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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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自恋到臭屁,觉得自己做蛇也是独一份的帅气,没事吐着信子去镜子那晃。

  分手三年都在用前任拍的旧照,可见这人拖泥带水,不靠谱得很。

  已经到了下班的点,林山砚晾着那条好友申请没管,自顾自地去食堂吃饭。

  孟独墨直接在群里艾特他。

  [孟]:@林检,好友申请通过下,给你发刚才开会提到的保密材料。

  [林]:1

  好友申请一通过,孟独墨噼里啪啦发了一堆工作材料,多余的半个字都没讲。

  一晃就是三天。

  林山砚没事看了几回微信以后,觉得自己好笑。

  怎么着,我还等他来骚扰我。

  他不给我发消息才算懂点事,这案子结了以后我跟他桥归桥路归路,继续老死不相往来。

  到了周五,一众人坐警队的车朝着荆锦县出发,在县中心酒店便装下榻。

  孟独墨始终在队伍的最前,林山砚走在队伍的最后,一路都没什么交集。

  倒是检察官小许看得目光发亮。

  “孟哥好帅啊,浓眉大眼的,气质感觉特别a!”

  林山砚嗯了一声,刷卡进屋,例行检查房间里是否有隐藏电子设备。

  走到浴室时,他随手开灯,和浴缸里的水蛇四目相对。

  林山砚冷静地退了出去。

  他敲开孟独墨的门,目光垂直朝下,盯着地毯上的泛黄图案,冷漠开口:“我浴室里有蛇,你处理一下。”

  男人抱臂看他。

  “这种事你可以找酒店前台。”

  林山砚心想要不是怕吓到人家小姑娘,谁来找你。

  他点个头,掉头就走。

  下一秒,那人又开了口。

  “林检,看我一眼就这么难吗。”

  第44章 苦咽·2

  林山砚抬眼看他,作势要吐。

  孟独墨眼底有担心不安,已准备扶住他,帮忙拍背。

  此刻反而无事发生。

  “站近了看,反而才觉得陌生了。”林山砚扬眸笑起来。

  “远远看你的轮廓,好像还是故人,近了看,你也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人。”

  孟独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想说你怎么还是这么瘦,心疼到想伸手摸他的脸。

  山砚,我以为离开你以后,你会过得好一些。

  至少能开开心心地多吃几顿饭,睡得安稳点。

  孟独墨心有苦意,面上只是笑着。

  “本来也不熟。”

  林山砚轻嗯一声,让开了路。

  孟独墨走向他的浴室,林山砚站在原地,不作声地想。

  是不熟。三天用完一盒套,你能得很。

  当初恨不得搬到我家里同吃同住,狗东西,现在装上了。

  野蛇怕人,但不怕孟独墨,一瞧见男人勾手,吐着信子开开心心就蹭过来了,游到他的掌心里。

  孟独墨下楼把蛇放归到后山,示意它以后离这边都远一点,一个人在楼下站了很久。

  他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给林山砚发消息。

  [孟]:你又在骂我?

  [林]:1

  [孟]:多骂点,爱听

  对面不回了。

  当天晚上,县领导特意过来招待着吃了顿便饭,拍胸部保证一定配合办案。

  小许坐在林检旁边,吃得红光满面。

  土鸡炖汤真香!野鲫鱼好嫩!

  等吃得半饱了,小年轻才想起来副主任还在。

  “砚哥,这炒鸡蛋特香。”

  林山砚低嗯一声,筷子拨弄着碗里的东西。

  他不自觉地在辨认。

  这是韭菜。

  这是鸡腿。

  他重复性地又确认了几次。

  这是韭菜,可以吃,咽下去。

  小女警瞧见了,笑道:“林检这习惯和孟哥好像啊,每次聚餐,甭管菜多好吃,孟哥每次都是看半天吃一口,像是不认识菜。”

  林山砚笑不出来,只有劫后余生的空洞感,勉强扯了下嘴角。

  “巧了。”

  县领导热情好客,特意招呼着上了份盘鳝。

  “来,林检,这是我们这儿最特色的——”

  孟独墨起身把盘子半路截了。

  “放我这吧,他怕这个。”

  旁人好奇道:“噢,所以孟哥不吃禽类,林检不吃鳝鱼?”

