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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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着这话,莫名的,心情明媚起来。

  “谁说他是我良人。”我嘟哝着,撇开头,脸上的笑却收也收不住。

  外头冷得很,公子在廊下站太久恐怕要着凉。我再泡了一会,索性起来,从一旁的架子上取来巾子,擦净了水,穿上衣服。

  浴室中甚为闷热,打开门,公子仍站在那里。

  看到我,他似愣了愣。

  寒风迎面而来。我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回去吧。”公子将身上的裘衣脱下来,裹在我身上,搂过我的肩头,带着我往回走。

  屋里的烧着地龙,关上门,寒气即刻被阻挡在了外面,温暖宜人。

  角落里有一盆炭火,公子直接带着我在那炭盆前坐下,将我裹头的巾子取下来,坐在我身旁,给我擦拭头发。

  我看着他他摆弄,一动不动,只觉颇为享受。

  说实话,公子虽然在日常起居之事上多是自理差劲,但也有能力突出的方面,比如这擦拭头发。

  他细致有耐心,且下手的动作甚为轻柔,修长的手指掠过我的发丝,一缕一缕,从发根到发梢,细细擦拭搓开。

  发丝被牵扯着,时而有一点酥酥麻麻,但全无疼痛,很是舒服。

  他第一次给我擦拭的时候,我就很是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年就应该厚颜无耻地让他来给我擦头发。虽然那时他是主我是仆,但鉴于他那时外表高深内里纯良,我鬼扯带威胁地说出些道理来,他不会不从……

  “在想什么?”公子忽而道。

  我从神游中回神,忙道:“未想什么。”

  公子没说下去,道:“转回来。”

  我挪动位子,面向着他。他继续给我前面的头发。炭火烧得红红,没多久,我的头发已经半干,不再滴水。公子用梳子给我梳好,我摸了摸,只觉头发滑滑的,打理得甚是圆满。

  公子给我梳好头以后,却没有离开。我看去,发现他盯着我看,双眸映着炭火的光,灼灼闪动。

  “怎么了?”我一怔,问道。

  “无事。”公子道,“不过觉得新鲜。”

  “甚新鲜?”我不解。

  “我许久不曾见你原来模样。”

  我不禁哂然。

  “怎会是许久?”我说,“前番就算我要在人前易容,夜里歇息时我也从不扮作男子。”

  “可你已经离开了三月有余,难道不是许久?”

  我愣了愣,只觉颊上热起。

  弯弯绕绕,原来是想说他想我……心底甜甜的,论说情话,公子嘴上的功力比笔上好多了,明明不过三言两语,却可教人飘飘然……

  抬眼看他,只见他唇角弯起,将我颊边一绺垂下的长发撩起,挂到耳后。

  他的指尖带着温热,触在我的脸颊上,未几,他另一只手揽过我的腰,低下头来。

  呼吸被他的气息攻占,他的吻落在我的唇上,恋恋不舍地流连。

  这也是我思念许久之事,我的心砰砰跳着,顺势将手勾在他的脖子上,少顷,又抚上他的脸颊。

  直到嘴唇发麻,两人才分开。

  也不知是旁边那暗火炭火太热还是心跳太快,我的脸上灼灼烫人,他面上的红晕亦染到了脖子,目光热烈而迷人。

  “霓生,”他低低道,“你离去之后,我一直在想一事。”

  “何事?”我问。

  “我二人为何还不成婚?”

  我一愣,看着他,只见他也看着我,神色认真。

  热气倏而再度席卷而来。

  “你不是二十五岁才可成婚?”我说。

  “可这是当年那方士说的。”公子道,“三年前我母亲为了对付你,又使了钱财让他作法改命,说我不必有你辅弼也可大吉大利。这般唯利是图之人说出来的话,怎可笃信?就算退一步说话,他可收钱为你改命,莫非不能收钱为我改命?”

  这倒是。我心中一动,但看着公子,仍觉得好奇。

  “可你从前说要名正言顺。”我又道。

  公子摸了摸我的头发,说:“这些日子我认真思索过许多事。霓生,你可记得,在海盐时,你曾与我说过王璪。”

  我颔首。

  “我小时候见过王璪和他那位夫人。”他说,“虽母亲不许我与他们说话,但我看得出来,他们也并不在乎与我等说话。那时,他们住在一处小院之中,须得自己操持家务。那日我玩耍迷了路,到了那院子里,与他们待了半日。”

  “哦”我好奇道,“如何?”

  “他们并不似别人说的那么不堪,且正相反,他们是我所见过的最可称为琴瑟和鸣的夫妇。”公子道,“可惜王璪虽是名士,但他所有的一切都在王氏手上,一旦为王氏所弃,他便一无所有,最终连妻子生病也无钱医治,以至凄凉结局。霓生,我以为此一时彼一时,你我当今处境和天下局势,与大半年前重遇之时已大不一样,便不必再按旧日计议行事。”

  他说话的模样,仿佛讨论天下大事一般郑重。

  我听着,心头撞得却愈加激烈。

  “那……”我嗫嚅着,只觉声音细得似蚊蚋,“你如何打算?”

  “霓生,”他拉过我的手,似在想着措辞,深吸一口气之后,看着我的眼睛,“待你我稍安定下来,便寻个媒人操办婚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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