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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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章不置可否,淡声问:“那你有没有跟吴主任说,你已婚。”

  宋拂之慢慢回过味儿来了。

  时教授多半是看到了他和吴主任谈笑风生的场景。

  宋拂之带上点笑意:“她没问。我们没聊这方面的东西。”

  眼见着也就不可能聊。两个教育工作者,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的,除了工作还能聊什么啊。

  时章脸色没什么变化,倒是把宋拂之的手牵得更紧了一些。

  在大雨树下牵手,这是何等纯情的场景。

  熟男如宋拂之,竟也不免有些心旌摇曳。

  “拂之。”

  时章突然这样低声喊他,让宋拂之心头一颤。

  “你觉得我们是不是要再明确一下婚姻的定义。”

  宋拂之教数学,自认为对各类定义都有清晰的理解,但时教授似乎认为他认知尚缺。

  宋老师虚心求救:“怎么定义。”

  时教授并不正面回答,转而问他不久前问过的问题:“你知道这是什么树吗?”

  宋拂之摇头:“不知道。”

  “这是槐树。”

  时章很快给出答案。

  “相传牛郎和织女就是在一株千年槐树下订立的婚约,正所谓古槐为媒。这是我们学校树龄最长,枝叶最繁茂的一棵槐树,不少毕业生都会在这棵槐树下拍结婚照。”

  教授字慢声缓地讲出这么一大段,正经得像在上课。

  宋拂之眨眨眼,心跳在不经意间提速。

  他哑声问:“那我们谁是牛郎,谁是织女?”

  时章又不回答,只道:“我们没办婚礼,所以也没有在来宾面前进行仪式。”

  宋拂之:“你后悔了?那补办一个。”

  “现在补。”时章向前半步,鼻尖轻轻蹭过宋拂之发梢。“可以吗?”

  “我还没有亲吻过我的先生。”

  宋拂之脊背忽颤,微惊地去寻时章的眼睛,教授眼底也不那么平静。

  “你的学生,我的学生,还有老师,主任……都在那边。”宋拂之出言提醒。

  时章轻声说:“正好替我们见证。”

  教授接着说:“水汽从全球各地蒸腾而来,或许来自美洲的河流,或许来自谁家的游泳池,或许来自某一片树叶……瓢泼的雨,还有这百年的树,它们游历了无数的空间和时间,此刻都是我们的见证。”

  宋拂之喉头轻颤,迷失在教授的嗓音里。

  雨还在哗啦啦地下,溅起潮湿的水雾,鼻腔里全是植物的气息。

  时章微微垂眸,逼得更近:“介意我吻你?”

  教授身上的气场突然和平时不太一样,用字也异常直白,让宋拂之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他嘴唇轻启,却答不出一个字。

  他退了一点,时章也原地定住了。

  短短几秒钟,时教授又恢复了平时的温和。

  温和里带着点无奈,时章轻声问:“介意啊?”

  他轻易从宋拂之的眼神和动作里读出了他细微的抗拒。

  时章道:“那换个地方。”

  他低头,直接咬住了宋拂之锁骨下方的一小块皮肤。

  动作竟还是斯文的,像是上流公子在垂眸品尝一道美食

  力道却不斯文。

  牙关收紧,空气被吮尽。

  似乎要把皮肤咬穿。

  头皮轰地炸开,宋拂之推拒着时章的腹部,掌心下的肌理竟难以撼动。

  宋拂之慌乱地揪着时章的衣服把人弄起来,声音颤抖,情急之下用词粗鲁:“操!别咬。”

  这点痛对于宋拂之来说不止是痛……他怕自己出丑。

  牙齿松开,留下一个新鲜渗红的圆斑。

  宋拂之胸腔起伏,呼吸沉重:“不干净,身上有雨水,还有汗……”

  时章也呼吸急促,眼睛发红,半晌笑出来:“就因为不干净所以打断我?”

  宋拂之拧眉隐忍,不答。

  “时章。”宋拂之也叫他大名,“你要亲就好好亲,别咬。”

  “好。”

  时章嘴上应得倒是乖,却没了吻人的意思,腰背挺直,离远了他。

  时章问:“怕疼?”

  说着要婚礼的仪式感,这会儿反倒又不亲了。

  还问一些没头没尾的废话。

  气氛已经被挑到这儿了,宋拂之忍无可忍,单手扣住时章的脖子把人带到自己面前,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那瞬间,掌下的脉搏陡然跳得飞快。

  时章的唇好烫。

  刚刚还凶着咬人的教授,此刻突然静了,僵了,时间仿佛停止了。

  时章眼眸惊颤,任由宋拂之贴着他的嘴唇,一动不动。

  耳边雨落如珠,不远处隐约传来孩子们的嬉笑与抱怨,老师们在打电话商量之后的安排。

  万般嘈杂,忽近忽远地盘旋,唯有对方的呼吸声清晰可辨。

  稍微睁开眼,目光中只有另一个人,和他同样颤抖的眼睫。

  树枝绿叶遮掩住他们紧靠的身影,学生老师与他们仅一雨之隔,十步之遥。

  如果有人冒雨跑过来,就有可能看到他们在接吻。

  枝叶摇曳,吻声细小。

  宋拂之吻了两秒,退开时,耳朵到脖子已经全红了。

  他从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

  主动吻一个男人。

  时章不比他好多少,眼睛红得彻底,胸腔起伏,呼吸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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