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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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永觉得留下也是无趣,便跟随老板走了,走到途中,老板真心声明道:“这不是酒话,听说盐官老爷乃新词圣手,梨园魁首,老哥厚着脸皮求你,求你!”老板说得眉飞色舞东倒西歪的样子,被他的下人们搀扶着。

  柳永想都没想,便爽快轮答应了合作之事,不过,他提出了一个要求:“不是在画舫上表演,而是在舞台上,原画舫之人都只能跑龙套,打下手,任何人不得例外!”

  司马门老板也算爽快,他满口应允,提出合演的场次数量要求。

  柳永则拍了拍老板的手臂:“废话少说,场次由效果和观众的反应决定,当然,最最要紧的是由我请来的演员决定。”

  两人搭成协议之后,柳永便无心饮酒,向司马门老板告罪辞行,并就此谢过他的关照。

  翌日凌晨,柳永乘早班船离开江州,本来一夜未曾睡好,精神不济,正起床后草草梳洗之时,敲门声响起,令他甚觉奇怪,他隔门问道:“敲错门了吧,请看清楚!”

  “是我!”司马门老板门外答话,“前来护送柳大人一程!”

  柳永开门,老板进屋后,递给柳永一口袋银两道:“此乃孝敬兄台的,万望笑纳!”

  柳永千方百计拒绝,司马门老板坚持要给,并道:“吾非盐商,岂会让兄台担心被收买;吾亦无盐商亲友,无需与兄台拉关系,走门道。只是表示一种感谢,兄台可知,汝上次的主意赚了不少钱,此乃汝应得之份。”

  柳永突然想起来了,言明上次已经感谢过了,并说乃谢玉英代为收下的。

  事有凑巧,谢玉英正从门外走将来,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绣花手袋,她晃动着手袋道:“小女子未敢据为己有,不必念念不忘,这就一并归还!”

  柳永一看,他全然明白了,手袋乃他特意买给谢玉英的定情之物,而谢玉英倒在桌上的银两乃上次老板付给柳永的。他不知如何是好,看着谢玉英。

  而可恶的丹青才子,他居然帮助谢玉英数桌上散放的银两,并问老板,上次给柳公子的数量可对。柳永紧紧的拽着拳头,嘴唇抖动,相信脸色也发青,他恨不得上前揍他一顿,打烂他的破嘴,打折他的臭手!

  丹青才子显然心里也不好受,他走到柳永身边,低垂着头,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柳师傅,声音有些发颤。

  柳永正想说不敢当时,抬头看了一眼丹青才子,两人四目相触,丹青才子的眼里噙满泪水,阻断了他想要对柳永说出的话来。

  柳永为了避免窘境,便对司马门老板道:“合作之事自然有人上门接洽,不必耽心,其方式乃少见的柔体表演,高雅得很,比单纯的咿咿呀呀强百倍千倍!”

  临上船之时,丹青才子和司马门老板分别将银两硬塞给柳永,并祝他一路顺风顺水。

  柳永回到余杭,他将两袋银两花在了盐田的建设上,还特别关照到了那位刻薄而开玩笑要嫁给他的尖酸刻薄的中年妇女,让她的孩子跨进了私塾学堂之门。

  可这种好事并没有改变他在余杭人眼里的形象,反而引起了柳永不得而知的猜测与疑惑。

  回到余杭不久,柳永还在自责不像真正的男子汉那样处事之时,收到了谢玉英的一封信。当柳永从信差手中接过信件时,如获至宝,那颗冷淡之心又焕发出青春活力,他没有立即拆信,而是将信妥妥贴贴地揣入怀中,让它感受到心灵的温度。

  下班后,他顾不得吃饭,开门进屋,紧闭房门,坐将下来,拆信阅览,心都凉透了:妖娆心素已成死灰,再约同欢之路已然断绝,平生相许形同陌路,自认兰台宋玉,行云不知飘向何处,悲戚也,悲戚!

  其泪如雨下,一发不可收拾,而又特别失望,无可奈何!

  ☆、第十八节 煎迫难耐欲回京

  柳永因为成天活在别人诋毁的口水里,活在别人背后的指指里,活在别人轻蔑歧视的目光里,他又无法解释,无法澄清,而不胜其烦。

  令他烦恼的还有同僚和上司,他们仿佛是一个师傅带出来的徒弟,当面奉承,肯定盐署的工作起色很大,走在了盐署发展的前列,其先进经验不断推向全国所有条件类似的盐场,这是对他工作能量和工作实绩的充分肯定;可在对柳永的评价中,背地里却与社会碎嘴们、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同流,甚至暗自看笑话,悄悄坏话,背地里整人害人。

  还有好事者,出于自私的目的,悄悄地向知府反映柳永的种种所谓的劣迹,将看见的,听见的,想当然的主观臆断和无端推测的,甚至是自己阴暗心理在梦中浮现的具象,均述诸文字,写送上呈的奏章,满篇都是花花公子和色狼的具体化、情境化和情态化,只差没将那两个词明目张胆地写出来了。

  好在杭州知府大人与柳三变有一面之缘,他曾是前杭州知府孙何的下属,孙何成为京官之后,则名推荐并保举了此人。

  现任知府念旧情,也重友情,他并未将告刁状的奏章当回事,因为他知道,而今余杭县盐官乃当年享誉杭州的新词圣手戏曲魁首的柳三变,入籍之前便与馨娘等杭州一帮光彩亮丽的美女结下令人羡慕的情谊。

  他要吸取前任知府的教训,孙何曾经因一念之差有负友情而后悔,险些失去了一个值得信赖和敬仰的朋友,尽管柳三变并不计较避而不见之事,可当事的朋友心里也是颇受煎熬,颇受灵魂和良心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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