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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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邺将画卷拿起,见到后方有字。

  金钗之年,是其年岁。

  自父亲战死沙场已过了十余年,记得那时娘亲得知此事后便一蹶不振,就此没露过面。

  起先他还当母亲是不愿见人,可谁料就此了无了音讯。

  甚至未等到父亲的丧事办完,她便踪迹全无,连同其贴身婢女及那未出世的妹妹。

  家中仅剩他一人。

  叔父见他可怜,便将他接去收养了些时日。

  可到底是旁人,叔母不待见他,他不过留了两年便离了府,直至今日。

  他四处找寻了这么久,却从未发现过母亲的踪迹,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此事鲜少人知晓,便无人去寻。

  即便知晓的,也当母亲想不开,随着父亲去了。

  这些年来,他每年都会收到一副卷轴,上方画着他未曾谋面的妹妹。

  他将此画卷取回时,曾向那县令问过一二,想打听是何人送来的。

  可李县令只说不知,他施压逼迫,才从他嘴里得知点消息,说是那人蒙面,身形高大。

  他辗转多处,却次次都能被其找到,难不成那人有通天的本领?

  荀邺放下卷轴,起身走出屋外。

  四处寂静无声,荀邺听见风声微动,朝空旷的院子喊道:“恒九。”

  不多时,人从黑夜里走出,朝他作揖。

  荀邺垂眼看他,“如何?”

  恒九屈膝,拱手道:“属下去了趟医馆,的确是那人。”

  荀邺顿首,问道:“可有探到她为何在此?”

  “听人说她先前受了伤,是被医馆的大夫发现才将其救回的。”

  恒九略有停顿,而后抬眼看了看自家主子。

  主子的脸完全被夜色所笼罩,恒九看不清其面上的情绪,却能明显察觉到他周身涌动的气息。

  主子平日里救死扶伤,为人良善,倒叫他忘记了其能耐。

  恒九继续道:“听闻她失了忆,连自己名姓都不记得了。”

  荀邺瞬间抬眸,问:“那如今叫什么?”

  “秦艽。”

  爱你们!mua!

  第29章

  眼下春意渐浓, 廊下的海棠花开得颇为繁盛,花香馥郁。

  香气随着暖风袭面, 柳梓月半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抬手在纸上落笔。

  红菱在一旁看得心疼,劝道:“姑娘先歇会儿吧, 老爷不是准您缓两日?”

  柳梓月眼眸酸涩,她困顿地闭上眼, 呵气连连。

  “爹爹不过是找个由头不叫我出府罢了。”

  红菱劝慰道:“老爷也是为了姑娘好, 姑娘该听些的。”

  柳梓月缓慢睁开眼,望向外头, “你可是也觉着我总是出府不好?”

  红菱低着头垂眼, 一时没吭声。

  虽说这女子上街采买并无不妥, 可姑娘隔几日就往外去, 所做之事又与旁人不同,到底关乎了声誉,会遭人说闲话。

  细想来, 姑娘做事总是特立独行,凡事偏由着自己性子来。

  平日里别的女子大多爱绣花抚琴,稍有文采的会吟诗作赋,可没一人同姑娘一般喜学武功, 老爷不让人教, 她便偷偷找护院学,得了些拳脚功夫。

  先前老爷知晓后勃然大怒,罚姑娘思过。

  姑娘虽应承却全然不改, 直至后来因此捡回了条命,老爷才没话说了。

  柳梓月揉揉手腕,将笔架在砚台上,见她不答,又唉叹一声,“怎不说话?”

  “府外人杂,地痞喽喽众多,姑娘虽会些功夫可到底是薄弱,奴婢觉着还是少出府为好。”红菱一本正经,稍抬眸见她脸上并无不耐后,一并将这些时日的担忧全说了,“姑娘每回见着那位荀公子都着实欢喜,奴婢瞧见姑娘的模样也跟着高兴,可还是收敛些为好,叫人瞧去,传到老爷夫人耳里可就遭了。”

  柳梓月见她一派老成的模样顿时乐了,伸手捏了捏其细嫩的脸颊,满口应道:“既如此,往后我尽量少出府便是了。”

  红菱猛地抬头,面露诧异,姑娘今日怎如此好劝?

  “姑娘明白就好,是奴婢多言了。”

  柳梓月摆摆手,起身走到美人榻前侧躺下,几案上摆了碟子,她伸手从里挑了个蜜饯送入口中,甜滋滋的。

  她眼微闭,陷入沉思。

  红菱的话有几分道理,这些时日她是太过急躁,总想着见到荀邺就好,众人劝她的话她不是不知,只是不加理会。

  上一世的荀邺总是替她奔走,总是在她危难时替她解围,也是因着她枉送了命,白白冤死,于此她这世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往他身边去。

  那时她嫁到王府后便彻底收敛了性子,活得拘谨,事事以那人为重,可重活一世,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只要家人能安康和乐,旁人的眼光她不在乎,更不会因着谁再逼自己伪装。

  何况她当初收敛性子是为了讨好宋邵云,为了让自己更像姐姐,如今她不喜那人,又何需再委屈自己。

  直至将人杀死的那刻,她都不觉那样的人会有心,又或者,他把心放在了令人敬仰的皇位上,姐姐或许存于一席之地,可于她,不过是他命里的过客。

  偏见也好,谬论也罢,一切终归是过往之事,如今天命已改,姐姐和宋邵云这世如何同她无关。

  她只关心自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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