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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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这么想独自出门,你是要去见谁吗?还是说在心底盘算着怎么摆脱我呢。”

  话音刚落,顾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泠川怎么可能在心底盘算着怎么摆脱他呢,离了他,她还能去哪?还有谁愿意庇护她,给她奢侈的生活?

  他马上补充了一句:

  “呵,说得就跟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根本就不可能,要是离了我的庇护你什么也不是,出不了三天你就要被拐到青楼里去了。”

  泠川对于他充满焦虑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打了个哈欠。

  “那我出去了。”

  他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去吧,离了我,你一个人玩得开心点。”

  看着泠川的背影,顾时淡淡地开口:

  “姜九州,跟上她,好好给我汇报她都去了哪。”

  “是。”

  影卫姜九州恭敬地点了点头。

  泠川坐上马车直奔女医馆,她只知此事需掩人耳目,却对有影卫跟踪自己一事浑然不知。

  她侧身钻进一道窄门,进入一个窄小的房间,女医就坐在那里。

  她伸出手腕,在简单把了把脉后,女医开口:

  “姑娘,您身体底子还算不错,可最近消耗太大,胎象有不稳迹象,您行房过度了。”

  她皱起眉,有些责怪地看着泠川,就像她做错了事似的。

  那女医说得直白,泠川的脸上却没有局促和羞涩,直接开口。

  “不瞒着您,我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通房丫鬟,主子的正妻不允许我怀孕生子,我又拒绝不了主子……还请您行行好帮我打了吧。”

  女医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旁边那道小门。

  “我可没法帮你做这个,你进去,自行处理吧。”

  泠川心里忐忑,半信半疑地走了进去。

  里面的空气很闷,腥臭味弄得她想吐。只摆了一张脏兮兮的小床,那小床明显清理过了,可是上面的血污已经深深沁入了床铺当中,清洗不掉。

  床上放着一根粗长的铁钩。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自行处理……

  她想起女医冷冰冰的眼神,想必她是对此事见怪不怪了吧。

  泠川犹豫了几次,又从小屋里走了出去,问女医:

  “大夫,这铁钩是干什么用的?”

  女医冷笑:

  “你都已经同男人行房数次,还装什么?那铁钩自然是帮助你堕胎用的。”

  “这怎么堕胎?”

  泠川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懂怎么勾引男人,却不懂怎么解决么?自然是把铁钩伸到胞宫里,将胎儿直接勾出来,来我们这里的女人都是这样的,不过,解决后一个月就不能同房了,你克制下吧。”

  泠川的嘴唇和手指一直发抖。

  “好……好……我知道了……”

  她阴沉着脸又走进了小屋,窸窸窣窣地将中裤脱掉,忍着恶心坐到那满是血污痕迹的小床上。

  阴风往她的裙子里钻,她已经用铁钩对准了双腿之间的那个位置。

  她手一抖,铁钩偏离到她的大腿内侧,好冰,她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第22章

  那寒冷刺骨的感觉从大腿内侧一路往上蔓延,幻痛搅得她腹中不停颤抖,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那蚀骨的冰冷搅碎掏空了一般。

  她忍不住一边抽搐,一边歪倒在床上,眼泪如失禁一般落下,却哭不出声来。

  今日是她的二十岁生辰……泠川想,她娘答应过要在泠川二十岁的时候把自己的嫁妆送她,那是一处不大的小铺子。

  她娘笑嘻嘻地跟她说,等她二十岁的时候,就让她自己当老板,把铺子管起来,盈亏自负。

  若是她娘在天之灵知道了自己的女儿要遭这种罪,恐怕在九泉之下都要肝肠寸断了。

  啪嗒一声,铁钩落地。

  “对不起……对不起……”

  泠川不知道自己在跟谁道歉。

  “好可怕……我真的好没用……我做不到……”

  她用双手捂住脸。

  泠川睁开双眼,看着那铁钩,一种强烈的自我厌弃感涌上心头,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这么怯懦的人。

  为什么她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却还是下不去手呢。

  “你完事没有?还要待多久?下一个病人还要看病呢。”

  女医推开了门,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和责备。

  “要哭出去哭,想好了再来,别浪费我的时间,早干什么去了?”

  泠川伸手扶住墙,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脸色惨白。

  “你不是没下的去手吗?怎么连站起来都慢腾腾的?”

