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中了情蛊后 第1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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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对他而言那不是假象,他就是局中人。

  连翘突然想起了陆无咎刚刚奇怪的话,难道,那条黑龙会是他?

  但这念头只出现了一瞬,便立刻被她打消。

  因为实在太荒谬了。

  陆无咎是天虞的太子,那么多双眼睛注视,他的血脉不可能出错。

  再说,神宫覆灭已经将近千年,那条龙若是还活着,也该是和玄霜神君一样,几近羽化才对。

  纵然这龙是神主一脉,更厉害些,也应当是中年了。

  可陆无咎分明才及冠,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她甚至经常踮着脚和他比较,绝不能有假。

  所以,无论从血脉上,还是从时间上,这个猜想都绝对说不通。更

  连翘晃晃脑袋,暗骂自己一定是在幻境中受了刺激,所以听见谁说话都胡思乱想。

  想来想去,她觉得只有一种可能,于是问道:“你是不是之前和玄霜神君交手的时候受了内伤了,经脉紊乱了,要面子一直忍着没说?”

  陆无咎虽然醒了,但脸色很不好,摁着眉心一言不发。

  经过这些日子,连翘太了解他不过了,她嘟囔道:“你就嘴硬吧!受伤有什么大不了,只要活着,就难免磕磕碰碰的,何况,被神君打伤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多少人甚至连神君的衣角都碰不到,更别提和他交手打得难分胜负……”

  她小嘴叭叭,说个不停,陆无咎眼睛一闭突然直接靠在了她肩膀。

  她推了推,陆无咎反而靠得更紧,双手穿过她肋下,直接环抱住她的腰,然后把头也埋在了她颈侧。

  很明显地寻求依靠。

  连翘这人,人强她更强,吃软不吃硬。

  别人一旦示弱,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尤其,靠过来的还是陆无咎,眼眸微闭,薄唇紧抿,似乎很需要人安慰。

  她心跳得很乱,小心扶住他的脑袋:“你累了?”

  陆无咎疲惫地嗯了一声。

  连翘出奇地安静下来,就这么让他靠着,甚至莫名地,她手伸了出去,不自觉地想抱住他的背。

  然而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她突然回神,蜷了蜷指尖,又缩了回去。

  这时,一直闭着眼的陆无咎忽然开了口:“你在担心我?”

  连翘结结巴巴:“当然了,你要是死了我也得死。我肯定要担心你。”

  陆无咎淡漠道:“只有这个原因?”

  连翘小声嘀咕:“不然呢,还能有什么呀?”

  陆无咎抱着她温热脊背的手突然收得极紧,声音低沉:“假如,和你一起中情蛊的人不是我,你也会担心他?是不是无论中蛊的人是谁,对你来说其实没有任何区别,你会同他做任何事,就像对我一样?”

  连翘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眼睛眨了眨:“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只要说是不是。”

  他气血翻滚,像当年挽留母亲一样,勾住她后背的手越来越紧,紧到无法呼吸。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手臂青筋隆起,黑色的鳞片快速蔓延,双瞳妖异,泛起龙族一贯的淡金色。

  她要是敢说没有区别,他真的,真的会控制不住……

  第075章 忸怩

  连翘一直活得稀里糊涂,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此刻,她难得认真,假如不是陆无咎,而是任何一个人,她还会愿意吗?

  还没来得及思考,她脑中就已经冒出了答案。

  不。

  她不会愿意。

  甚至是只要想到会有别的人碰到她,她就开始不舒服。

  有些事情真是不能比较,一旦比较,心意便会明明白白。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抗拒,甚至是非他不可了?

  她越推时间越早,越想越心惊。

  也许是知道他没有味觉时隐隐的心疼,也许是他贴上她柔软嘴唇的那一刻。又也许,只是某个不经意回眸的瞬间……

  但答案这么明显,这么快,她又有些慌乱。

  好像是较量时落了下风,低人一等一样。

  连翘紧抿着唇,不肯正面回答:“好无趣的问题,能有什么区别?你今天到底怎么啦,咱们都已经这样了,问不问又有什么区别?”

