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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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芜冷哼一声,“本宫乐意,你管得着么。”

  之后便不再搭理梁永安,用脚踢了踢跪在地上没动的京兆府尹,“怎么,你嫌三日时间过多?”

  京兆府尹苦着一张脸,“臣不敢,臣这就去。”

  国玺都拿出来了,他不能不遵令,青芜这祖宗他也得罪不起,任性惯了,说要他命是真的会要他命。

  可多年前的事情,当年镇北侯府既没报官,又没透露出具体详情,那时他还没搬来京城,三日时间,他要如何查啊。

  京兆府尹脑子里一片空白,起身后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后,瞧见梁福苏,忙一把拽着他的衣袖,“还请梁兄同本官细说下令妹的事。”

  “福苏!”梁永安阻止不了青芜,便警告自己的儿子。

  可梁福苏只是微微一礼,“侯爷,若珠珠的死当真有内情,福苏只会感激公主好意。”

  这一声侯爷,让梁永安,也让围观众人想起来,梁福苏这个侯府嫡长子,多年前便已脱离侯府,自立门庭了。

  原本该是镇北侯世子之尊的人,如今也只是在军营谋了个没有实权的官职。

  人群中,不知谁嘀咕了句,“福姑娘当年才十三岁,未听说有什么心上人,突然就闹出殉情的事。

  这侯府嫡长子也割离了侯府,老侯爷和老夫人更是多年不曾回府,如今享受侯府尊荣的竟是镇北侯的一双外室子女,莫非,这其中真有什么蹊跷?”

  这一声疑,引出了无数人的窃窃私语。

  这是梁永安完全没料想到的情况,他稳住心神,看向青芜,“公主这是要用小女的事,掩盖太子妃害人一事吗?

  公主别忘了自己是凤昭的公主,便是想拉拢太子,也不是这种做法……”

  他企图引导众人,便是真的查出什么,也是青芜和卫清晏的阴谋,目的是狼狈为奸,企图利用时煜这个傀儡夺皇后的权。

  “啪!”青芜直接用国玺打在了梁永安脸上,“太子是本宫皇兄的儿子,是本宫血脉相连的亲侄儿,我们本是一家,何须拉拢。

  若老夫人的确是卫清晏所害,本宫看在福珠珠的面上,定也不会饶了卫清晏,可她是否有罪,自有府衙查办后下定论。

  本宫打你,是因为你该打,原因你自己清楚。”

  梁永安清楚吗?

  他不清楚,因为青芜之前不曾表现得对他这般厌恶,甚至因为他对珠珠的好,青芜对他始终是有些敬着的,今日突然这样,是不是她知道了什么?

  梁永安的后背有些濡湿。

  可她如何知道,难道是卫清晏看见了什么,告知了她?

  不可能的,不会有鬼神的,何况,他们做了措施的,这么多年过去,不可能的,他今日来是有任务的,决不能被这些事,乱了心智。

  可大脑却不受控制的去想。

  在梁永安心绪不明时,冬藏带着大理寺卿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皇后身边的夏女官。

  她朝时煜和卫清晏行礼后,对镇北侯道,“老夫人出事,娘娘很忧心,已命御医前往诊治。

  但娘娘相信太子妃识大体之人,绝不会做下毒谋害老夫人之事,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故而,娘娘请两位殿下和镇北侯入宫,好当面说个清楚明白,以免伤了彼此和气。”

  卫清晏却道,“多谢娘娘好意,不过,本宫到底是她的儿媳,虽持身行正,但避免有人疑心娘娘偏袒本宫,本宫还是留在此地,等大理寺查明真相吧。”

  “这……”女官没想到卫清晏会拒绝皇后旨意,正欲再劝说。

  便见大魏一众使臣浩浩荡荡而来,走在最前头的便是督察院左都御史王刚正,左右两侧略慢他一步的是护国军统领苏同和黄康,再往后是何世恒等人。

  最先开口的是王刚正,“我家太女说的是,既然屎盆子扣头上了,自然是要查个清楚明白。

  太女不仅是凤昭太子妃,亦是我大魏储君,代表的是我大魏,我们千里迢迢而来,是为结两国之好,不是来被人随意污蔑的。”

  卫清晏看着一众人,想起临行前父皇所言,眉眼弯了弯。

  父皇说,“王刚正那个老东西,刚正不阿,但吵架是一把好手,费嘴皮子的事,你别累着自己,让他上就成。”

  苏同亦道,“无根无据,便冤枉我大魏储君,莫非镇北侯是担心侯府败落,外室子撑不起门楣,便毒了自己的老母亲,赖到我大魏储君头上,以此挑起两国战事?