  她一句话也没说,慢腾腾地离开了小屋。

  她想起可恶的官兵来收税,家里一口气拿不出二百八十两银子,只得把她娘亲打算送她的铺子匆匆卖掉,她娘觉得对不起她,在家里哭了好久。

  顾时一根体面些的腰带都不止二百八十两银子,原来她家竭尽全力才交出的银两,就被像顾时这样的人随手用掉了。

  泠川发现,原来自己下定的决心竟一文不值,她什么都做不成。

  秦思昭,能轻轻松松考上状元,可是自己怎么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呢……

  “姑娘,你怎么了。”

  泠川抬头,发现面前的是一黑衣男子。

  这男子长了一张丢进人堆里都找不着的大众脸,任谁看了都觉得有三分面熟,她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说实话,他不过是个一辈子只见一面的陌生人,就她抓着他哭诉一番,算把秘密尽数告诉他也没什么所谓。

  但这男子语气冷冰冰的,像是在质问她似的,令泠川有些不爽。

  “没什么。”

  姜九州知道泠川不认识他,便故意上前套话。

  女医馆是特意设计过的,里面并没有什么藏身之处,这样可以避免有歹人偷窥女病患的隐私。姜九州与其跟踪,还不如套她的话来得快些。

  “你为何表情如此不悦?”

  “因为你在跟我搭话,而我不想跟你说话,所以不悦。”

  泠川直接翻了个白眼,站起来走了。

  她得回王府去拿止吐的药才行。

  路边一个老头摆摊算命,见了泠川路过便说:

  “姑娘,你这面相生得真好,依我看是个娘娘的命格,必得贵子啊。”

  此话一下让泠川想到自己肚子里还怀着顾时的孩子,她顾不得别的便骂道:

  “你懂个屁!什么就娘娘的命格了!呸!还贵子呢,真晦气!我让你给我看面相了吗你就胡说!”

  老头第一次见有姑娘被人说是娘娘命还不开心的,缩着脖子,尴尬异常,其实他只要见着一个姑娘就说她是娘娘命,一般都能把人哄得喜笑颜开。

  骂完后,泠川冷静下来,也觉得有些愧疚后悔。

  “以后不要瞎给人看面相了……”

  她一边嘟囔,一边赶紧走了。

  人家不过是个摆摊算命的老头,都是为了讨口饭吃胡说的,是自己太意气,欺负人家了。

  泠川坐马车回到了王府,只见金盏歪在院子里晒太阳偷懒。

  这几天顾时和泠川都不在,金盏一边焦虑自己可能会失业,一边又美滋滋地开始摸鱼。

  “哎哟,姑娘,你来了?”

  金盏一下从摇椅上蹦起来,面色有点尴尬,这个摇椅一般都是主子才能坐的。

  “嗯,不用管我,我只拿点东西。”

  金盏窃喜泠川没有搭理她,便美滋滋地继续在摇椅上躺下了。

  她知道泠川爱闹脾气,但她也知道泠川不会不把她当成人,这种小事,一般泠川还是不会计较的。

  泠川看着自己住了六年的房间,莫名其妙觉得有些陌生,她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呢。

  她不过只是一介民女,过着吃喝不愁小富即安的生活,这王府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更不应该遇见顾时,这根本就不是她本来的人生。

  泠川很想相信自己只是短暂地走上了歧途,总有一天会回到她正确的道路上,而不是在泥潭里越陷越深。

  她的人生一定还有别的可能性,不管是王府还是皇宫,都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熟练地翻抽屉。

  她把止吐药放在一叠春宫下面,她知道这个位置金盏一般不会去翻。

  泠川把那叠春宫拿起来,底下却空空如也。

  她不信邪,又翻了一遍,最后不耐烦地把春宫图往地下乱丢,淫|靡之物撒了一地。

  即便如此,还是没有止吐药。

  她一边急着要去医馆再开点药,一边又忧心自己怀孕的事被金盏发现。

  她究竟为什么要把她的止吐药拿走呢……

  泠川怕被看出异常,急匆匆地把满地的春宫捡起来再收回去,又坐车返回了医馆。

  “姑娘,我是王爷派来的车夫,您坐我的车就是了,还另叫一辆车做什么?那种不明不白的马车您也敢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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