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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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南笙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即便躺在破草席上,她也并不抱怨。

  反倒是陆知苒睡得很不习惯。

  蒋南笙主动开口,向陆知苒询问了自己过往之事。

  她若是要去给祖父治病,与那赵书宁对阵,就需要知己知彼。

  陆知苒把自己知道的细细道来。

  听罢,蒋南笙自己都惊呆了。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么有故事性的人。

  自己以前竟一直假扮男子,难怪那些追杀自己的人没能识破她,因为她换成了女子的装扮,又将面容乔装了一番,对方自然不会怀疑。

  蒋南笙疑惑,“你是如何知晓我的女儿身的?”

  陆知苒半真半假地道:“我说我是做梦梦到的,你信吗?”

  蒋南笙看着她的神色,竟是点了点头。

  “虽然很荒谬,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一切皆有可能。”

  陆知苒笑了笑,“的确,一切都有可能。”

  以前,她也万万没想过,自己竟能重生,这简直与天方夜谭无异。

  聊到萧宝珠,蒋南笙的神色都不禁柔和下来。

  她的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没有半点记忆,但是听到这个名字,听到有关她的故事,自己的身体里就本能地释放出了亲近的信号。

  她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她们昨夜都没有休息,聊着聊着困意袭来,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此时,被众人所担心的戈叙白和叶寒衣,依旧在断云山上。

  谁都没想到,他们直接折返,回到了那处沼泽林。

  叶寒衣身上的毒素蔓延很快,她彻底失去了意识,后有追兵,山下亦有拦截的羌笛人,还有那藏在暗处放冷箭的黑手,戈叙白不敢冒险。

  他很快做出了决定,折返回去。

  沼泽林至少暂时安全。

  待将她身上的毒解了,再想法子离开也不迟。

  而且到那时,羌笛人定然早就从断云山撤离,他们要离开,自是轻而易举。

  真正让戈叙白头疼的,是叶寒衣身上的毒。

  一个精通此道的手下道:“属下去采药,但当务之急,得先把她伤处的清理干净,不可残留毒素。”

  戈叙白的眉头蹙了起来。

  她伤在肩头,要给她清理,多有不便。

  他的手下一个个都退避三舍,最后,只得由戈叙白亲自动手。

  “冒犯了。”

  他解开了叶寒衣的衣裳,露出了她的肩头。

  叶寒衣自小习武,面上肤色是健康的麦色,但身上的肌肤却异常雪白娇嫩,戈叙白陡然被这抹白晃了眼。

  那箭伤不大,但上面却已泛起一片乌黑,在那洁白无瑕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瑕疵。

  便似美玉多了一道裂痕,令人惋惜又痛心。

  这是因他而受的伤。

  戈叙白心绪有些复杂。

  他杀人时,可以眼都不眨,但此时,他拿着那把匕首,却迟迟下不去手。

  第285章 叶寒衣打探八卦

  好一会儿,他才落了刀。

  真正下了刀,他的动作就很干脆利落,哪怕叶寒衣疼得闷哼出声,他也没有停下。

  清理干净,飞快地敷上药,包扎好,又给她将衣裳拢好。

  做完这一切,戈叙白长长吐了口气,手心上都有些冒汗。

  当晚,叶寒衣发起了高热,身上忽冷忽热。

  夜晚的山上温度低,她冷得身子瑟缩,不停打摆子,戈叙白脱了衣裳给她裹上,却毫无作用,她下意识地往温暖的源头靠拢,紧紧挨着戈叙白。

  他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就这么苦熬了一夜,直到天色渐亮,叶寒衣的体温才慢慢恢复正常,她窝在戈叙白火炉般的怀里,睡得甚是安稳。

  好在,服了解毒药,她的情况稳定了,戈叙白终于放松心弦,合眼小憩。

  叶寒衣醒来的时候,感觉肩头一阵疼痛,整个人的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似有千斤重。

  艰难地掀开眼皮,入目便是一张毛茸茸的络腮胡子脸。

  “爹……”

  自己这是在哪里?难道回家了吗?怎么爹爹也在?

  以前爹爹都有白胡子了,现在怎么这么黑?他返老还童了?

