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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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碗面条至于吗?”许忠义又开始想不明白了,“大不了就算我掏钱买的,何必总揪我小辫子不放呢?”小辫子?呵呵,跟共党混熟了,他就连牢骚都离不开“八路风格”。

  同样是一碗面条,可换了赠送对象后,老大哥这态度又不一样了。没多久,被雨淋透的许忠义感冒卧床了。那高烧发的,都快把体温计顶爆了。结果晚饭时候,他迷迷糊糊闻到了一股葱花味,睁眼一瞧,老大姐捧着粗瓷大碗,笑吟吟坐在他的身旁。

  “面条?”

  “趁热吃吧!”几缕洁白细腻的面条送到他嘴边,感动得许忠义那眼泪,是“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在军统也病过,当时是断了腿。可在床上躺了七天七夜,就连喝口水都得去求爷爷告奶奶。临了,那给他送水的小特务,还说他欠自己一个人情。

  一口水一个人情,那是军统的逻辑。但在八路这里,官太太亲自给自己喂饭。如果这要算人情,那人情该欠多大?

  “老大姐,我……”

  “你好好歇着。”捡起许忠义换下的脏衣服,老大姐来到院子的井边,就着一大盆凉水,“吭哧、吭哧”一通搓。“官太太给我洗衣服?”许忠义这心又开始火烧火燎了,“唉!这人情要再欠下去,那我还不得做牛做马?”

  一碗面条,一件衣裳,并不起眼的两件事,却让许忠义的思想,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变化。“仁义啊!八路仁义啊!”

  第4章 献计立功

  许忠义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那是他一生中最难忘的三天。所有的同事都过来看望他,大家有说有笑,亲热得像一家人。

  小丫头也来了,她送给许忠义一个暂新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那是由她亲笔写下的小楷:祝许振东同志早日康复。

  字体虽然隽秀,但也说不上怎么个漂亮。关键是这一番心意,一颗来自同志间那最真挚的关爱。

  “你们干嘛要对我这么好?”许忠义的心开始颤抖了。他觉得自己很卑微,很渺小,像一只躲在暗处的苍蝇,见不得那耀眼的阳光。

  “呵呵!你的话好奇怪哦?”小丫头忽闪着大眼睛,不解地望着他,“咱们都是革命同志,同志间互相关心,这有什么不好吗?”

  同志,词性属于名词,国共两党都在使用它。中山先生临终前曾经说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那这个“同志”,指的就是志同道合的革命者。在国民党阵营中,许忠义并没有感觉到“同志”二字有什么特殊涵义,那不过就是一种称谓,一种你说、我说、大家说,最后人人都可以说的代名词。

  但在共产党眼里,这个两个字的意义可就重于泰山了。能向你称呼“同志”,那就表示他们把你当成自己人,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

  许忠义想哭,眼睛红红的,鼻子涩涩的,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

  “你怎么啦?”小丫头细声细气地追问,纤细的小指,在他脸上勾了勾,“这么大人了还哭?羞羞羞……”

  能不哭嘛?这都是你们共产党给闹的。

  “记住了,病好了可要学习哦!”小丫头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人不学习是要落后的!”

  这是同志间最真挚的鼓励,不带任何虚情假意。和国民党那种“抓住一个共产党,赏多少多少块大洋”完全不同。怪不得共党打仗就跟疯了似的往上冲,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自己在战斗。

  “唉!”许忠义又开始犯愁了,“早知这样,当初何必投奔国民党呢?虽说共党这里吃得不好,也没军饷,可你看看共产党是怎样对我?再看看国民党……唉……”

  “你又怎么啦?想家啦?”小丫头眯眯一笑,很可爱,“想家这很正常啊?我也想家。等打败了小鬼子,咱们就可以回家啦!”捏捏小拳头,“同志!加把劲儿!打败小鬼子!”可话音未落,她好像意识到什么,尤其是“咱们”两个字,让她一下子就羞红了脸。

  气氛很尴尬,两个人,一个嘬着手指头,一个碾动着衣角。

  “不说啦!你好好休息吧!”一蹦一跳,小丫头飞一般“落荒而逃”。屋内,只剩下那个还没醒过神来的“昏头胀脑”。

  从那以后,许忠义又改变了许多。他不再把心思都用在怎么讨好人上,而是拼了命地工作、学习。

  八路的伙食很糟糕。菜糠一年粮,连吃顿大萝卜都跟过节似的。许多战士,就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最后累死在行军途中,或是惨死在战场上。看到这种情况,已升任班长的许忠义,再也坐不住了。他一头扎进团指,赖着团长、政委,死活都要给我军解决一下粮饷。

  “可以啊!”老政委很通情达理,“要能给解决穿衣吃饭问题,我把你打板供起来。不过咱可有言在先,绝不能违反纪律!”

  “做买卖算不算违反纪律?”许忠义卡卡眼,“咱这地界离老蒙古近,可买几只羊,放在他那里养活,几年后这就是一大群羊。至于报酬嘛!他不是缺茶缺盐吗?咱就给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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