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巧呈窈窕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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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周玹眉头紧锁,眸中似有不耐,却并未开口打断,女冠心中越发大胆,继续禀道:

  “自打三四年前,从前的礼王殿下便时常来观中上香,对贤妃娘娘多有照拂,逢年过节还命人送礼过来。他二人来往甚密,交情匪浅……”

  女冠说到此处,声音愈发低了下去,仿佛难以启齿一般,却故意咬重了“照拂”和“交情”这两个词,暗示常清念与礼王有私。

  周玹听罢,眸中倏然凝起冷寒戾色。崔福从旁听着,也不由骇得够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元禄低低的请安声:

  “贤妃娘娘,您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宫人打起门帘,常清念拢着淡紫锦花斗篷从外头进来。

  常清念方才回房中理过经稿,听闻周玹进香回来,唇畔不由浮起柔和浅笑。

  进门后,却发觉屋子里甚是压抑。周玹面色冷沉地坐在桌边,身前竟还跪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

  常清念顿时没了好兴致,捧着袖炉走到近前,眯起杏眸上下打量一番,佯笑道:

  “这是怎地了?”

  第53章 邪祟

  周玹尚未开口,旁人自然不敢作声。

  常清念自顾自地走来,在案几边放下手炉。垂眸扫了眼那女冠,常清念眉心微蹙,不由伸指捏起她下颌,迫她抬起头来。

  待看清那张脸,常清念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心中虽不快,口中却轻笑一声:

  “当真是我见犹怜啊。”

  随后常清念也不睬那女冠,只是挑起眼尾,似笑非笑地瞥向周玹,好似试探他心意。

  对上常清念含嗔带怨的杏眸,周玹顾不上自己暗恼,连忙无奈叹道:

  “胡说什么?”

  说着,周玹抬手将常清念拉回身前,顿时将心中偏爱显露无遗。

  三言两语间,周玹已然思虑清楚,于是沉声吩咐道:

  “崔福,将这胡言乱语的女冠拖下去,即刻逐出青皇观,永不许入京。”

  “是,奴才遵旨。”

  瞧清皇上要维护贤妃,崔福连忙应声,将拂尘别去腰间,正欲拖那女冠下去,却听周玹又冷冷补充道:

  “舌头也拔了罢。”

  常清念本还暗暗别扭,闻言不由惊诧,猛地从周玹怀里抬起头来,犹疑道:

  “陛下,大好日子不宜见血罢?”

  周玹却没接话,只淡淡睨了眼崔福。崔福会意,连忙上前捂住女冠的嘴,连拖带拽地将她拉了出去。

  “唔唔……”

  惊惶的呜咽声被隔绝在门外,常清念心中凛然,连带着醋意也被吓得消散大半。她轻抚着周玹胸膛,柔声问道:

  “陛下,那女冠同您说什么了?”

  周玹眸色微暗,将女子指尖包裹在掌心。而后却并未软语安慰,反而盯着常清念,凝瞩不转地瞧了半晌。深邃眸中情绪难辨,倒教常清念心里阵阵发毛。

  “陛下?”

  常清念试探着唤了一声,却见周玹抬手捏了捏眉心,语气尽量缓和地问道:

  “念念,你同周澈是旧识?”

  听周玹莫名提及礼王,常清念立刻猜出,定是那女冠告的御状。

  若她矢口否认,反倒欲盖弥彰,愈发显得她心虚似的。

  电光石火间,常清念已然拿定主意。只见她忽然从周玹怀中起身,贴着他腿边跪倒,好不可怜地道:

  “陛下明鉴,三年前礼王来观中敬香,无意间撞见妾身。自那之后,他便对妾身纠缠不休。妾身不堪其扰,只好处处躲着他。可他那时是王爷,妾身也拿他没什么法子。”

  常清念挤出两滴眼泪,猫儿似的蹭在周玹膝上,又情真意切地说道:

  “幸亏后来得遇陛下,这才教妾身摆脱他纠缠。”

  左右周澈已是半死不活,常清念索性把罪责全往他身上推,全然不提自己有刻意利用的心思。

  周玹微微垂睑,将女子面上神情尽收眼底。

  “既是如此,那他送你的东西呢?”

