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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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了,即便杨致堂执掌枢密院,在中枢财政如此捉襟见肘的状况下,不可能再额外拨更多的军资给右龙武军。

  从内廷拨付钱粮?

  那更是作梦。

  又因为右龙武军之前没有承担繁重的作战任务,之前所得的军资,平摊到每个将卒的头上,标准甚至还要低过淮西禁军及棠邑兵一大截的。

  因而哪怕仅仅是前期在鳌山岛修筑营城也好,修筑水军大营及坞港也好,右龙武军现有的军资不足,都先需要寿王府自掏钱粮。

  好在杨致堂以豫章郡王兼领洪州刺史多年,经营洪州、袁州根基甚深,即便跟冯韩等根基深固的世家宗阀不能相提并论,但前期筹措五六十万缗钱粮没有问题。

  当然,即便没有叙州及朝廷的支持,寿王府也并非就没有掌控水军力量。

  前朝所设的镇南节度使,一度辖管赣江及鄱阳湖沿岸诸州县(后世江西省全境),洪州作为其治州,位于烟波浩淼的鄱阳湖西南侧,历来都是赣江及鄱阳湖水系的水陆重镇。

  大楚开国之后,撤消镇南节度使,又有意削弱洪州的地位,但为打击、防范鄱阳湖寇,洪州地方州兵也编有千余人规模的水军。

  杨致棠以润州以东沿江、沿海敌侵形势日益严峻,请旨征调洪州水营移驻鳌山岛拱卫京畿,朝堂诸臣还能不允?

  问题在于洪州水营规模有限,征调一半兵马过来,也仅有六百余人、二十多艘大翼船、朦冲斗舰而已。

  洪州水营以往的主要任务,以打击湖匪水寇为主,将卒战斗力不够强,战船不够坚固,难以在深阔水域与梁军水师争锋,也无以独力守护润州以东的沿江、沿海防线,这才不得不选择跟叙州合作而已。

  水师主力覆灭于洪泽浦,当时江淮形势危厄,洪州水营没有仓促赶来勤王,原因也在于此。

  要不然的话,太湖、鄱阳湖以及洞庭湖以及沿江诸州县,仅仅是从地方州兵之中,拼凑两三万人规模的水军,又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当然,对寿王府而言,最先、最难解决的问题还是战船。

  梁军在海州新建的水师右楼船军,是从梁国诸州县召调船匠、木料,还有大量被安宁宫胁裹北逃的江淮船工、船匠。

  而作为寿王府势力范围的洪州,虽然也有两家造船场,甚至其中一家就是寿王府所办,但长期以来,以造行于鄱阳湖水域的中小型航船为主。

  既没有造大船经验的船匠,更缺乏造大船的木料。

  这种木料通常要从深山老林砍伐运出之后,再阴干两到三年时间,才能用以造船;否则船入水不用多久便会开裂变形,根本就经不住大的风浪拍打,还不说出长江口迎敌了。

  而以往江淮能造千石大船的几家造船场,都集中在金陵、润州、巢州三地。

  金陵事变后,这三地的造船场都被摧毁,所储存的木料要么被烧毁,要么被运走,船工、船匠也都被挟裹北逃,成为梁军水师的造船力量。

  除此之外,也就高承源当年在岳阳筹办的造船场,囤积一批能造大船的木料,此时差不多能够用上。

  问题在于这座造船场受湖南宣慰使司直辖,杨致堂有什么信心,能跟朝廷争岳阳造船场所造的战船,又或者说直接伸手将岳阳造船场囤积阴晾三年的木料及熟练船匠讨要到自己的名下?

  要知道黄化、陈凡等人,皆是江东世家宗阀的代表,他们最反对寿王府的手在江东诸州伸得太长。

  列桨战帆船作为棠邑水军的主力战舰,船形狭长如梭,鼓帆而来,肉眼看上去就便知道速度明显要高过寻常硬式帆船一大截。

  驶到近处,船首的铸铁撞角,仿佛浅隐在水面下的凶兽。

  金陵事变时,兰亭巷众人乘叙州战船冲击东华门水关,虽然船体受损严重,中途不得不抛弃掉,但将手臂粗细的铁栅门撕扯开,甚至将坚固的水关城墙都撞塌一截,令人印象异常深刻。

  左右五牙军当时就有不少战船乃叙州所造。

  虽然这些战秀绝大多数都沉没于洪泽浦之中,但事后梁军征用大量的民夫及船舶,将所有叙州所造的沉船,哪怕是船壳都被大火烧透了,也大费周章的拖往海州,可见叙州战船坚利早就甚得梁帝朱裕的重视。

  杨致棠听职方司的密探禀告,梁军在海州的水师战船,最初十数艘甚至就是直接利用叙州沉船的船架子改造。

  期待以久,看到战帆船往栈桥靠近过来,杨致堂便迫不及待的登船与冯缭、韩道昌见面。

  因为这两艘船要直接移交出去,冯缭他们过来就带了不到六十名护卫加水手。

  见杨致堂如此迫不及待的样子,冯缭便索性下令护卫、水手撤出去,由寿王府的人马接管两船。

  迎敌时,为避免会受到火攻,也方便操持战械,三桅十六面巨帆都会降下来,由上下两层共六十支巨桨鼓水驱船前行;侧舷及舱室顶部的甲板上,共放置三十架床子弩、蝎子炮,射程皆在二百五十步。

  没有五牙战舰(楼船)所用的长柄拍竿,远程攻击不能摧毁敌船,韩谦也强烈主张避开接舷作战,而用坚固的船体,直接将合围过来的敌船挤开、撞开。

  战帆船内部有十六道水密舱,船板破损一些没有大事,只要整体结构坚固、不变形,战帆船就能保持应有的战斗力,坚持到战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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