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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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吹了声口哨。

  “有点本钱。”不过没他的大。

  楼月西手指一紧, 草草地拿浴巾把水擦干, 他动作有些缓慢地拿出换洗的衣服。

  然后对上贺烈的眼睛。

  手上还拿着一条黑色的内裤。

  “我没带我的,贺队。”他的表情像是被撬了仓库的松鼠, 有些懵。

  贺烈也后知后觉想到这个问题。

  男人之间借一下衣服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内裤……还是贺烈穿过的。

  虽然洗过,但总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

  “要不……”贺烈的视线移到楼月西换下来的内裤上。

  换一个面穿?

  楼月西的表情像是被拧了一样, 非常嫌弃, 并且用谴责的目光看向贺烈,像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埋汰!

  贺烈咳嗽一声, 移开视线。

  两人僵在山顶,山上昼夜温差大,白天的暑气早就被夜风带走,楼月西被冷得打了个喷嚏。

  贺烈直接上前把t恤套在楼月西头上,又把宽松的外裤递给他:“就空着吧。”

  “下山一会儿就到。”

  上山两人就爬了三十来分钟,下山却艰难许多。

  庆乌山顶没有怎么被开发过,一路上不全是石阶,有时还得走山路。不少地方长满了青苔,楼月西又泡了太久温泉,小腿有些发软,短短几百米就踩空了两次。

  再这样下去,人都得摔了。

  贺烈蹲下身:“上来。”

  楼月西不肯,贺烈没有起来:“你再耗下去,天亮都睡不成觉。”

  他轻轻伏了上去,避开贺烈还没好完的左肩,他小心地把腿打开,夹在贺烈的腰上,这个姿势能让背人的人省些力。

  贺烈身体强壮,又是走惯了山路的,背着一个成年男人也没给他造成多大的负担。

  只是他左手不好用力,走一段路就楼月西就会往下滑,他得时不时停下脚步将他往上掂一掂。

  没过多久,他觉得楼月西的身体越来越烫,整个人像是一只被加热了的糯米糍,紧紧地贴在他的背脊上,双手也搂得很紧。

  在二十来度的夜风中竟然热的他开始出汗。

  “不舒服?”贺烈扭头询问。

  楼月西的头几乎贴在他右肩颈窝里。贺烈觉得有点痒,是楼月西在摇头。

  贺烈将楼月西向上掂了掂,这一次的幅度有些大,有细碎的声音从楼月西喉间挤了出来。他手臂骤然收紧,整个人发起颤来。

  “楼月西。”两人贴的这般紧,又经了点墨擦,贺烈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贴在他后背上发烫的东西。

  “你赢了。”没察觉到还好,察觉到以后才发现楼月西烫的吓人。

  回应他的是楼月西骤然收紧的双手。

  他把头深深地埋进贺烈肩膀,不知道是残留的泉水还是他出的薄汗,整个人又潮又热。

  贺烈的脚步没有停。

  楼月西声音细弱蚊吟:“放我下来。”

  “不放。”贺烈发出哼笑,“楼月西,你要我在大半夜守着你看你站军姿?”

  楼月西就不吭声了。

  远远地,山中小屋亮起的灯火如同坠落黑夜的星辰,山路崎岖,灯火时隐时现。

  楼月西伸出发软的手撑起上半身,企图挣扎,谁知贺烈这一步跨得有些大,带来的惯性让楼月西险些摔下去,好在贺烈动作快,将他向上一掂才把他稳在背上。

  这一下,撞得有些狠了。

  疼痛之下,楼月西什么力气也没有了,只是伏在贺烈背上,不再言语。

  贺烈突然开口道:“我一共就带了两套衣服。”

  楼月西呜咽两声,突然一下,就着贺烈没受伤的肩膀咬了一口。

  “嘶。”贺烈猝不及防,他嘴巴还不饶人,就感觉有大颗的水珠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热的。

  这是臊哭了?

  楼月西很快松了口。

  两人没再说话,刚到小院,贺烈还没弯下身,楼月西就挣扎着跳下他的背跑得没影了。

  贺烈倒是不知道他能有这速度。

  他摸了摸肩膀上的咬痕:“兔子急了倒是真会咬人。”

  这把人臊哭了,可咋办?

  ——

  第二日,贺烈从厨房摸了两个馒头,准备给楼月西拿去。

  不知道昨晚好面子的小少爷哭了多久,今天早上饭也没吃,面也没露。

  他得给楼月西一个台阶下。

  待会儿把人惹炸毛了可怎么办?

  结果楼月西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谈季萌苦哈哈地在院子里劈柴,他见到贺烈在客房门口,就说道:“月西今早被师父叫过去了,好像是去下棋。”

  玄云道祖是个典型的臭棋篓子,但他酷爱和人手谈。知道的都避着他。他最近又爱上了下象棋,村门口的大爷看到他都会散开。

  贺烈听了停下了脚步。

  死道友不死贫道。

  楼月西脾气应该挺好。

  而在棋桌上,玄云道祖正在和楼月西说话。

  “响鼓才不用重锤,碰到那种实心的……”玄云道祖用车吃掉了楼月西的马,“得来点直接的。”

  楼月西垂着眼睛,不动声色地把卒跨过河,放弃了用炮吃掉的车的机会。

  “多谢玄云道祖点拨。”

  玄云摆摆手:“谁叫我那乖徒儿一线生机竟系在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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