箓两大派系,符箓派借助符箓咒术、祈禳、斋醮,辅以行气、导引、存神、守一等炼形手段以期达到修道的目的;丹鼎派则是借助服食外丹,修炼内丹等途径,达到成仙得道的目的。我师兄所主持的丹鼎派,正是丹鼎一系的代表;谢自然所属的上清派,则与茅山派同是符箓一系的中坚。惜乎司马承祯这一代道家宗师却天不假年,好象已然魂归道山多年,上清派渐渐有了式微的趋势。

  而冷朝阳就是突出在大历十大才子之外的大历才子!他的事迹在历史的记载上虽然很少,但既被称誉为大历才子,那他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只看他迥异于同龄人的这份沉静,就令人不容小视。

  由于我特别出彩的表现,令人十分地瞩目,所以座中的人根本没有细细打量随我而来的人员。香凝引见已毕,妩眉一挑,向我灿然一笑。而后舌绽娇音:“今次小酌虽则人数最少(大概未将南八、皎玉等人计算在内),却最是别具一番意味!”美目在我们过关入席的四人脸上盈盈一扫,继续言道:“四位皆是善诗精文,才学不俗的高明之士,在此,妾身索性当面请教一个问题——何者为道德?”这是一个较难绳准的问题,一时之间,整个花舫陷入一片沉静之中。

  “‘道’指的是万物的本体或人事变化所必须遵循的普遍规律;‘德’则是万事万物从‘道’所得的特规或特质。而且对于‘道’的认识修养有得于己,亦称为‘德’。《老子·五十一章》言。‘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认为‘道’和‘德’虽尊贵,却不是什么主宰(命),而是一切任其自然的。”沉寂了良久,艳容清姿的谢自然一抬修眉,思索着说道。谢自然之所言虽也有些道理,但我认为,她这是以道家的观点来解释道德精义。颇有些失之于以偏,不完全能被世俗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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