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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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宗祥眼中立现感动:“世章,这次不见得真有危险,你毕竟一介文人,快回去吧。”

  缪世章:“大少爷!老爷命我全力服侍你们兄妹,你若赴险,世章岂能独活!”

  宋宗祥感动得一把握住缪世章的手,重重点了点头。

  两人从小一同长大,一同读书,一同跃马,经历了宋府兴衰,经历了生死祸乱,每逢大事,二人必甘苦与共,这份深谊彼此铭刻一世。

  队伍继续前行,终于到达东门外野地。

  就见对面的大批军队已停军待命,一个二十几人的小队继续向前。

  缪世章皱起眉:“大兵压境,怎不一拥而上速战速决,反只令小部前攻?”

  宋宗祥指挥兵丁垒沙包搭工事,严阵以待。

  此刻,本来好好的太阳忽然失色,漫天乌云压来,朔风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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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森的仙客来仓库,一口重重的棺材放在中央。

  七虎:“谭先生我算服了你,你咋想到的?”

  谭逸飞:“我听那晚那当官的口音有很重的滇南音,滇南多鼠患,家家户户都备有非常浓烈的烧酒,天天泼洒仍难根除,所以滇南对肺鼠疫谈虎色变,见之必退避三舍。”

  魏打更:“啥是肺鼠疫啊?”

  谭稚谦:“我在医册中读过,这病又叫黑死病,沾了患者的口水、血迹都有可能染上。”

  谭逸飞:“对,染上之后无药可救。我们假装说是那夜逃回的山防团丁染回来的,他们也不敢确定军中是否真有疫患,先乱了阵脚。当然,这是万不得已备下的后手,但求助大队长一臂。”

  谭稚谦:“逸飞兄,就让在下打头幡如何?”

  宋宗英敬佩地看着谭稚谦。

  七虎:“呵,秀才有胆识!用不着你,我七虎子打头阵!”

  谭逸飞:“不成,七爷有伤在身,稚谦兄也不要去,要是对方问起肺鼠疫的细节,稚谦兄恐不太了解。”

  宋宗英:“那怎么办?这肺鼠疫九仙从没有人见过,到哪儿找这个人去?”

  谭逸飞:“我见过,我去滇南学过烧浓酒,亲眼见过肺鼠疫。所以打头幡非我莫属!”

  七虎:“不行不行,你救我已经丢了半条命,这九仙镇的事怎么能再让你个外乡人出马。”

  谭逸飞:“无妨,眼下保住全镇才是重中之重。七爷请快去找个会描妆的人给魏大哥扮上,大小姐和稚谦兄烦请去找一队吹鼓手来,还要扯些白幡作作样子。”

  众人分头出门而去。

  这便是谭逸飞的借尸还魂之计,肺鼠疫乃是严重的传染病,兵匪们各地辗转,就医必没有保证,此计就算不能退敌,也总能缓兵一阵,令大军不敢贸然进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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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凤梅从客房看到沈班主和师弟们在院中七手八脚地收拾箱子,不由生气得下得楼来。

  沈凤梅:“班主,做人不能这样,江湖行船靠的是义气……”

  沈班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何况……”

  沈凤梅有些恼了:“当初可是你让大伙留下的,大队长对沈家班可不薄啊。”

  沈凤梅不悦,独自走到院中僻静处,只听仓库里传来七虎焦急的声音。

  七虎:“谭先生,找不到描妆的人呀,这人人一听肺鼠疫都怕染上一身秽气,这可咋办?”

  忽听得镇外远远几声零散枪声,令沈凤梅一惊。

  门外极轻的几声枪响也令仓库中的人一惊,棺材中的魏打更“腾”地坐起,七虎不由一退。

  七虎:“干啥呢结巴,诈尸呐!”

  魏打更:“七爷,这、这描彩的人你没找来枪、枪、枪倒来了,这让我咋扮上?”

  七虎急得将魏打更一把推倒棺材中,夺过谭逸飞手中一盒新买的油彩:“老子给你画!”

  谭逸飞急忙拦住,仓库外传来轻轻地敲击声,库中三人停住。

  七虎:“谁?熊二吗?”

  沈凤梅在门外道:“描彩之人。”

  谭逸飞喜道:“是沈老板,七爷开门!”

  谭逸飞简单一讲,沈凤梅便即明了,在谭逸飞的指点下着手给魏打更描妆,她的手非常稳,不一时,魏打更的面色渐与病容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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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祥布庄。二层楼的大字号,前柜是各色中低布料,二柜是高档布匹,楼上是丝绸、皮货,当真是绫罗绸缎,花色繁多。

  而此刻,唯有一匹匹白布扔上柜台,伙计们“嘶嘶”将白布撕成一条条,另一帮伙计在绑幡。

  “咣嗒”一个伙计的手颤抖得厉害,幡摔在地上。

  宋宗英“啪”一马鞭抽在地上:“怕什么!天塌下来宋家顶着!捡起来!”

  谭稚谦站在一旁突然觉得热血涌动,敬佩地看着宋宗英:“宗英,泼酒的事就交给我吧?”

  宋宗英蓦然听到这个称呼不由一怔,忽的心头一热,激动地盯着谭稚谦。两人均读出彼此眼中的关心。

  宋宗英:“万事小心!”

  谭稚谦点头,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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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越来越昏。

  缪世章望望远方的军阵,又看看越来越近的小队,捻土在地上画了东西南北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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