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卫舜说:“跟你开玩笑呢,以后我存钱,咱开家客栈,你来当老板…”“那你当什么?店小二?”

  卫舜歪头靠钟冉肩上,娇娇柔柔地蹭了几蹭:“我当老板娘啊。”

  钟冉浑身一哆嗦,用手抬开他的头:“正,正经点正经点,小孩子看着呢。”

  门外一阵突兀的喇叭声,嘎嘎忙跑去门边扒着看,满是尘土的suv边站着个谢顶老头,见到嘎嘎怯生生的小脑袋便问:“你爸呢?找我借车的,人哪里?”

  钱来多拉卫舜出去,三人聚一块简短交接后,钱来多问卫舜:“你啥时候走?”

  卫舜看看积雪的路面,又望望天空:“明天吧,现在道路结冰,得让太阳烤烤,不然轮胎打滑。”

  老头递来一提袋红肉,汉语说得很是粘牙:“这个我家宰羊,分你吃。”

  嘎嘎激动地揽入怀里,钱来多握住老头的手,往里塞了根云烟:“多谢多谢,下次还车来,我让他请你吃饭。”

  卫舜跟着点头,老头摆手以示推拒,边笑边转身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ω??)??我打算给文改个名字,但封面底图不变,大家莫要认不出来,红红的底图黄黄的字就是我啦。

  第104章 104 照片(二)

  钱来多熟练地将羊排改刀, 一股脑倒进热气升腾的锅里, 又随手拈了点葱姜洒入。高压锅蒸出雾白水汽, 渐渐染了丝羊肉膻,闻得人食指大动。

  嘎嘎早早守桌边等着, 待满锅羊肉端来,他赶紧伸筷往锅里捞, 钱来多打掉他的手:“诶诶诶, 咋会事儿?平时尽挑些边角旮旯的记, 给你说的正事儿总不记得!”

  嘎嘎老实撂筷,钟冉见状夹去一块肉:“都动筷都动筷, 不讲那么多。”

  桌下烧着热炭,嘴里喝着热汤,很快便吃红了脸。钟冉瞥见暗角里一个略带反光的相框,不禁侧脸去看:“诶?这照片?”

  钱来多抻胳膊捞来:“哦,这个呀~卫舜你记得不?咱几个在可可西里照了很多相片。”

  卫舜笑着捂眼:“噫…这玩意儿你还放框里了?那形象见不得人!”

  钟冉凑近去看, 照片背景荒凉尽是土色,除了远处几座微蓝的雪山高耸入云, 便只剩茫茫大片盐碱地。

  五六个头顶高低起伏的男人勾肩搭背站一处, 卫舜站大朱身边,竖大拇指比了个“棒”, 头发果真堪比枯草。

  钟冉指着边角:“这个抱孩子的是钱大哥?”

  “对, 当年我媳妇儿刚走,那小犊子又哭又闹的,我就开我那辆要卖的皮卡, 带他往外溜了几个月。”

  “那这个呢?”她指指大朱身边看起来年纪尚小的圆脸男生,“这个好像还没成年呢?”卫舜顿了几秒:“这是多杰,那年刚十四,前任巡山队长的儿子。”

  钟冉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你是不是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卫舜微笑点头:“那个是多杰给我们讲的,当时他就往地上薅了根草,说那男的叫小草,我总不能跟你说他叫小草吧?”

  钟冉笑到:“你这盗别人的故事还盗别人的名字?你不怕他知道把你给薅秃了?”

  卫舜静默半晌:“没事儿,多杰已经去了。”

  钟冉身形微僵:“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卫舜摆摆手:“都快四年了,我跟多杰不算太熟,大朱跟他比较熟。那年在樟木,他拉我喝了一晚上,硬说对不起多杰对不起队长。”

  钱来多敲瓶子:“这个我知道!你电话给我讲过,说他硬把自己整成了壶,上头刚灌下头就吐。”他往塑料杯里斟白酒,“嗐,谁知道平措那小子,平时瘦嘎嘎的,居然干这缺德事儿。”

  嘎嘎目光杵来,钱来多指他碗里:“没说你,你这都胖球了。”

  钟冉视线挪动,落在最外沿那个穿蓝衣的矮瘦个身上。他头毛剃光胡子却未刮,点点青茬缀鼻下,棉絮脱出的瘦布棉衣冻得他脑袋坨成疙瘩。

  卫舜指他:“他就是平措,原先和大朱关系不错,大朱也是轻信了他。”

  钟冉见平措浓眉鼠目,忽然觉得面相学也算挺科学了。这豆大的眼裂被黑珠挤满,看人时总遮掩三分,确实让观者顿生不适。

  她推还照片:“算了,吃饭吧。”

  *

  化了的积雪又在夜里冻成冰碴,直到近午时分,冰才逐渐融成脏水,渐次渗入地缝。

  钱来多往坑洼里扫水,卫舜拎着俩大包:“走了啊!”钟冉也冲他挥手,钱来多指指车胎:“铁链还得上上,有些地儿还冰结呢。”

  卫舜从车窗探出个“ok”手势,钥匙拧动油门,喷出灰白尾气。钱来多作势往鼻尖扇了扇,目送车身驶离夹屋的土道,嘎嘎的叫唤从里屋传出:“爸!爸!”

  钱来多放倒扫帚:“咋了?不让你勺米呢吗?”

  “你看!米袋里好像有虫子!红红的!”

  钱来多赶紧进了屋,嘎嘎蹲旁边畏畏缩缩:“我怕虫…你来弄吧。”

  爷俩一边蹲一个,钱来多瞅见莹白的米堆里似乎埋了角红色,看着十分突兀,便拿手扒拉几下,竟拽出一沓红票子。

  红票子被布条绑着,缝里还夹了张字条:[记得送嘎嘎上学]。

  钱来多眼里发胀,忍不住用袖口蹭了把脸,两颗咸水珠顺沾泥的脸颊滑落,模样怪是滑稽。

  嘎嘎指着他挂白痕的脸蛋怪叫:“爸!你掉金豆子啦!”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