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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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心里列举了以下几个原因:第一,他想她了。实际上比他想象的更想她。在执行任务期间,有的任务可能要持续好几年,他也许无法回以色列看她,他也根本不应该回去。某些特别紧急的情况下除外——这之后,还让不让他出来继续执行任务还值得怀疑。其他人——除没有结婚的斯蒂夫之外——都把家人弄出了以色列,而且已经去看过他们一两次了。

  第二,他有一种模糊的感觉,一种来自第六感觉的警告,即使在任务完成以后,他也不能回到以色列生活了。他不能回去——也许有一个理由——也许是这次行动上的,也许不是。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不去纽约?毕竟,阿弗纳一直想在美国生活(想做个美国人,用他母亲的话来说),他去过纽约几次,他的想法仍然没有改变。至于肖莎娜,如果她到了纽约——作为执行任务期间的一种临时安排,他们偶尔可以见见面——也许会喜欢上纽约的,也许她不会坚持回以色列生活的。

  还有第三个原因,阿弗纳需要肖莎娜。他才二十五岁。自9月以来他没跟女人上过床,他当然会盯着女人看,但他从不做任何事情。也许他想忠于妻子,也许仅仅因为压力太大了。据阿弗纳所知,除斯蒂夫之外,其他人也完全没有性爱。当然,他们有时可以见到妻子,或者他们并不需要——他们从来没谈过这个话题。但是阿弗纳需要,非常需要。他在纽约西南部的布鲁克林租了一套只有一间卧室的公寓。这栋楼里允许养宠物,所以肖莎娜也可以把查理带来。4月份的首期款已经付了,到那时他们的孩子应该有3个月大了。

  12月20日——阿弗纳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日子——当时他已回到法兰克福,他给肖莎娜打了一个电话。简直难以置信。她在电话里给他说了一件事情,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从她嘴里说出来,没有想到会从一个土生土长的以色列人口中说出来,也没想到会从一个丈夫正在执行任务的以色列妻子的口中说出来。“预产期是25号,”肖莎娜说。“我希望你在身边。”

  一时间,阿弗纳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后来他说:“我会过来的。”

  “不,你不能。”肖莎娜说。很显然,跟阿弗纳的回答比起来,她刚才提出的要求更让她感到震惊。“别愚蠢了。我不是当真的。我这里都安排好了,25号就去医院,一切都安排好了……我是开玩笑的,你不必担心。”

  “我会来的。”阿弗纳重复道。接着他补充道:“别对任何人说。”

  两天后,阿弗纳携带一本德国护照,跟同伴们一句话都没说,在完全违反行动指令的情况下,潜回了特拉维夫。他知道他的做法是不能原谅的。如果他被自己人看到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想结局就是彻底变成一个令人厌恶的人。如果被对方的人看见了,他就会使这项任务、自己的性命以及同伴们的性命面临危险。他在非法过境时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因为它事关重大,同时还因为阿弗纳跟大多数同胞一样,以色列的安全观念有点太强烈了。这个想法并不是毫无根据——以色列的反情报水平世界一流——但跟许多人一样,阿弗纳相信其反情报水平比这还要好。事实上并非如此。由于阿弗纳相信以色列的反情报部门绝对不会出错,所以他只好冒险拼命一搏了。他成功了。

  阿弗纳在特拉维夫待了四天,除了他母亲和肖莎娜之外,谁也没见。他甚至不敢去见他父亲——或者跟肖莎娜一起去医院。但是,在婴儿出生之后的一天深夜,他假装孩子的叔叔,让值夜班的护士让他看了一眼。护士告诉他,是个女孩,她是阿弗纳见过的最丑陋的东西。

  肖莎娜让阿弗纳吃了一惊。他以为有一场争执的,但她似乎也想去美国。“我不在意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待着。”她说。“我不在意一年是否只能见你两次,我不希望女儿是由爷爷、奶奶帮我们带大的。”

  他们决定4月去纽约见面。

  第八章 阿巴德·阿尔—契尔

  恐怖活动的组织者胡赛因·阿巴德·阿尔—契尔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大马士革度过。大马士革不在他们的行动范围之内。这就是阿弗纳和卡尔称他为硬目标的主要原因。另外,大家都知道,阿尔—契尔没有随身携带武器,也没有卫兵。他的本行是教师,专业是东方语言。在“武装斗争”中,他是某组织与塞浦路斯克格勃之间的联络人,在伊弗里姆的名单上位居第十。

  阿弗纳注意到阿尔—契尔,是源于他和路易斯在巴黎的一次谈话。“集团”在尼科西亚的人听说有人正在策划一个空袭行动:恐怖分子打算登上希腊的一艘船。按照计划,这艘船将在尼科西亚附近塞浦路斯的凯里尼亚港停靠,然后继续开往以色列的海法港。在凯里尼亚港,一些自动武器,可能还有炸药会偷运到船上。一到海法,恐怖分子将占领这艘船,并实施报复,把船毁掉,就像袭击洛德机场一样。

  “顺便说一句。”路易斯说。“这条消息免费。”

  “我给你钱,”阿弗纳说。“你能告诉我更多的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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