  这么想着,她便伸手,扯了一把。

  戈叙白睁开了眼睛,与叶寒衣目光对了个正着,对方手里,还拿着几根自己的胡子。

  空气在这一刻静止了。

  叶寒衣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脸上的表情呆滞,完全回不过神来。

  戈叙白也不知该如何反应,他在意的不是那几根无关紧要的胡子,而是他们两人现在的姿势。

  她还躺在自己的怀里。

  “你……”

  刚说了一个字,叶寒衣条件反射般地弹坐起来。

  这一下起猛了,她的脑袋一阵眩晕,肩膀上也传来一阵剧痛,戈叙白赶忙身上扶了一把。

  “小心,你肩上有伤。”

  叶寒衣的记忆一点点复苏,也明白过来他们眼下的处境。

  再想到方才自己又是喊爹,又是揪人胡子的行径,她就恨不得一头撞死。

  太丢人了!

  她的脸烧红了。

  幸而她肤色偏黑,不甚明显。

  她尴尬地扯唇一笑,“我睡糊涂了,不是有意的。”

  她站定,戈叙白抽回手,退离了两步,微不可查松了口气。

  “无妨。你可感觉好些了?”

  叶寒衣点了点头,想说好些了,但脑袋又开始发晕,眼前开始冒金星。

  戈叙白蹙眉,“看来还需要好生休养。”

  叶寒衣揉着发昏的脑袋,“我中的是什么毒?”

  “应是蚀筋软玉散,中毒后会浑身酸软无力,若不及时解毒,毒性入体,也会丧命。”

  好在,此毒主要是让人浑身酸软,本身毒性不算猛烈。

  但当时双方正在对敌,中了此毒,便相当于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太阴损了。”

  戈叙白看着叶寒衣,语气虔诚,“多谢你帮我挡了这一箭。”

  这本是冲着他来的,若非叶寒衣挡下来,自己只怕就要中箭。

  叶寒衣半点不客气,“救命之恩,你记得要还。”

  戈叙白郑重点头,“自然。”

  叶寒衣问起了后来的战况,戈叙白道:“羌笛人这次损失不小,他们已然从断云山上撤离,待你休养好了,我们再离开。瑾王应当也已经成功脱险,你且安心。”

  叶寒衣松了口气。

  表兄若安然无事,自己回去也能向姑母交代了。

  叶寒衣又问,“你认识叶家的剑法?”

  先前二人交手,她使出叶家剑法时,戈叙白一眼就认了出来。

  后来,她见戈叙白杀敌时用的招数,也有些叶家剑法的影子。

  戈叙白也没有隐瞒,“我师父乃镇西将军,他与叶家有些渊源。”

  叶寒衣立马竖起了耳朵,一副好奇的模样。

  戈叙白说得言简意赅,“师父的父辈曾效命于叶家,他自幼也是在叶家长大。”

  叶寒衣眼珠子都瞪圆了,“竟然如此,我竟是从未听说过。”

  “你是小辈,师父又早早离开了滇南,你不曾听说也正常。”

  叶寒衣的眼珠子却是很快转了起来。

  自小在叶家长大?那这么说,这位镇西将军,与姑母是一起长大的?

  她想到了前头表兄去信,向姑母讨要的那颗阎罗笑,便是为了镇西将军讨要的。

  当时,姑母怎么没说他们是故人?

  她如百爪挠心般,简直好奇死了。

  “我听说,前不久镇西将军身中剧毒,这是怎么一回事?”

  戈叙白的眸底顿时笼上寒霜。

  “师父命犯小人,遭人陷害。幸得柔妃娘娘赠药,师父才能转危为安。我在此替师父多谢柔妃娘娘大义。”

  叶寒衣笑了笑,“我姑母素来深明大义。”

  话锋一转,她又把话头拉回谷栖山的身上,“镇西将军祖上在我们叶家手底下是做的什么?是军医吗?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罢了。或许我曾经听说过镇西将军祖上的事迹,只是没把他们对上号,所以才想多问两句。”

  她这话合情合理,戈叙白对叶家人也有天然的好感,并未多想。

  “师父的祖上曾是叶家的军师。”

  叶寒衣若有所思,“我听祖父提起过,叶家有一位军师,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还精通医理,手上有好些珍贵的方子。莫非就是他?”

  戈叙白面上露出崇敬,“正是。师父的祖父在兵法和医理上都十分精通,他还留下过一个治疗内伤的方子,我此前受过一次严重的内伤,幸而师父拿出方子,助我调理,方能痊愈。”

  叶寒衣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她觉得自己似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先前,宝珠被猛虎重伤,内伤严重,姑母便拿出了一个方子,宝珠很快就苏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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