  说罢她心虚地不敢看他,完全没注意到陆无咎正在不断变换的双瞳忽然倒竖,变成了一条线,手臂上的鳞片顷刻之间爬满了一边颈侧。

  “是吗?”

  那股屠戮一切的欲望又在跳动,他闭了闭眼压制住,声音勉强保持镇定语气:“没有区别,那是不是换做周见南,或者从前的周静桓,你都会愿意?”

  连翘瞬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立马反驳:“当然不是了!若是……若是比起他们,我自然还是更愿意要你。”

  她声音慢慢低下去,低如蚊蝇。

  迅速蔓延的黑色鳞片缓缓停下,陆无咎深吸一口气:“当真?”

  连翘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处在多么危险的境地,反而没好气地捶了一下陆无咎后背。

  “你非要我说得那么清楚吗?谁让你长得好看,除了你谁我都看不上行了吧!”

  陆无咎原本妖异的双瞳忽然恢复正常,那些鳞片也迅速消退。

  他握住她的后颈,忽然轻轻笑了。

  长得好看?

  也行,什么都行。

  他要的不多,一点足矣。

  “你还敢笑!我就知道你这么问不怀好意,又觉得赢了我是吧?”

  连翘恼得不行,不知道该气自己没用,还是气陆无咎老是问这种让她难以回答的话,抖着肩膀想把他甩开。

  陆无咎按住她乱扭的身子:“别闹,我靠一靠。”

  “我又不是药,你抱我有什么用。”连翘迷惑。

  “软。”

  陆无咎眼一闭,得寸进尺,甚至调整了一下,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连翘生闷气。

  敢情这是把她当枕头了?

  连翘掰也掰不开,盯着他的脑袋沉思片刻,慢慢意识到一个问题,轻声问:“陆无咎,其实你不讨厌我的吧?”

  陆无咎没说话,只是抱她抱得更紧,感受着温温热热的馨香,许久才嗯了一声。

  连翘心底好像有朵花突然绽开。

  她唇角不自觉翘起,装作很不在意:“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讨厌我的?”

  陆无咎却没再说话。

  连翘又戳了戳他:“喂——”

  再一看,陆无咎眼睛闭上,似乎是太过疲累睡着了。

  连翘推了推他,他没有半点醒来的意思。

  好气!

  “不说算了,你以为我很好奇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连翘一个人嘀咕,心里却忍不住胡思乱想,到底多久,几天,半个月,还是一个月?

  不能再想了!

  知道又怎么样,反正他那种性子,就算不讨厌,也不会喜欢她。

  连翘气得腮帮子鼓鼓。

  要不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她才不会让他继续靠下去。

  就一柱香,他要是不醒,她就直接把他推开。

  一柱香后……

  这人没有半分起来的意思,仿佛睡得更深。

  真的有这么累?连翘抿了抿唇,既然如此,那就……再让他靠一柱香吧?

  不过,她可不是心疼他,她只是好心而已。

  两炷香、三柱香……她的底线一再退让,越来越下不了手。

  最后陆无咎醒了,连翘却手酸腿麻,困得直打哈欠,支撑不住地往他身上一倒,睡得不省人事。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他们吸入了不少祝余果的香气,这东西的后遗症似乎是让人昏睡。

  要不是为了照顾陆无咎,她早睡过去了。

  但这一觉睡得颇为古怪。

  她少见地做起了梦,还是难以启齿的那种梦。

  梦里,她和陆无咎也是像睡前一样抱在一起,他从后面抱着她,将她整个人抱在膝上,修长的手一个往上,一个往下,隐没在鹅黄色的流仙裙里。

  好像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她在他掌心抖个不停,不得不回勾住他的脖子,紧紧抱住。

  像小猫一样哼哼,讨好地去亲他的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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