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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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斯说,汉姆沙里的所作所为跟本丢彼拉多差不多。

  他们在讨论这次或其他暗杀行动时,阿弗纳和他的伙伴们总是使用纯粹的技术术语。这次罗伯特想出了一个精心构思的方案,既满足了炫耀的要求,也满足了安全的要求。这个方案是在讨论汉姆沙里如何招募恐怖分子和如何策划恐怖活动时想出来的。

  “他不是一直在使用电话吗?”罗伯特问道。“他家里的电话一定像个总机,打遍了整个欧洲和中东。那好!就让他死在电话上吧。”

  第二天,阿弗纳、卡尔和斯蒂夫离开日内瓦,前往巴黎。汉斯坐火车回到法兰克福的实验室,制作证件。罗伯特飞往布鲁塞尔。

  由于某种原因,在19世纪末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蓬勃的军事工业在相对平静的小国比利时发展起来。在列日的东北部地区、黑弗尔高地尤其如此。那段时间,不仅工厂里生产手枪、自动武器和炸药,而且周围的村庄和私人农场的小作坊里也经常生产。手工制造武器和饵雷的技术常常一辈一辈地传承下来,使比利时人——跟西班牙工匠一起(在西班牙,情况与此类似)——成为世界上公认的制造隐蔽杀人工具的大师。说来奇怪的是,结束比利时和西班牙这种作坊式工业的是纳粹主义和法西斯主义。希特勒和佛朗哥的胜利之师自然要坚持将所有武器的制造权纳入自己的控制之下。到二战结束时,比利时的小型武器工厂消失殆尽。而西班牙的最高统帅佛朗哥只允许三家工厂制造手枪,其中一家生产左轮连发手枪。

  在比利时,只有少数人在封闭的农舍里做传统工艺。但是,他们仍然为欧洲非法的武器市场提供了不少的武器。有些还是世界上最精良的武器,罗伯特知道他可以依靠他们。

  马哈茂德·汉姆沙里作为巴黎的代表,与新闻单位经常有接触。所以,在1972年12月份的第一个星期里,他在阿雷莎大街的一百七十五号公寓里接到一个要采访他的意大利记者的电话就不足为奇了。使他感到奇怪的也许是第二天他在附近的一家小咖啡馆里见到那个记者的时候。作为一个意大利人,这位记者似乎对巴勒斯坦的事一无所知。他一直对他的烟斗大惊小怪的。最后他向汉姆沙里说,他读一下他带来的资料准备得更充分一些之后再来采访他。他们说好那个意大利人两三天之后再给他打电话。

  卡尔觉得他扮演意大利记者的表现即使不是完美无瑕,至少也是相当好了,没有引起目标的怀疑。这也给他提供了一个熟悉汉姆沙里声音的机会。与此同时,阿弗纳和斯蒂夫非常仔细地勘察了巴黎喧嚣拥挤、住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体面人士的十四区。汉姆沙里就住在这个区。他们开着路易斯给他们的“雷诺”汽车,花了两天时间练习接近的方法和逃离的路线。从维克多·巴什广场的皮埃尔·蒙鲁日教堂开始,这里大致是阿雷莎大街的中间点,离一百七十五号大约四个街区。他们随着早晨的车流从卢森堡花园一直到圣约瑟医院,再从蒙巴纳斯车站到科山医院踩点,决定袭击之后最好的逃离路线是沿着维钦托利街到勒菲弗尔大道,经过球馆,过加里利亚诺桥,然后沿着埃格泽尔芒大道,到达右岸他们的安全屋。若走这条路线,他们不需要把车丢掉。

  与此同时,路易斯的监视人员报告了汉姆沙里的日常安排,相当有规律。他很多时间都跟阿拉伯人待在一起。其中一些很可能就是从事“武装斗争”的人员。跟以前的报告不同的是,他没有保镖。尤其是每天早晨的那段时间,几乎是同一个模式。八点刚过,他的妻子和女儿就离开公寓。汉姆沙里夫人把阿米娜放在幼儿园之后,其余的时间通常去做自己的事情,晚上早些时候接上阿米娜之后,才回到阿雷莎大街一百七十五号。

  汉姆沙里会独自在公寓里待到上午九点。这时他会接到一个名叫纳内特的女人的电话,也许是他的情妇。她在右岸更为高尚的十七区有一套公寓,离涅尔大道不远——离一位突击队员在巴黎的安全屋也不远。纳内特会在离一百七十五号几个街区以外的一个邮局给汉姆沙里打一个电话。邮局位于阿雷莎大街和蒲郎茨街拐角处。也许她是想看一看汉姆沙里是否在家或者他的妻子和女儿是否已经离开公寓。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她会回到“雷诺”汽车里,去接汉姆沙里。汉姆沙里这时已经在街上等着她了。在阿雷莎大街附近的消防站和几个被布篷覆盖的摊位旁找一个停车位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阿弗纳认为,最好的突袭时间是八点至九点之间。这时,汉姆沙里的妻子和女儿已经离开公寓,而纳内特又还没来。他这时不仅是一个人,而且还由于正在等纳内特的电话,不会让电话一直响着,肯定会拿起来的。突袭的时间取决于罗伯特要多久才能把炸弹设计生产出来,并走私到法国放在汉姆沙里的电话机里。

  做炸弹相对来说简单。安全和选择性都不是问题。炸药是一种相对比较稳定的物质,通常在外面可以买到,比如黄色炸药或可塑炸药。然后在炸药里面放一枚小雷管——就是少量的非常不稳定的炸药,通常是氮或硫酸类物质——雷管可由击发或非常少的弱电流引爆。比如闹钟或沙漏计时器,或者任何无线电信号或干脆就是一个电视遥控器来机械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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