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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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池冬槐甚至忘了要在群里发消息。

  忘记要告诉大家,她现在的心情,也没有跟任何人求助,而是马上去给宗遂发信息。

  信息没有人回复,通话也没有人接听。

  池冬槐在房间里等了足足半小时,她知道自己可能真的等不到回复了,随后抓起外套陇上。

  她和宗遂到底合不合适?她现在到底要不要继续这段恋爱?

  这本来是后话。

  至少不应该是这样的。

  池冬槐急匆匆地打开房门,准备下楼打车,却在开门的一瞬间撞上对面的目光。

  薄言站在那里,像在守株待兔。

  他本来和宗遂一个房间,池冬槐觉得他们更像是串通好了,有人放风,池冬槐有种被薄言抓住的感觉。

  她的呼吸稍微一顿,但脚步没停。

  本来要直接从薄言身边路过,但池冬槐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烫,一道力量覆盖上来。

  薄言从未对她有过如此直接的接触。

  他掌心的温度直直地传到她的肌肤上,池冬槐瞬间动弹不得,想要挣脱,但在力量上完全不是薄言的对手。

  池冬槐现在不知道从何开口,只是挣扎。

  倒是薄言主动开口。

  “去哪儿?

  ”

  “你不知道吗?”她觉得他们肯定是一伙儿的。

  “这么急。”薄言垂眸看她,半开玩笑似的,“去捉奸啊?”

  完全被说中,池冬槐咬牙:“你干嘛?是想来看我笑话,还是打算拦着我?”

  要是薄言制止她,想点办法耍赖。

  她还真就没辙了。

  但不管今天她有没有亲眼见到,有些事情是注定的结果,池冬槐转身,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牵着自己的手。

  个子越高的人手掌也越大。

  薄言的手圈住她,根本不费任何力气,他的手掌可以完全把她的手围进去。

  池冬槐都有点想上嘴咬他了,却忽然感觉薄言轻轻用力,把她往他那边拽了些。

  两步踉跄,她甚至差点跌到他的怀里。

  这暧昧和没有边界感的距离,池冬槐有些生气,她也急了:“你松手!”

  薄言平时也就是这么对别的女生的吧?

  他不但不松手,甚至将她的手举起来,要她抬头看他。

  两个人的眼神相撞时。

  薄言的眼眸垂下来,他问:“怎么,看戏不带我?”

  “你…”什么意思!

  “我?”薄言挑眉,顺手把她的外套帽子拉起来盖过去,“我什么?”

  池冬槐整个人瞬间被羽绒服宽大的帽子罩住了,视线遮挡了一半,她的世界半明半暗的时候,听到薄言说。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门也不安全对不对?我跟你一起过去。”

  池冬槐好几次欲言又止。

  想问他为什么知道,也想问他为什么要一起过去,但她最终什么都没问。

  当下这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而且她现在也拜托不了薄言的“控制”,她本来是要自己去的,现在变成了被薄言带着去。

  他到底什么意思!

  看着也不像是要站在宗遂那边的样子。

  真就这么喜欢凑热闹,亲兄弟的热闹都凑!

  车是薄言叫的,他问她地址,池冬槐不情不愿地说:“淮海路洲际酒店。”

  薄言明显笑了一声。

  混杂着不屑和玩弄,似乎还些别的…

  夜间行车畅通,但到淮海路还是有一段距离,那边是繁华地带,好几家酒吧。

  池冬槐早听司子美说过,但她自己是没去过的。

  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爱去酒吧玩的人,但那种地方一定鱼龙混杂,池冬槐觉得自己人生地不熟的,绝对不会独自去那种地方。

  就算跟朋友一起,她也要多考虑考虑才去。

  过去的路上,池冬槐一直自己缩在后座的边角,本来不想跟薄言搭太多话,但又躲不过他追问。

  薄言一点铺垫没有,直接问她:“宗遂跟苏渺开房去了?”

  “不是——!”池冬槐下意识反驳,“话也不能这么说。”

  那些内容是很暧昧和纠缠,但也不能这么轻易下定义吧,对双方都不太好。

  “行。”薄言点头,“那你说是什么?”

  “可能她一个人喝醉酒了,需要宗遂去照顾,人生地不熟的。”池冬槐尽量客观地说。

  她如此说着,却忽然被薄言呛了一句:“怎么,你就这么喜欢他,都这样了还护着呢?”

