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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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神经真的再经不起丝毫波动。

  偶有一次睺渊多与她说了两句话,她当天晚上就做了噩梦,睁眼流泪到天亮。

  但自那之后,睺渊真就不再说一句多余的话,甚至该喝药的时候,他都只是无声地把药放于桌上,轻巧地兀自离开。

  徐星星难得放松。

  除了惦念师叔以外,她的日子还算舒畅。

  尤其是身体见好之后。

  当她可以进食,睺渊便开始变着花样为她准备吃食,虽多了在她面前露脸的时间,但往往把饭菜摆好就走,她吃完才再来收,丝毫不会多留。

  徐星星一开始还颇为忐忑地受着他这堪称无微不至的伺候,时日长了,这人真就像个只知道干活一点也不废话的保姆阿姨,懒惰如她,便很快适应了他的料理。

  甚至在他收拾碗筷时,不由得看向他的心脏,想着,

  他真的,就不疼吗?

  但徐星星深知对敌人的心疼就是溃败的开始,所以她也只是由着自己想这一下,便强行转移注意力了。

  而睺渊亦察觉出她有所缓和的态度,慢慢增加了在她跟前晃悠的时间,甚至有次主动提起顾诺,称他寻到了一批珍惜药材,正要去送,问她可要一同?

  徐星星一怔,点了头。

  于是当夜睺渊便带着她潜入了昆仑,来到了顾诺床边。

  饶是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看到顾诺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时,还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想晕死过去,最后情理之中地惊扰了昆仑修士,睺渊赶在众人包围之前将她带了回去。

  她并未反抗,乖乖地回到太古又躺了几日才将心情缓了过来。

  日子就这般安逸普通地过着。

  除了一点不同,那便是她联系不到百兽册了。

  莫说百兽册,便是识海她都进不去了。

  起初她只以为是因着身体不适,但后来发现,她真的完全感知不到百兽册的存在,便是任务本身都像是消失了一般。

  一开始她还愤愤不平,气愤不已,想着再质问睺渊一番,可想起那日场景,她还是十分现实地怂了。

  于是,她便学会了一个新技能。

  得过且过,听天由命。

  转移目标,快乐至上。

  在哪里活都是活,总不能成日愁眉苦脸的吧。

  她开始让自己变得忙碌,忙碌的方式之一,便是在这太古山脉中乱窜探险。

  睺渊从未阻拦过她,尤其是她身体逐渐好之后,更是任由她去疯玩。

  这太古山脉虽地势颇高,但并非全是冰雪。

  清澈甘泉,墨绿深湖,幽深冰川,迤逦洞窟,在其中待上一待,转上一转,倒是很容易就能让心情变得很好。

  但这心情很好在她偶有一次失足踏入厚冰缝隙时全然散去,只因她刚滑下去一条腿,便被睺渊给捞在了怀里。

  她久违地被这人扣在怀中,心中猛然腾起一个让自己头皮发麻想法。

  第114章 婚房

  在这之后,徐星星遇险的次数便多了起来。

  有时是坠入深潭,有时是划伤手指,有时是旧伤发作,倒在地上。

  而睺渊无一例外地,不出两息便会来到她的身边。

  一两次是意外,两三次是凑巧,但四五次,六七次……

  她要是还反应不过来,就是个大傻x了吧!

  就算他是魔神,就算这太古山脉平铺着他的神识,但是她都跑到太古边缘去了,他还来得这么快,是不是也太逆天了!

  也不知是她演得太像还是睺渊没了脑子,怎么就不知道计算一下应该用的时间?

  路程除以速度很难吗?

