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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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转头对着刘舜仁开口道:“某家有腹诽之意,甄五臣又何尝未曾?依某家之意,这副帅之位,宁可让刘将军得了去,也万不可便宜此贼子。某家这便前去求见四军大王,分说一二。”

  刘舜仁赶紧止住张令徽:“在下率领之岩州大营已为四军大王留于蓟州,如今麾下只得数十亲卫,又如何敢奢望这副帅之位?且此事实为机密,四军大王从未宣诸人前,唯有郭帅得知一二。若是张将军于四军大王面前分说得此事,岂不是陷郭帅于不义?”

  如今甄五臣已有了萧干支持,自己又如何敢再开罪郭帅?张令徽听得此语,也唯有底下头来,良久之后,这才拉着刘舜仁的手开口道:“若果贼子得此副帅之位,只怕非只某家,便连乾显大营诸将也难逃一死。郭帅既对某家有回护之意,不知可有良计,能助末将逃得此难?”

  刘舜仁便看向堂下诸将。

  张令徽会意,便挥手命诸将推出,又将亲卫全数驱赶出去,这才对着刘舜仁开口道:“此事出君之口,入某之耳,断然不会有第三人知晓。还请刘将军赐教!”

  刘舜仁这才压低声音开口道:“四军大王之所以有意于常胜军中增设副帅者,便是欲要常胜军上下有所统属,以便为其出力。若是事与愿违,增设一副帅反倒引得两营内讧,四军大王岂会再有此意?且郭帅亦能乘机说话。”

  此话有理,然则内讧之事非同小可,动则有丢命之虞。想了想,张令徽便开口道:“只此事妥当否?”

  刘舜仁笑了笑,开口道:“若是杀伤颇多,自难收场。何如将声势铺张起来,只咋呼,却休要主动动手?”

  这个可以有!若是装出两营内讧的模样,却只虚张声势,不实际动手。如此即便追究起来,也丢不了性命。

  刘舜仁见得张令徽颇为意动,又于一旁补刀道:“张将军且请放心。只要未曾有过多杀伤,即便四军大王欲要治张将军之罪,亦有郭帅于一旁周旋。”

  张令徽想了想,若是果然让甄五臣夺了副帅之位,只恐临战之时必然派自己同乾显大营前去送死。既然迟早是死,何如放手一搏。且此事尚有郭帅周旋,未必便能要了自己脑袋。犹豫了半晌,便终于下定了决心。

  待到张令徽千恩万谢的将刘舜仁送出了军营,眼见着张令徽领人回转,刘舜仁一转身边钻入了甄五臣的显州大营之中,照旧还是这番作为。

  正如张令徽一样,甄五臣也是宁死也不肯屈居张令徽之下。甘冒风险,同张令徽的乾显大营做出火拼之势,期得四军大王改变心思。

  见得两营剑拔弩张,各有内讧之意,刘舜仁心下大喜,庶几未误得郭帅之事。

  如此自能助得郭帅于中军大营脱身。

  第172章 叛逃(五)

  张令徽的乾显大营同甄五臣的锦州大营原本就互不对付,这段时日以来,大军到处奔波打仗,士卒们积累的怨气无处发泄,便唯有聚众斗殴取乐。

  如今再有的郭药师定策,刘舜仁动手,二人一番煽风点火之后,情形更是一触即发。

  唯有时机未到,刘舜仁犹自两边乱跑,一边压制双方,一边暗暗把握时机。

  待过得二日,大军已到得涿州附近。

  刘舜仁自知时机已至,便加力的鼓动二人发作起来。

  大军旧例,五更造饭,辰时行军。

  这一日两营按照旧例,用过早饭后便梯次进发。

  原本乾显大营的后队距离锦州大营的前队尚且有里许开外,奈何如今双方都有心挑事,且早有将领暗中吩咐了下来。乾显大营的后队便故意慢了下来,与此同时,锦州大营的前队也加快了脚步。

  待到双方距离已近,便互有士卒朝着对方嘴巴不干不净起来。

  斗殴于军中乃是常事,大家都熟门熟路。此次也不例外,照样按照老套路,先则口角,继而动武。

  唯有双方主帅事先皆有嘱咐,只需做出内讧之势即可,万万不可真刀真枪内讧。故此双方只是拳脚相交,未曾动得兵器。

  待到双方上百人的混战展开,便有有心人急匆匆往前后飞马而去,且请援军。

  半柱香之后,双方各有上千兵马赶来。

  方才乃士卒们之间自发地斗殴尚且好说,所谓法不责众。如今场面大了,双方的领兵将领也到场了,将领们唯恐担责,只暗暗命人传令下去,命正在场中互殴的麾下撤回。

  虽则互殴的士卒已经撤回,然则场面却是越发的盛大。双方数千兵马于草地上开始对峙,一个个骂骂咧咧,要么弯弓搭箭,要么刀枪出鞘,皆遥遥指着对方;阵后的弩车,攻城弩等重型器械也纷纷掉过头来,朝着对方指去。

  且双方背后,犹自有许许多多的的兵马来援。只要一点火星并溅,便是大军火拼之势。

  底下的人正准备火拼,张令徽、甄五臣二人又不是傻子,自是老早就找借口避开了去。如此即便事发,自己也能落个不知情,丢不了性命。

  如此大的场面,两位首领皆不在,高层的将领又大多是知情之人。即便有一两个冒失鬼基层将领,也翻不起大浪来。故此双方嘴里虽然叫喊的凶猛,却任然各自保持克制。

  行军之事,自然被双方抛诸脑后。

  萧干、郭药师二人在两营之中也曾各安插得耳目,听得如此消息,自是飞马前来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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