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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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蔺负青和方知渊都不太同他们说。

  只不过想想也知道,紫微阁圣子不可能永远留在虚云四峰上,等姬纳情况稳定下来,他还是得走的。

  “……啊,”姬纳回过神来,他盯着自己的手指,“我,我已无甚大碍。阴气清除了八九成,再过些时日便可……”

  便可回紫微阁去了。

  姬纳不想承认,他心情突然有些低落。

  “唔。”申屠临春歪着头若有所思,几缕黑发散落,露出白嫩的耳垂。这小妖童又换了新耳饰,朱红欲流的玉石钉在耳上,精致小巧的一颗。

  他想的却是别的,姬纳当时身受阴气巨流的冲击,才这么几天,居然已经好了八九成。

  方仙首好厉害呀。

  要说起来,他从山海星辰台上就对此十分震惊了。

  作为仙道尊首的方知渊,居然能如此熟练地操纵他人体内狂暴的阴气,简直叫他眼珠子都要瞪掉下来。

  莫非,是君上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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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知渊一路把蔺负青抱回去。

  “伸手,让我看一眼。”

  进了屋,蔺负青倚在床头,懒洋洋地眯着眼,像逗猫儿似的勾勾指头。

  方知渊没搭理蔺负青这句,顺手解开他肩披的雪绒外袍,抱到床头挂起来。

  蔺负青:“知渊。”

  方知渊不耐烦:“你等会儿。”

  他把衣衫一撩在床头半跪下来,拽过蔺负青的双脚。鞋是银白的缎子,他给蔺负青脱下来。

  然后是袜子。他将袜子也替师哥脱了,露出的肌肤就像被层层剥开外皮后的莹白果肉。

  方知渊眼里带了一丝笑意,将蔺负青的双足掂在掌心,五指合拢,捏了捏。

  蔺负青心痒,不着痕迹地蜷起脚趾,往后缩进被子里:“方知渊,你怎么回事?”

  方知渊轻声道:“好看得很。”

  蔺负青故意踢他手心:“不正经。”

  方知渊抬起头,凛锐的眉眼肆意地舒展开。他半跪在那里,戏谑地仰视着蔺负青,笑了。

  后者没绷住,摇摇头无奈地也失笑起来,垂下的睫毛帘子轻抖。

  自从几天前他们将和离挂在了嘴上,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僵硬了些。

  可当他们真的又面对面地说上几句话之后,那一层薄冰就融成了波光撩人的春水。

  这其实让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方知渊暗想:果然,他和师哥保持原先那样才是最好的。上辈子做了百余年师兄弟,不也很幸福快活么?

  而这辈子不必仙魔殊途,不必别离相望,想来一定能过得更好才是。

  而蔺负青本是觉出不太对劲,想就和离那事,来跟方知渊问个究竟。

  可他见小祸星这样冲他放肆地一笑,突然就觉得,和离不和离,好像也不是多么重要了。

  方知渊站起来,将右手摊开在蔺负青眼前:“嗯?给你看。”

  其实伤得不重,阴气早已经被方知渊用灵气烧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丝腐蚀后的小疤痕,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

  蔺负青拉着方知渊的手仔细看过,下结论:“内服的丹药给你免了,外敷的药还得涂。”

  他从床头的红木小柜子里摸出叶花果制的膏药,拧开,取一些在指上。

  蔺负青一边给方知渊上药,一边淡淡问道:“身为堂堂煌阳仙首,却通晓邪魔阴术,这事可有谁问过你缘由?”

  方知渊:“没。他们定然以为是你教的。”

  蔺负青摇头而笑,露出些追忆的神色。

  “……可是当年,我从堕魔道后的混沌中清醒过来。从我重新有记忆起,你就会操纵阴气了。”

  “你怎么学会的?我最后又是怎么清醒的?”

  “惑心妖的幻境,我还没看完就被你带出来了。你当时说的,回来慢慢讲给我听呢?”

  方知渊却道:“现在不行。”

  蔺负青:“怎么不行。”

  方知渊:“你若是心疼了怎么办,把师哥疼碎了,我哪里哭去。”

  那语气过于理直气壮,蔺负青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暗想:这个人果然还是舍不得他难受的。

  魔君闭眼往后靠,窗头的阳光隔着眼睑照进来,暖而亮堂。他嗅见莲花的香,心想着快入夏了。

  闲散的日子,总是贪不了太久就没了。

  “累了?”方知渊摸他额头,“你这几日精神不好,多歇着吧。”

  蔺负青道:“你明明答应告诉我的……难道你在那之后又做了什么会叫我心疼死的事?”

  方知渊眼神不自在地闪动一下,道:“也不是,只是狼狈得很,你给我留个面子。”

  蔺负青忽的睁眼,幽深眸子里闪过一丝恶意的光。

  他趁方知渊不注意,突然揪着这人的衣襟凑过去,额头迅速与方知渊的相抵。

  方知渊惊:“师哥!?别……”

  已经晚了,蔺负青神魂一念而动,他坠进了方知渊的识海记忆。

  下一刻,风声在耳畔响起来。

  按照常理来说,识海被他人的神魂入侵时必然本能地排斥。

  而蔺负青就是瞅准了方知渊此刻不敢动他神魂,毫不客气地“闯”了进去。

  他刚刚使了个小心机,一般来说,人若有什么记忆深刻的事情,谈论起这事来时,会本能地在脑中开始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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