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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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信号不好还是怎么的。

  突然,院落里响起了咚咚的声音。

  很轻,还有点闷。

  贺烈挑眉,给楼月西发道:“把门开开,小兔子。”

  那敲击的咚咚声就停止了。

  贺烈收到一条新短信。

  【……小兔子说,不行。】

  一夜相安无事。

  贺烈搬来屋里的椅子,好在平台还算宽阔,高台上又有长檐,他在上面凑合了一夜。倒是睡得很香,好似还做了梦。

  更加瘦弱年幼些的楼月西,裹在宽大的白袍里,□□着脚,踩在地面上。一本正经的给他说:“还不行。”

  “要等小兔子长大。”

  贺烈才发现他头上顶着一对毛茸茸的兔耳,兔耳又长又白又软,一只半立着,一只蔫吧下来向一旁折去,露出里面淡淡的粉色。

  楼月西就伸手关门了,贺烈看到他屁股上也坠了白绒绒的毛球。

  清晨的阳光照到贺烈脸上,他揉把脸,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楼月西进入祠堂的第二天,依然无事发生。

  贺旺财在院子里扑蝴蝶,弄得浑身都是泥,贺烈撸起袖子给它搓了个澡。

  到了傍晚的时候,西侧的天边被余晖染红,东侧却渐渐被飘来的黑云压住。

  贺烈极阳之体,在寻常状况下几乎是看不到阴气的。他看着漫天的黑云将整个天空吞噬,知道七月半要来了。

  发给楼月西的消息他已经很久没回了,短信的页面还停留在他的上一条。

  【贺队,你在门口吗?】

  贺烈回了在,还给他拍了贺旺财洗澡撒泼的照片。

  只是信息发送后后面跟着红色的感叹号。

  祠堂内阴气过剩,几乎与鬼域无异,信息自然也发不出去了。

  贺烈抱着狗,凝神看着院落。

  晚饭他用秃黄油拌着白米饭吃的,橙红的小瓶子里现在只剩一半了。

  他突然想起面店老板说的话,小巷里卖秃黄油的奶奶若是他爷爷十二三岁时见过的,那也是发生在八九十年前的事了。

  八九十年前,楼月西还没出生。兴许楼月西不是在胶许见到的。

  但他心里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就连这间祠堂他也觉得有些不妥。

  骆氏祠堂布局讲究,背山面水,水口收藏。

  因为水主管族运财源,想要家族人丁财运两旺,必须背靠为实,水抱宗门。

  可它的采光太暗了。

  楼月西先前几次从里面出来时,从半开的红棕色木门里他也能看到漆黑的地面一闪而过。

  贺烈围着祠堂走了一圈。先前楼月西以他阳气太盛可能会破坏祠堂内阵法为由,不让他靠得太近。所以他实际上都没有上过高台。

  祠堂是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一般而言建筑要高大,采光要足。但这祠堂与这占地颇广的院子比起来,就显得小了些。

  楼月西曾解释说这是因为先前的祠堂木头朽了,后来重新修建的。

  既然重新修建,为何不修的大一些呢?

  更重要的是,楼月西的手机已经因为阴气过盛而失去了功效,可守在门口的贺烈却未察觉到一丝阴气的溢出。若是说贺烈对阴气不敏感,可是贺旺财却是一只黑狗。

  黑狗通灵,能看见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几日旺财时不时对着大门外吠叫,却从来没有冲着祠堂叫过。

  ——这间特意修窄的祠堂,为什么能将阴气一丝不漏的包围起来。

  又或者说,它为什么要呢?

  第43章 吃掉

  夜色沉得发黑。

  天空中飘起雨来。

  快凌晨点了, 贺烈却毫无睡意。蜷缩在他脚边布团上的小黑狗却突然支棱起耳朵,冲着门口的方向叫了起来。

  贺烈半阖着的眼倏然睁开:“谁!”

  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顿,而后就是猛地一记金铁碰撞之声。

  哒哒的脚步声在雨夜里响起。

  不是鬼, 是人。

  贺烈翻上屋檐, 就见一个黑色的瘦小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他没有追, 甚至没有开门。

  江边的路灯还亮着,所以他能清楚地看见无数扭曲变形的黑影从江边慢慢地走出来。

  岸边湿润的泥土中还有燃烬的蜡纸,那些黑影三三两两的拖着疲沓的脚步从一处游荡到另一处,寻找自己的供奉。

  渐渐的,有黑影在向骆氏的大门走来。

  不应该,即便骆氏是胶许的大族,人口曾经非常兴旺, 但这么多年, 该转世投胎的也该转世投胎了, 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数量!

  贺烈猛然响起那声金铁之声——有人破坏了骆氏的铜狮子门环!

  数百年的祠堂, 供奉了多少香火。

  除了骆氏尚未转生的魂魄, 还有想分一杯羹的孤魂野鬼!

  是谁?!

  贺烈来不及多想,那人被发现的早,铜狮子只来得及破坏了一只, 但游荡多年的孤魂野鬼越汇越多, 终于有一道黑影啪地拍在了门上。

  嘭的一声闷响。

  怀中的小黑狗吓得呜咽一声,一个劲往贺烈怀里埋。

  贺烈在屋檐上估算着鬼的数量, 实力倒是不强,但数量实在太多。

  而且他们大多身上都无罪恶, 不过是在鬼界与凡间唯一相通之日来拾取家人好友烧的纸钱, 若是尽数斩杀,有伤天和不说, 还容易引起鬼的怨气,形成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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