  综上所述,只剩下了一个可能——

  他根本就没离开过她,或者说,他自始至终都在暗中跟着她。

  想法一旦建立,往常那些让她觉得怪异的事便瞬间清晰起来。

  怪不得她总有种被窥探之感,怪不得那夜她刚哭完,第二日睺渊便更收敛了自己,怪不得不论她走得多偏,溜达得多远,睺渊皆能准时找到她,递上那碗汤药。

  想到这里,徐星星理所当然的急了。

  为了抓他个现行,徐星星在太古山脉最高悬崖的周围布上了结界,然后跳了进去。

  当然,腿都没迈出去就被扯了回来,抬眼便撞入那人殷红的眸子。

  那人抱着她刚准备撒狗疯,徐星星便连忙摆出证据质问他。

  已知他来得十分迅速,再已知她布下的结界安然无恙,毫无被破痕迹,那有且只有一种可能。

  这人一开始就在她的身边。

  但这人完全不听她的条条列列,只抓着她跳崖这一行为不放,差点在这悬崖之上再次上演一遍那日的变态血腥a级片戏码。

  好在徐星星现下脑子活泛,直接号丧才阻了他这病态的傻x行为。

  但是,很快她便后悔了。

  因为这沙雕连装都不装了,直接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她跟前上演爱的魔力转圈圈。

  白日不管她去哪,他都像个阴魂似的跟着,晚上很识相地自己在床边打地铺,让她直接梦回他俩刚认识之时。

  之前她看不见他时还能自然地做自己的事,现在这人那两个电灯泡一样的眼珠子,十二个时辰全天普照着自己,都让她生出了给他扣下来的念头。

  有一次她实在受不了了,直接把这话给骂了出来,谁知这人直接两指插入眼中,作势就要往外扣。

  吓得徐星星赶紧扒着他的胳膊大声道歉,一再强调她是脑子轴了瞎扯的,才让他停了动作。

  真的可怕。

  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慢慢地习惯了!

  习惯了睺渊那错也不错地直视,习惯了他那阴魂不散的跟随,也习惯了他那万分体贴的照料。

  说起来,她一直都不排斥他这过分黏人的行径,若不是因着师叔,她巴不得他这么黏着。但现下她看见他就烦,因此一开始也生了几日的闷气。

  只是这闷气很快就被睺渊那细致入微,无微不至,面面俱到的伺候给吹散了。

  真不怪她不坚定。

  谁能遭得住想喝口水的时候,刚舔了下唇,水已经端到自己面前的体贴?

  谁能遭得住上午只是多看了那谭里的鱼一眼,中午它已经被放在餐桌上的细致?

  谁能遭得住成箱的珍宝金子往自己房间抬,随意的撂下一句“你的了”的豪爽?

  她撑不住。

  真的。

  所以有人能懂她生硬冷漠地说出“谁要这玩意儿”时,那心如刀绞的感觉吗?

  更让人遭不住的来了,这人被拒绝后,

  便偷偷拿走她的乾坤袋把金子往里面塞啊!

  整整二十箱啊!她的乾坤袋里现在可放着一座金山啊!

  过年的时候她可是最喜欢这种硬给她塞钱的亲戚了啊!

  如果没有师叔的性命在那摆着,她已经当场以身相许开始念誓词了!

  还什么血呲啦呼,变态病态。

  摸心脏?您要是好这一口,我天天摸着您的心脏入睡好吗?

  什么?您说您喜欢我写的信?我以后每天给您写一封情书您看可以吗?

  别说塞您心脏了,塞您脑子里都可以。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冷战仍在继续,但我方已是溃败之军。

  好在她的狂喜和吐槽全在心里,脸上始终是一副对世界无爱的清冷憋屈脸,所以即便溃败,敌军仍未探清我方虚实的……吧?

  反正她一直没与睺渊说过话。

  只是在他给她塞金子时,硬板着脸说了“恶心”,其余一个字也无。

  她都佩服自己了。

  可真能憋。

  这样的冷战状态终在一日被睺渊打破。

  那日是她每月四次的诊断日,睺渊把了她的脉后,道她的身体已然全然恢复,可不再用药。

  她如往常一般没有应声,直到他说出下面的话:

  “这段时日我寻遍古籍,找到一解救顾诺之法,你可要听?”

  徐星星身形一颤,抬眼看他:“什么?”

  睺渊好似苦笑一瞬,垂眸敛住心绪道:“白泽,狮身羊须,头生双角,通体雪白,饮其心头血,有起死回生之效。”

  “白泽?”她在现世便听说过这种神兽,在百兽册中亦有这只兽的记载,但此兽尤为珍稀,便是逐魔大战前都十分罕见,如今应该更难找吧。

  但此人既然提了……

  她问:“你知道在哪能寻到?”

  睺渊看她:“知晓,你可要一同前去?”

  徐星星立时支棱:“当然!”

  于是二人即刻前往成清。

  是的,之前是成墟的那个成清。

  此地位于昆仑正北,却有万里之遥。

  二人整整花了十日才到达周边城镇。

  其实可以更快,但睺渊却坚持天黑而息,且一直都以徐星星的速度为主,他丝毫没有帮助提速的意思,路上徐星星表达不满时,他也只是道:“你刚痊愈,不宜奔波劳碌,也不可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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