  池冬槐确定,薄言这就是呛她。

  等会儿估计他又要说她好欺负了。

  “我就是阐述事实而已。”池冬槐抬眸,“你是学法律的,应该最清楚,要给一件事下定义需要确切的证据,不然一切都只是推论。”

  推论是无法构成事实的。

  她记得薄言成绩不差的,之前听说的时候她还很惊讶呢,知道他成绩挺好以后。

  池冬槐还教育了自己一番,不能对别人太刻板印象。

  现在这么一看——

  他成绩好要么是假的,要么他就是揣着明白故意的。

  就是见不得她好。

  池冬槐也不想理他,余光扫到他的脸被手机屏幕照亮,半分钟后,他的手机递到她的面前。

  “你把我当什么了?真觉得,我张嘴就来?”

  陌生的手机上,赫然是跟宗遂的对话框,宗遂十分小心的语气,跟薄言说。

  -【小槐那边如果有什么,麻烦你跟她说我睡了吧。】

  没有多余的解释。

  他和薄言是好友,他很信任薄言,所以只会告诉他结论和做法。

  这就是结果。

  车行驶到目的地,薄言先下的车,他看着她,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酒店招牌。

  他轻嗤道:“如果你一定要自己亲眼见证,才觉得这是你认可的证据,我很乐意奉陪。”

  池冬槐也跟着下了车。

  说特别难过倒也没有,或许在之前的事情里,他们的感情就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

  片刻的热情支撑不起这么大的裂痕。

  但说一点感觉没有也是不可能的,她不想冤枉谁,希望一件事善始善终,不合适和平分开就好。

  但现在这个情况…

  池冬槐抬头,又看了一眼薄言,问他:“你为什么不帮他瞒着我?”

  没有道理啊。

  薄言干嘛要把朋友卖了?

  宗遂愿意跟他说,也是很信任他的,池冬槐就算不相信薄言的人品,也觉得像宗遂这个周全的性子。

  他不应该会随便信任一个人的。

  “你不知道吗?”薄言挑眉。

  “我当然不知道。”

  薄言垂眸看她:“因为我最讨厌对感情不专一的人。”

  他的语气太轻飘,池冬槐觉得他还是那样什么都不当回事的语气,却听到他说。

  “你不知道吗?”

  “我是人见人骂的,小三的孩子。”

  …

  池冬槐从来没见过薄言这样的人。

  他好像完全有一套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别人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我是小三的孩子。

  别人也不会莫名其妙就告诉另一个人,我是小三的孩子。

  池冬槐一点拒绝的缝隙都没找到,就被他拉入他的身世故事中了,期间她甚至有点忘了自己是来捉奸的。

  薄言的母亲薄映秋。

  自小就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过于漂亮的人在落后的地方呆着似乎更不安全。

  还没成年的时候,小姑娘刚十四五岁,出落得有些水灵,就经常在下地帮忙干农活的时候被奇怪的人盯上。

  那些垂涎她美色的人,根本不在乎她是否成年。

  或者说,有些人觉得年纪小更好。

  农村姑娘,十七岁嫁人,十八岁生小孩可谓是再正常不过。

  每天明里暗里骚扰她、骚扰她家人的奇怪男人数不胜数,越贫穷的地方越极端。

  随着她年龄的不断增长,各种打扰和困扰只会越来越多,后来她正式成年。

  村里不管是适婚年龄还是非适配年龄的男人全都找上门来了。

  甚至有几位去大城市打工,自认为发了些小财的土大款,家里还有原配的四五十岁糟老头。

  说只要嫁给他,以后他们全家人的吃穿完全不用愁了。

  他能养着他们一家人一辈子。

  薄映秋的父母气不打一处来,从空手赶人到拿扫帚赶人,再到扛着锄头赶人。

  大清早就亡了几百年了,你们这群破鞋男还想娶我家姑娘!还是回自家茅坑看看自己到底什么破样!

  美貌是一种上天的恩赐,但也是一种惩罚。

  但对薄映秋比较幸运的是,她的父母并没有拿她的美貌去换任何资源。

  蟑螂是杀不完的。

  能在明面上看到一只,说明暗处已经有无数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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