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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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相国不知在眺望何处?难道是金陵古都?”隋化走上前。想跟司马藉搭讪。

  司马藉却好像没听到一样,看了许久才收回目光,淡然道:“我在看山河破碎。”

  隋化听的很糊涂,却是勉强笑了笑道:“司马相国忧国忧民,只是这江山社稷,本该由天命之人来掌管。天子以江北重任交托于相国,相国始终不作为,怕是有负天子所托啊。”

  司马藉看着隋化道:“在下不太明白隋太守的意思。我如何是有所天子所托?”

  “这个……”隋化原本是要提醒司马藉赶紧作出江北防务的大动作来,这既能方便稳定人心。又能让他多跟朝廷索要军饷和粮饷,从中大捞一笔。在两个月前,隋化对于扬州的防务还是信心十足,眼看如今城中百姓逃散殆尽,连他这个扬州太守心里都开始没底,要是这么继续下去。到真正开战时城中还会有谁为守城卖命?

  倒是跟着司马藉有个好处,司马藉本身跟北朝的皇帝就是朋友,投降起来方便,或者投降了北朝,北朝皇帝还会让他继续担任扬州太守。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

  隋化想了想措辞,才道:“陛下委命相国镇守扬州,委以防务重任,我等臣僚当忠于职守,发动城民巩固城防,即便北军南下,也可以城墙高险镇守以待援军,若继续如今日不作为,只怕北方兵马一来,扬州城内不战自溃,到时城中百姓空要遭殃。听闻北朝皇帝钦命委派的南征将领,乃是屡次掠夺地方百姓的北军将领苏廷夏是也。”

  司马藉点点头,目光继续看着远处,突然问道:“那隋太守知道北方兵马从哪个方向而来?”

  这问题显然不成问题,北军南下,自然是从北边而来,总不会是从江水南岸过来,若真是如此的话,金陵城也失守了,想以区区扬州城来负隅顽抗那近乎是不可能的,不投降也要投降了。

  隋化却要装作虚心受教的口吻道:“愿闻其详。”

  司马藉叹道:“至于从何处而来尚且不知,反正不是从北方。北拒北朝雄兵南下的重任,也不会是在扬州,隋太守偶尔难免思虑过甚了。“

  隋化再次一惊,这些天他跟自己的幕僚也商量过很多关于这场战争的事,对于司马藉的话却是吃了一惊。谁都不敢保北朝会以怎样的方式入侵南朝,但北朝在江都和豫州囤积重兵却是不争的事实,江都出兵,不走扬州的话,直接渡江南下,难道不怕扬州城的兵马倾巢而出断了北军粮草的后路?以隋化这样不太精通军务的人都知道这道理,更别说是北朝这几年骁勇善战的将士,还有司马藉这样被惠王和女皇同时礼重的著名军师。

  司马藉道:“走吧,下去看看。在下还想到扬州城各处都走走,隋太守是否愿意作陪?”

  隋化行礼道:“下官愿意同往。”

  于是司马藉和隋化一前一后走下城楼。此时因为扬州城内两大人物上扬州南城,城中仅存的一点百姓,似乎都想围过来一探究竟,城楼下也聚集了不少人。

  司马藉走下城楼接阶梯后,马上有人把一份从金陵过来的军务奏报呈交到他手上,这军务奏报连隋化都未曾看过,女皇和惠王偶尔有军令传来,多数是通过太守府,也有部分是直接让人送给司马藉不通过太守府。隋化也很想知道那奏报中有什么内容。可惜司马藉看过,便将奏报塞进怀里。对隋化一个字都没提。

  “隋太守是骑马还是乘轿?”司马藉突然侧头问道。

  隋化眼看司马藉已让随从牵马过去,显然司马藉是要骑马走的,若是他乘轿,二人根本无法在路途上交谈。隋化道:“下官骑马就是。”

  虽然隋化是扬州太守负责城中防务,但可算不得是弓马娴熟,甚至连骑马都有些生疏。在属官的帮忙之下,他才跳上马背。司马藉倒是驾轻就熟一点不见忙乱。

  “看来隋太守并非行军之人。”司马藉道。

  隋化惭愧的笑笑,这可是实情,他经营扬州的时间尚且不长,但在最近这一年时间里,隋化已经全面接收了扬州城内的军政体系,扬州城一切以他为尊。朝廷突然派一个人凌驾于他的头上,本来是让隋化很不爽的事,隋化也一直等着给司马藉使绊。谁知道司马藉一来就彻底赋闲,什么事都不管不问,令隋化全盘的计划落空,现在被朝廷逼的紧了,隋化却只能硬着头皮来求司马藉帮忙。

  在南朝,扬州城体系不同于其它的郡府州县,南朝在江北的州府也就那么几个,以扬州城作为坚实。南朝在扬州一向屯驻重兵,这里除了是南朝与北朝互市贸易的中心。同样也是军事堡垒,反而对于最基础的农耕却很荒废。毕竟扬州城距离北朝距离太近,耕种起来容易为北朝所掠夺,所以干脆以扬州作为军事和贸易的堡垒,城中军民所缺,基本也都是从江南运过来。

  如今一遇到战乱。在扬州不能自产粮食的情况下,所有的物资都需要从江南运来,而扬州城内却是军民逃散令朝廷不满,朝廷屡次下旨训斥的同时,也减少了往扬州运送最基本的粮食和物资。最开始时。隋化还想以他扬州太守的身份裹胁朝廷,到这时,他知道朝廷这是在给他下马威,让他不得不去低下头求着司马藉跟朝廷和解,以换得朝廷对扬州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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