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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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陆寒隔两三日就要夜里来她的寝殿一回,虽他满腹疑惑,总要问些奇怪的话。

  但只消她温声软语地说几句话,或是抱抱他,或是亲亲他,就能彻底让他偃旗息鼓,再无旁的多话说。

  对于这种出卖自己身体的行为,顾之澄心里并不觉得抵触,反而是安慰自个儿,为了长久的自由,忍一时风平浪静,是值得的。

  只是顾之澄知道,这安抚陆寒的手段虽然好用,但却撑不了太久。

  因为陆寒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仿佛在端倪着什么,又或是想透过她看到什么。

  所以她也只能暗中加快了布局的速度,甚至谭芙也回了宫中,知道她的处境后,也悄悄帮着她暗中筹备一二。

  终于到了一切都安排好的时候。

  恰好寻到个好时机,陆寒要去城外的军营一趟,来回也需两日。

  这两日的时机,虽然不多,但也已然足够。

  陆寒走的时候,以为一切如常,也只是寻常同顾之澄说了几句,便出宫上了马车,径直去了城外军营。

  而待陆寒归来那日,却惊闻噩耗。

  陛下患了一场急病,短短两日的功夫,就已然薨逝了。

  因陛下去得太快,所以这等大事还只有清心殿的宫人们知晓,都慌了心神,只待陆寒回来定夺。

  而陆寒问此消息,自宫门处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清心殿内。

  一路上,他总觉得这事是假的,如坠梦魇。

  明明走时还是好好的,还安安静静同他道了别。

  怎他一回来,人就没了呢?

  抱着最后的希冀,陆寒步履几乎是踉跄地奔到了顾之澄的寝殿内。

  见到顾之澄尸身的刹那,他听到了自己心底一片碎裂开来的声音。

  竟然......是真的?

  这样的场景,与他梦见的前尘往事,并无二异。

  同样年轻又苍白的尸身,安静无声得如同睡着一般,可那双美得堪比月色的眸子,却再也不会睁开了。

  难道这便是逃脱不了无法改变的命运么?

  他们之间......终究是要天人永隔?

  陆寒得到过却再失去的心情,比从来没有得到过就已经失去他的心情,还要痛不欲生一万倍。

  只看了两眼,陆寒便已心痛如裂,一口心头血涌上喉头,直接喷了出来。

  漫天的血雾如同张开的网,血色弥漫在眼前。

  而陆寒......慢悠悠的倒了下去。

  ......

  顾之澄似乎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可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她一个人在这片黑暗里走啊走。

  忽而,好像听到陆寒在唤她的声音。

  她蹙紧了眉,明知道不该往陆寒的身边走,又会被他困在身边,可却还是脚步不受控制的往那道低洌酥沉的声源处走了过去。

  而越发靠近,那声音仿佛就渐渐的变了。

  成了一道低低的女声在唤她。

  顾之澄慢慢睁开眼,入目是一双初春柳叶似的眉。

  她皱了皱眉,嗓音有些干涩地开口道:“谭芙......?”

  “陛下,是我。”谭芙提起裙裾,递过来盛着温水的青花八吉祥纹高足杯,将顾之澄的后背抬起垫了个暖枕在下边,“陛下,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顾之澄恍惚了几下,眸子微微转了一圈,发现这周围还是再熟悉不过的模样,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还是失败了么......?”

  谭芙怔了怔,神色复杂起来,最终酝酿了一会儿,才组织好语言说道:“陛下,知道您......薨逝的消息后,摄政王他......直接昏倒了......臣妾犹豫再三,并未继续按您的计划往下走,而是将你唤醒了。”

  顾之澄端着青花八吉祥纹高足杯的手一抖,撒了些清水到衾被上,顿时泅湿了一小片金龙线纹。

  但她浑不在意湿了的衾被,反而是急色道:“你说什么?昏倒?”

  谭芙点头,将经过一五一十地同顾之澄说了起来,“摄政王归来时,臣妾按您的吩咐,在清心殿的偏殿里候着。不知他进您的寝殿里做了什么,很快便有宫人急匆匆来告诉我,摄政王昏倒了。”

  “......臣妾先替摄政王把了脉,他乃急火攻心,气血上逆,因此四肢厥冷,脉微细欲脱,昏迷不醒,且......恐难再苏醒。所以臣妾便遣人将摄政王抬回去摄政王府,并请宫里的太医前去诊治。”

  “......至于陛下这儿,臣妾犹豫了小半天,还是将您唤醒了。之前臣妾听您的吩咐,您的死讯并未声张,还只有您宫里近身伺候的几位知道,想必您再只要同他们嘱咐一句,说您是昏死过去如今已然好了就是。”

  顾之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色凝重得不像话,又立刻抬起头来问道:“你说......摄政王恐难再苏醒是什么意思?”

  “依臣妾判断,摄政王昏倒,气血上逆,淤血阻于脑络......恐怕不会再醒过来了。”谭芙眸色复杂,缓缓说道。

  顾之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你可确定?”

  “臣妾确定。”谭芙郑重的点点头,“陛下亦可唤太医院院首过来问话,他午时曾带了许多太医一同去摄政王府,方才皆摇头叹气地来过清心殿,想要向陛下禀告,但臣妾推说陛下久病折磨,如今好不容易睡下片刻,让他们在偏殿等候传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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