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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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的是刚进诏狱的前统领。

  叶安贼记仇,还惦记着他精心布置的辽东防线被破坏,致使鞑子南下劫营的事。

  熊协远点了点头,自从得知阿桃死讯,这傻子变得更呆了。

  不说话的时候,跟他的姓氏一样,简直是头呆熊。

  叶安侧过脑袋看他:“熊孩儿,你没事儿吧?”

  熊协远摇了摇头,叶安皱了眉:“都是兄弟,有啥事吱一声。”

  “安哥,”熊协远这才开口,“俺今晚请兄弟们喝酒赔罪,想和姚子换换班,明天去玄武门那边当值。”

  叶安拍了把他肩膀:“屁大点儿事,你直接去和姚子说不就好了,还用得着问我。”

  熊协远咧嘴憨笑,站直了些:“无规矩不成方圆,总得跟你讲一声。”

  两人在勤政殿檐下分手,一个往东进殿,一个往西出宫。

  还没推开内殿的门,叶安便听到里面有人呜呜地哭。

  他大喇喇进去,拎着小布兜,溜达到龙床前,看着团得滚圆的被窝,贱兮兮地喊:

  “万岁爷!”

  虞景纯哭声一顿,轻咳几声,很威严地吼:“滚出去!”

  叶安没理,坐在床沿,从小布兜里拿出伤药:“过两天有大朝会,万岁爷也不想被人扛过去罢。”

  怎么形容他这态度呢。

  说对一国之君,有些不敬重,说对阶下之囚,又有些不正经。

  很欠揍,叫人上火,虞景纯蹦起来,一脚把他蹬下床: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看朕笑话。”

  叶安没防备,被踹到地上,很不体面地摔了个屁股墩。

  他听了林烬的话,还以为皇帝伤的很重,谁曾想这么活蹦乱跳。

  他妈的!

  刚出水的鱼都没他鲜活。

  这就让人有点烦躁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摆,指着床上的伤药:“行,你硬气,自己上药,老子不伺候了。”

  虞景纯很吃惊地张大嘴,瞪大眼,他跟谁喊老子!

  他现在沦落到一个亲军副统领都可以随意对他大呼小叫的境地吗!

  “给朕站住!”虞景纯怒喝。

  叶安都不带理的,没听见似的,吊儿郎当往外走。

  这副轻蔑姿态,叫人眼熟,惹人厌恶,让人忍不住想揍。

  “啊……!”

  叶安转回身,用很无奈的眼神,懒洋洋地瞧着疯子一般大叫的皇帝。

  虞景纯不叫了,朝他勾了勾手指,用一把傲慢的语调说:“过来上药。”

  他那双鹿眸微眯着,头往后倾,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

  这副神情有点诱惑人的意思。

  呵!叶安冷笑,不为他糖糖皇帝却挨揍,而是为他这副瞧见模样周正的男人,就浪的不像样的姿态。

  虞景纯发现了,但他向来能忍。

  一口小白牙快咬碎了,那笑也没变,很和煦地说:“不愿意啊……那算了。”

  他轻轻扬了扬手,手腕摆动的弧度,有种难以言说的韵味。

  第103章 家里家外

  叶安走上前,可能是被他前后反差恶心到,打了个哆嗦。

  装伤药的瓷瓶,被暴怒的皇帝踢得东一个西一个。

  他弯下腰去捡,捡到床边,一只脚速度极快的踢来。

  同个地方哪能摔倒两次。

  叶安迅速且简单地,把他撂倒。

  正想嘲讽他不自量力,皇帝却率先开口:“你反应还挺快,厉害啊。”

  是你太弱,叶安心想。

  他欠儿欠儿的,笑得既讨厌又讨打:“陛下谬赞。”

  虞景纯在被褥上坐好,要往后躺,又停住,看向叶安。

  叶安不知他闹哪样:“躺下啊,”他摇晃瓷瓶,“擦药。”

  这人好没眼色,虞景纯微偏头:“软枕。”

  叶安撇了撇嘴,差点忘了这人是皇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祖宗。

  他坐在床沿,伸手越过皇帝,贴近,把他身后软枕摆摆齐。

  虞景纯用眼角斜睨着,死死盯住晃在侧边的脖颈。

  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他大权旁落时,才寻到这狗杂种。

  一想到那晚,他就恨不得杀了叶安,把他脑袋捏碎,砍下来当夜壶。

  可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这人对手,应该从长计议的……

  但他忍不下这口气。

  静悄悄伸手,缓慢地,温柔地,用手背触碰黄铜色的脖颈。

  这手法很缠绵,缠绵中带着杀气。

  叶安不费吹灰之力擒住,稍稍用了点儿力,把手往他脑后掰。

  “疼!老子要疼尿了!”

  虞景纯倒向软枕,呼痛大骂,叶安看他张着口,气息促热,眼里满是朦胧的水光。

  不屑地说:“没使劲儿,别装。”

  虞景纯瞪他:“骨头断了。”

  叶安攥回他的手,凑到眼前看,那是一双细致白润的手,戴着价值不菲的玉环,掌骨奇怪的微凸。

  怪不得晃个手,都能晃荡出那么风骚的姿态,原来是怕疼。

  “没断,只是骨头错位。”

  说着,叶安捋着他的手腕,微微一拧,虞景纯倏地吃痛,发出凄厉惨叫。

  一边惨叫,一边骂贼难听的话。

  叶安看他疼得打滚,没计较,也没管。

  龙床上的皇帝极为狼狈,脸上全是泪痕,一只手捧着另一只手的腕子,不断用脚后跟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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