  好趁着进棺材前,再捞点战功,余荫外室子?”

  “陛下果然英明,猜到两位殿下来了凤昭,或许会受欺负,早早便将护国军交给太女做了嫁妆。”

  黄康接话,看向镇北侯,“你若妄图靠欺我家太女,来达到自己的龌龊心思,我护国军决不允。”

  卫清晏又想到父皇说,“护国军是你卫家父亲所组建,朕重新招募了两万新兵,凑满原先的人数,今日交由你带去凤昭边境。

  若受了欺负,该震慑的还得震慑,娘家腰杆子硬,婆家才不敢轻视你,你我父女同心,我大魏何惧。”

  时煜眼里的寒意亦消散了些,同女官道,“太子妃的顾虑,是对母后的一片孝心。

  但母后有召,也不能不去,便请王刚正大人代替太子妃,随本宫入宫在母后面前,同镇北侯辨个清楚明白吧。”

  第335章 时煜疑心身世

  梁永安不想跟着时煜他们进宫。

  他今日来的目的,是想坐实卫清晏落一个谋害镇北侯府老夫人的罪名。

  本以为他们初来乍到,哪怕身份高贵,在无法自证的情况下,也会诚惶诚恐。

  而后,大魏那边或许会跟着诚惶诚恐,或许会为了大魏颜面据理力争,但无论是何情况,最终他都会咬死卫清晏。

  他的确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卫清晏下的毒,可卫清晏他们同样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他们下的毒,但卫清晏去庄子是抵赖不掉的事实。

  再经过得当的舆论导向,他的目的便可达成。

  可事情的发展,与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样,大魏国力不及凤昭,大魏人却像吃了豹子胆一样,那么刚,说话更是不懂委婉,粗鄙至极。

  皇后定然也是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个地步,所以,才会及时出面,让他们去宫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若大魏不罢休,那必然会有一方要牺牲,他担心牺牲的会是他。

  毕竟,皇后在一些事上已经对他有些不满,否则也不会将那瓷瓶送去太子府,以此来敲打他。

  偏偏青芜又插手进来,要调查福珠之死,实在令他不安。

  可他能抗旨吗?

  不能。

  那就只能跟着进宫。

  到了太和殿,皇后已端坐龙椅之上,见到他,便是眉眼凌厉地问道,“镇北侯,今夜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永安便又将在太子府门外的说词,同皇后说了一遍。

  “胡闹。”皇后斥道,“没有明确证据,你怎可认定太子妃就是下毒之人。”

  “娘娘,臣的老母亲八十多了,见她躺在那里,出气多,进气少,臣心痛难当,的确失了分寸,冲动了些。”

  梁永安到了宫里,态度缓和了些,“可今日的确只有太子妃见过家母,家母也的确是中了毒。

  给家母看诊的大夫说,那毒药他不曾接触过,无力为家母解毒,家母的情况十分不好,臣担心若不及时解毒,家母怕是……”

  他声音渐渐哽咽,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时煜面前,“殿下,今日是臣鲁莽了,但臣实在是担心母亲,才冲撞了殿下。

  请殿下看在我母亲年事已高,又曾痛失儿孙的份上,若真是太子妃动的手,请殿下帮忙说和,请她高抬贵手,赐老臣母亲解药吧。”

  时煜不愿与他做戏浪费时间,只看向皇后,“清晏不曾下毒,我们也已报官。”

  “可臣听闻太子妃会些玄术,或许她有抹除痕迹的本事,万一府衙查不到什么,我那老母亲便白白死了么?”

  梁永安竟俯地捂脸哭起来。

  “哭早了,你老母亲还没死呢,照你如此说,若我家太女真有那等厉害本事,何须去庄子,直接在太子府做个法,送你家老太太归西不就成了?”

  王刚正肃容着脸,往前站了一步,“我家太女与你家老太太无冤无仇,要给她下毒做什么?

  真要害她性命,我家太女是寻不到立即要人命的毒药?还是做不到悄无声息?要让你得了她去过庄子这一个把柄,在这胡搅蛮缠?”

  他看向梁永安的眼神,俱是轻蔑,以至于看向皇后时,那轻蔑还未完全来得及收回。

  朝皇后拱了拱手,“这般荒唐,子无须有的指认,外臣盼着凤昭皇后能给我大魏一个交代。”

  皇后沉默片刻,徐徐道,“如今双方各自都无证据,而老夫人情况危急,不如此事暂且搁置,交由大理寺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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