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温 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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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勉强说了声谢谢。

  不远处,另一辆深色轿车安静停靠。

  一份幽戾目光隔着冷空气,穿过车窗玻璃,不移不动地落到这一处。

  温书晗莫名打了个寒噤。

  薛明成贴心调高车内暖气,开车带着她前往派出所。

  一路无言。

  到了派出所门前,温书晗犹豫片刻,开门下车。

  鞋尖刚刚踏地,突然有人扯住她胳膊将她狠心拖走,她吓得踉跄,转眼就被塞进另一辆车里。

  温书晗惊恐未定,抬眸撞上一双熟悉狭长的眼。

  陈言肆撑在她身上,坚硬身躯覆下来,指关节摩挲她脸颊,眼神冷得能杀人。

  “宝宝,你怎么这么狠心。”

  “真舍得我走?”

  事发突然,连薛明成都懵了,他见状急忙跑上前。

  “书晗!”

  陈言肆直起身,砰一声把车门关上,命令司机:“开车,去民政局。”

  薛明成急得踢了一脚车门:“陈言肆你别他妈胡来!”

  车子快速启动,温书晗眼睫猛颤。

  他人不是在纽约吗?

  她身心混乱,一时不明所以地退向另一侧,后背贴着车门,紧紧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陈言肆眼风扫过来,将她连人带包一并拖至怀里。

  包里的证件零零散散撞在一起,呼应她震颤凌乱的心跳。

  他硬邦邦回答:“结婚。”

  第53章 含温

  她心脏狂跳, 像被子.弹贯穿。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温书晗即刻开始挣扎,陈言肆不给她逃脱机会,几番回合下来, 她被他狠心捞到腿上坐着, 她腿根被迫压着他坚硬胯骨。

  一番纠缠动荡,她脑袋差点撞到车顶, 被他拿手护着。

  车内及时升起隔板,狭小空间里只剩两道呼吸撞来撞去。

  巨浪触礁, 她像只小舟一样被浪潮硬生生掀翻。

  她不服,拧着身子乱动, 要从他腿上下去,座椅摩擦出躁烈闷响, 他用力往她臀上掌了一记, 一下就给她摁老实。

  温书晗身心凌乱, 在视线晃动中看清他眼眸。

  不带一丝克制的熠熠幽灼,像舔舐獠牙期盼撕咬的兽:“再动一下试试?”

  她蹙眉喘气:“你轻点啊!”

  他力道收敛,搂住她腰将她按到身前, 猝不及防,两人的额头差点撞到一起, 她双手及时撑住他肩膀,堪堪守住一寸距离。

  他牢牢盯住她, 微烫呼吸洒落她脸颊:“我不在的这一周,你跟薛明成一共见了四次, 第一次在他车上,待了七分钟, 第二次在排练厅,他给你送花, 第三次在公寓楼底,他右手碰了你肩膀。”

  沙哑尾音轻曳而下,旧账一一细数,陈言肆的手也不知不觉抚上她身体。

  左手是他惯用手,温度顺着柔软衣料攀游而上,不轻不重掐住她被别人碰过的右肩,拇指抵住她凹陷的肩窝缓缓揉按。

  像怜爱又像惩戒,疼痛和麻木交融,她不由得轻微战栗。

  “第四次,他为了讨好老爷子,大清早带你到派出所迁户籍,要让你变成我法律上的妹妹。”

  他微阖眼皮,语气极淡:“我一直很想弄死他。”

  “尤其是今天。”

  温书晗倏地抬眸,满脑子都是他在射击场里拿人当靶的画面,霎那间呼吸发紧:“你别这样,冷静点好不好,让司机停车,我们下车再说......”

  “你敷衍我。”他阴沉沉盯着她。

  “我没有!”

  “你不想跟我结婚。”

  跟他沟通愈发困难,她太阳穴都疼了:“陈言肆你到底是喝醉了还是嗑.药了!谁结婚是这么结的啊?”

  他目光露骨而坦荡,一副势在必得的语气:“反正都要成为一家人,结婚也是一样的效果。”

  她驳回:“你别这么霸道,结婚是过家家吗?结婚是我一辈子的事情,谁允许你就这么随便决定了!”

  他目光在她眉眼间逡巡,有一丝捉摸不透。

  半晌问:“嫁给我就这么不情愿?”

  温书晗实在没辙。

  竖起一根手指:“这是几?'

  他眼神迁就:“一。”

  还好,没喝醉。

  她又竖起两根:“这个呢?”

  他百无聊赖:“二。”

  差一点就快清醒下来了。

  温书晗收回手:“那我是谁?”

  他眸光一动:“我家宝贝。”

  “......”腻歪死了,她别过脸,“停车。”

  他神情遇冷:“想都别想。”

  ...

  弯弯绕绕,车子开到民政局大门前。

  今天或许是个吉日,只是九点出头,门口已经有稀稀拉拉的人影挽着手进出,成双成对。

  车子停在大门前的小喷泉附近。

  温书晗拗着脸硬是不下车,陈言肆陪着她耗。

  好像今天领不了证,那就明天来领,明天不行就后天。

  反正他每天都逼一次,她总有服软的一天。

  温书晗沉着心酝酿半晌,忐忑出声:“逼婚犯法的。”

  “哦。”他还是一副肆无忌惮的轻狂样,“那你报警抓我?”

  温书晗双手抱着自己的包,在车座一旁缩成一小团,埋头不语。

  陈言肆坐姿懒散,一派与她相反的游刃有余,微敛着睫毛掠她一眼。

  她生气时嘴唇会抿紧,半张脸被几缕零散的头发丝遮住,鼻尖眼尾都有点泛红,又穿一身浅色,像颗白里透红的桃子,一捏就软乎乎。

  好像再欺负就要哭了。

  陈言肆指关节动了动,抬手抚上她面颊。

  她睫毛轻颤,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

  这人坏透顶了,难得匀出一点好来,对她说:“给你一周时间考虑。”

  还以为他有多理智。

  温书晗轻微一愣,作两秒思考状,气呼呼拍开他的手:“你是强盗吗,开这种损人利己的条件......”

  “半个月。”他居然开始让步。

  温书晗不可思议又有点警惕,凝眸看着他:“太短了。”

  陈言肆情绪不佳,腮帮子紧了紧。

  片刻,他冷飕飕让渡主动权:“嫌短,自己说个数。”

  温书晗刚想开口,随即嗅出一丝不对劲。

  总觉得自己掉坑里了。

  他这么一说,好像只有“答应他”和“晚点答应他”这两个选择。

  她另辟蹊径,小声辩驳:“我没答应跟你结婚。”

  “有的是手段让你答应。”

  “......你别这么吓人。”

  他眉梢轻挑:“你很怕我?”

  这个问题反复入耳,温书晗心想他是感受不出来吗?自从他回国跟她轮番纠缠,她怕他的时候就多了去了。

  虽然已经习惯他诸多恶劣行径,但依旧觉得他很危险。

  “你总这样,谁不怕你。”

  “我哪样?”

  他明知故问,温书晗懒得找词语形容他,只是冷不丁想起一茬,心里没底地问:“你最近还在吃药吗?”

  空气里的某种暗流隐隐浮泛,陈言肆眼风扫过来,等她下文。

  她转头对上他沉冷目光,仿佛触到一条警戒线,语气缓下来,温吞问:“你不是......在治什么心理疾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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