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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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也已非几年前才登基的新帝,许执成了他的一把利刃,开始清理朝臣。

  ……

  秦令筠至今还能感受到,从午门斩首的耻辱和极痛里,再睁眼醒来,竟在一间房内,身边围绕各级官员,还有大夫在给他看伤医治,重生的喜悦几乎让他忍不住大笑,但他还是忍住了。

  尚在养伤痊愈,他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回京。在快速将黄源府的差事处理完毕后,他踏上了往东向的、归家的路途。

  他翻看离京后,这大半年的邸报,以此得知目前京城的局势。

  却看见了一桩事。

  温滔因纵火一间香料铺,并同抢掠奸.淫良家民女等多重罪名,而被判秋后处决,而大理寺少卿温甫正受此牵连,被罢官在家。

  前世并未有这般事。

  而应当发生的,卫度与孔采芙因那个叫俞花黛的外室和离,皇帝因此抓住卫家的把柄,而发难卫家。

  却没有发生。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断思索,从那些漫涌入脑的今生回忆里,一遍遍地找寻,可能遗漏的细处。

  而就在那些记忆里,唯一的变数只是柳曦珠。

  去年卫家的赏荷宴、中秋的夜灯会、信春堂的雅间、藏香居待客的阁室。

  第一次见面时,她脸上流露出的惶然,历历在目。再之后,关于卫度和那个外室,她与他交涉时的谨慎……

  他将这几次见面反复地回想。

  最终确信了,柳曦珠比他更早重生。

  曦珠听着秦令筠讲述前世,这些她不可能得知的事,心里为许执难忍酸涩,脑后还蔓延着疼,脸色煞白。

  她却怒喊道:“六皇子、谢松,许执,你是被他们害死的!重活了,你去弄死他们啊!用下流手段来对付我算什么!”

  “你无能!”

  闻言,秦令筠的目光全然沉下,冰冷地没有波动,定在被他禁锢在怀里的人脸上,看着她发颤不已的唇。

  好半晌,他的嘴角动了动。

  “不用激怒我,他们中的每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不急,还早着,这场戏才刚开始。”

  他抚弄她僵冷的唇,扯出一弯浅弧。

  “至于你,我也不会放过。你不必用方才的话,来试探我今后要走的路,我明白告诉你,可你能去和卫家的谁说?卫旷那样疑心重的人,可不会信你,保不准怀疑你进公府的别有用心,是否受人指使。”

  秦令筠笑一声。

  “你正是知道这点,今日才不得不自己来闯这个龙潭虎穴。卫家谁人能帮你?我更不怕你把今日之事说出去,谁会信你?”

  他渐渐地又有讽刺,以一种悲悯的视线俯视她。

  “不过说起卫家,我倒是不明你为何能为那群人,做到那般地步,担个什么都没用的三夫人名号,不得不说,杨毓不愧出身大族,很能拿捏你这般软弱的性子。前世在峡州,想必吃了不少苦。”

  曦珠眼睫抖了下,侧偏过脸。

  秦令筠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过来。

  可怜,同情,重新笼罩她。

  他道:“重新活过,你又在为他们费心尽力。王壬清的儿子王颐还能活着,是你在插手,是不是?”

  “还有温家的事,卫度和孔家女的和离,你有没有在其中做什么?”

  兴许是她沉默太久,一直都是他在说话,他问道。

  他的指腹还在她唇上摩挲,用了力,有些刺痛。

  “说话。”

  曦珠在他紧盯的眼神里,迟钝了会,方道:“王颐确实是我插手,但温家的事,还有卫度和孔采芙的和离,我什么都没做。”

  她的神情太过坦诚。

  经历两世,审问过多少官员的秦令筠当然看得出来,她没有撒谎,说的都是真话。

  前段日子,他还去刑部查阅过京兆府呈递的卷宗,关于藏香居失火,确实没有纰漏疑点。后面之事,该是卫旷和卢冰壶联合整治温甫正。

  而卫家和孔家断姻,同时发生。太过顺利。

  那次戏楼,他邀请卫度,却没探出什么。

  但这两桩事,他还是觉得不对,太巧了,也太快解决。

  倘若柳曦珠并未插手,此时的皇帝已经对卫家发难,而六皇子的处境会好转许多,不至于现在太子党的官员成□□着皇帝,为了让六皇子封王就藩,气地皇帝称病不上早朝,反召他的父亲入宫传授道法。

  秦令筠将人揽抱坐起来,却仍紧拘她的手,不松开半分。

  望着一地狼藉,他浅薄的气息从耳后吹来。

  “你最好什么都别做,这世上最不想让卫家好过的,可不是我,而是当今陛下,甚至想要卫家满门的命。他们不是光靠一个你这般的小姑娘,救得了的。”

  他的语气往下沉了三分,感受到怀里僵硬的身子,侧察她愈发白的脸色,笑道。

  “况且,你以为卫家对你多好?过去的一世便算了,这世,我不过提了结亲的事,再让我的岳丈去与卫旷说两句话,卫旷和杨毓便有些意动了,不若你能来我秦府的宴请,落了我的陷阱?”

  曦珠忽地抽搐了下,被束缚的手腕难以动作,指甲却抓进秦令筠的皮肉,月牙的血痕里,泛出一股麻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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