  见周玹连这都知,常清念咬牙暗恨,悄悄拉住周玹衣摆,嗫嚅道:

  “妾身瞧着那些东西太过贵重,便都托人寻个铺子当了,换些银子平日使着,后来又拿去给芜娘开医馆……”

  换银子?

  这倒确实是常清念能做出来的事。

  周玹忽然失笑,将常清念抱回怀里,教她正对着自己。

  “念念。”

  周玹将手搭在常清念后颈,轻轻揉了揉,认真道:

  “朕并非是想追究什么,也不会因从前之事怪罪于你,你大可以同朕说实话——”

  “你喜欢过周澈吗?”

  周玹眸光沉沉,平静问道。

  提起那个酒色淫乐之徒,常清念心里便直犯恶心,断然摇首道:

  “妾身才不喜欢他。”

  “妾身只喜欢陛下。”

  常清念越说声音越小,但好在不曾磕绊,听上去倒也有几分可信。

  “妾身从前不敢说,是怕陛下听了生气。”

  分膝跪坐在周玹身前,常清念环住他脖颈,小心翼翼地撒娇道:

  “妾身只是想留在陛下身边,陛下便饶妾身一回罢。”

  周玹扶着常清念腰肢,在其上流连半晌,慢悠悠地叹道:

  “每当朕觉得自己了解念念,念念便总能给朕翻出几个新鲜花样儿。”

  常清念被抚弄得腰眼发软,赖在周玹怀里,闻言不由讪笑两声。

  “念念可还有旁的事瞒着朕?”

  大掌缓缓向上滑,按过常清念寸寸脊骨,触感好似玲珑隽秀的玉石。

  “趁着今日,便一并招认了罢,朕不罚你。”周玹轻声诱哄道。

  招认是断无可能,常清念拿软唇去贴周玹,不住挨挨碰碰,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

  “陛下冤枉妾,妾哪里还有事情瞒您?”

  周玹却坐怀不乱,凝眸瞧着常清念,扬眉问道:

  “若是还有,又当如何?”

  见周玹忒不好糊弄,常清念焦灼地抿抿唇,俯身凑到他耳边,用气声咕哝了个惩罚法子。

  听罢常清念絮语,周玹微愕转眸,随即闷笑出声,伸指在她额间轻敲一记:

  “成天都在想些什么?这到底算是罚你还是赏你?”

  “陛下——”

  常清念云娇雨怯,凑上去以吻封缄,不许周玹再取笑她。

  周玹得了便宜,却仍不放过常清念,摇首轻啧道:

  “从前好好儿的姑娘家,教朕悉心养过大半载,怎地倒成了个狐狸妖?”

  “说妾身是狐狸成精?您倒也好意思。”

  常清念赔了夫人又折兵,顿时羞恼欲逃,意有所指道:

  “陛下每到一处,便有一群莺莺燕燕,争红了眼要往您身上扑。”

  “这还不是要怨卿卿?”

  抬手将常清念箍在怀中,周玹笑语呢喃:

  “卿卿将朕惑得太深,教旁人看在眼里,便以为朕随便见个道姑便要爱上。”

  听得周玹蜜语缱绻,常清念死命绷直唇角,扭头轻哼道:

  “强词夺理。”

  -

  蒋昭容搀着岑妃步入静室时,虚岸道长方从道场中出来,正装模作样地敛目打坐。

  听见门口传来响动,虚岸扮出慈眉善目的模样,轻捋花白长髯,笑呵呵地起身相迎道:

  “不知二位娘娘驾临,贫道有失远迎,还望娘娘们恕罪。”

  “虚岸道长客气。”

  岑妃有气无力地应道,抬手命宫女呈上一盘银锭,权当添香火钱。

  虚岸见状,脸上笑意顿时更真切几分。

  “本宫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岑妃落座道。

  “娘娘请讲。”虚岸道,“贫道定当竭尽所能,为娘娘排忧解难。”

  岑妃思量片刻,并未急于张口,而是挥退随行宫女,只留蒋昭容一人在侧陪伴。

  待宫女们皆去门外守着后,岑妃愁眉紧锁,低声对虚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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