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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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而,两个人默契地对视。

  朱高炽率先开口,“小逸,对不起……”

  江逸连忙拉住他的手,说:“说这个做什么?我还怕你生我的气……”

  朱高炽淡笑着理理他鬓间的碎发,温声道:“不会的。”

  看着对方温润的视线,江逸蓦地想起苏云起的那句话——世子殿下对内子向来有求必应——回头想想,半点没错,朱高炽对他的纵容明显超出了“拉拢”的范畴。

  不必往深里想,江逸愿意承这份情,也愿意以同等的真心回报对方。

  夜色深沉,真情动人,江逸原本想说出些了不得的话。可是,想了半天,他还真没有这个技能,只得拉着朱高炽再次强调道:“燕王真的不会有事。”

  朱高炽忍俊不禁,“我知道了。”

  江逸懊恼地抓抓脑袋,掩饰着内心的窘迫,“那什么……赶了一天路,你肯定累了,你饿不饿?我给你下碗面条?”

  “好。”朱高炽淡笑着回道。

  月色下,江逸咧开嘴,笑得像个孩子。

  朱高炽转过身,对着空气挥了挥手。

  几道无声的身影迅速隐于江家大宅的各各角落,牢牢地把这座庭院守护起来。

  第143章 年礼

  正如苏云起同江逸说的,他之所以快马加鞭赶到东昌,不是为了救朱棣,而是为了帮盛镛。他要帮盛镛创造一个对朱棣手下留情的机会。

  苏云起从不怀疑江逸的话,比如盛镛的结局,比如朱棣不会有事。所以,对于这件事,正好是盛镛的机遇。

  事情发生得快,结束得也快,江家人心情忐忑得地等了几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苏云起就带着人回来了。

  江逸拉着人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发现除了臭了点脏了点胡子长了点之外,似乎连根头发都没掉,这才狠狠地松了口气。

  “事情办得怎么样?”各自安歇之后,江逸才想起来打听正事。

  苏云起点点头,“很顺利。”

  “盛将军他……有没有生你的气?”江逸试探性的问。

  苏云起平躺下,把江逸放到自己的胸膛上,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回道:“我同将军说了,他不是迂腐之人,否则这次也不会顺势而为。”

  江逸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世子什么时候走的?”苏云起问道。

  “你们走了之后,没过多久他也走了,哎,真不知道他那样弱的身体能不能经得起如此颠簸。”

  江逸虽担心,却也理解。当时朱棣情况危急,越是那样的关口越需要朱高炽坐镇北平。

  苏云起拍拍他的背,安抚道:“现在没事了,睡会儿吧。”

  江逸点了点脑袋,偎进苏云起怀里,几个呼吸的工夫,竟然就睡了过去。

  苏云起拿带茧的指肚,轻轻描摹着江逸眼下的乌青,心微微发疼——想来这几天,他也担心坏了。

  *****

  等到江家缓过劲儿来的时候,猛地发现,竟然快要过年了。

  村民们已经开始欢欢喜喜地赶集、办年货、买花布做新衣服。

  针线坊和采石坊在腊八之前就停工了,大伙辛苦了这么长时间,就盼着过个好年。

  媒人送来袁绣娘的闺名和生辰,江池宴托人合了八字,算出几个适宜嫁娶的日子。

  袁家挑了一个不远不近的,正是来年秋后,天气不冷不热,蔬菜瓜果也充足,最是适宜。

  到此时两家的亲事算是正式定了下来,云舒成了袁家的准女婿,年根儿底下要去丈人家送年礼。

  江家对这桩婚事满意,云舒也着实喜爱袁绣娘,因此在礼品的准备上就花了许多心思。

  竹兰小景的石雕一对,五彩石一盒;上好的红枣一筐、麻山药一篓,还有江逸做的各种小吃整整装了一食盒——这个指明了给袁绣娘母女做零嘴。

  此外还在纯种的大白鸭十只,贴了秋膘的灰兔十只,狐狸皮子六张,刷着红漆的枣木妆匣两个——这个是云舒请教了谭小山之后亲手做的。

  礼品是江池宴和苏白生商量着备下的,有过年的用度,有给袁家走人情的,也有单给袁绣娘的,十分周到得宜。

  云舒心里踏实又感动,结结实实地给两位长辈磕头谢礼。

  临行前,苏白生犹豫再三,还是拿出来一个沉甸甸的匣子,丢给云舒,只说让他交给城南一个姓廖的人家。

  云舒恭敬地抱在怀里,一句都没有多问,也没有好奇地打开,而是把匣子带在身边小心地护着。

  随行的有大海和二牛,这两个人功夫好,在应天也有些人脉,是以不用太过担心。

  苏白生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面上神色不定。

  江池宴轻叹一声,安慰道:“想送就送,做什么要如此思索再三?”

  “我才不想送他。”苏白生故意冷着一张精致的脸,说着心口不一的话,“我只是觉得……以前他送我那么多东西,如果我不还些什么的话,好像欠他似的。”

  江池宴看着别扭又心软的爱人,真是打心眼里喜欢。

  从广昌到应天,若走官道少说得一个来月,为了能及时赶回家过年,云舒三人一路翻山越岭、穿林过河,专挑着近路走。

  如此,竟然十日就到了。

  且不说袁家看到那些简单却周到的年礼后怎样欣慰,单说大太监廖青,原本都脱了外衫准备歇下了,可听说匣子是从广昌送来的以后,又毫不迟疑地把衣服穿起来,由宫墙边上的角门进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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