  孟独墨随口胡诌:“以前也吃,哪有什么忌口,后来出任务受伤多了,我妈信佛,就念叨着还是戒点口。”

  “哈哈哈,我奶奶也信这个!”

  林山砚抬眼看过去,目光在那小蛇般盘蜷的鳝鱼上停留了片刻,平缓移开。

  等便饭结束,人们散步往回走,闲聊着明天的突击安排。

  林山砚仍旧走在队伍最后面,在夜色里听见山野里的鸟鸣声。

  孟独墨被众人簇拥着,不时说笑几句,不经意般站定了,转头往后看。

  他们的视线都已被浓郁的夜色遮蔽,谁也看不见谁。

  孟独墨执拗地站了片刻,却仍旧望不见林山砚在哪。

  三年不变,他们连样貌都变了。

  从前的林山砚温和腼腆,孟独墨青涩莽撞,刚出社会那会儿天不怕地不怕,敢化了原形叼着设备进毒窝。

  无人机会被当作活靶子,信号屏蔽器更是常年开着,而蛇与鸟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孟独墨能从通风管道一路钻到毒枭的基地里,几个放风的闷声倒地,还没人明白怎么回事,大批特警就已经冲了进来。

  飞鸟拎着高空记录仪早已扫描了全部地形,动态转播各区域实况,全程监督执法过程。

  有眼尖的喽啰看见有蛇,吓得草木皆兵抬枪就射,飞隼如闪电般纵掠而至,一把叼走花蛇,再无踪迹。

  再去庆功时,有人小声嘀咕,这两个生面孔都没在现场出现过,怎么功劳还捞得最多。

  领导心知肚明地含糊几句,把秘密藏得很严实。

  没法说,说了也没人信。

  那时候,领奖台上灯光亮得晃眼,孟独墨侧头一瞧,看见林山砚笑得恣意明朗,索性一胳膊揽过去,两人在镜头前大大方方合影。

  闪光灯响的噼里啪啦,几张拍完,再看哪都眼花。

  一回头,孟独墨陷在夜色里,全然看不见林山砚在哪。

  “孟哥找谁呢?”下属问道,“是有事还没交代吗。”

  男人收回目光,迈步往前走。

  “找不到了。”

  涉案地点在某个单元楼里,每逢周末,会有大批信徒聚会传教,还有分级管理组织活动,发些蝇头小利的同时,吹嘘那些返老还童的奇迹,以及头目的种种神力。

  警方专组抓捕,检方全程监督,从破门而入的那一刻起便势如破竹。

  少数老人妇幼在尖叫,组织者双手抱头,辩解自己是合法聚会,绝对没有犯法。

  老楼建于八十年代,防盗门上的春联印都泛着铜锈。

  狭小房子里挤着十几个人,墙上贴满蛇与人的海报。

  小许感觉自己误入了什么cult片现场,在看见邪教头目半蛇半人的宣传画时又恶心又好笑。

  不光是四面墙上贴满了不知所谓的迷信说辞,客厅中央还有个刻满蛇鳞纹路的香炉,里面隐约可见钞票的残骸。

  “这p的也太烂了,好歹液化一下。”

  林山砚留意着扣押程序,随口道:“你去监督清点赃物数量。”

  “收到!”

  警察现场搜查各个柜子抽屉,翻到宣传手册若干,套牌保健品营养品数箱,以及数十条橡皮假蛇,八缸泡着蛇的黄酒白酒。

  旁侧某个大爷本来已经老实蹲着了,突然暴起怒吼道:“什么赃物!这都是我们修炼的心血!”

  “你什么都不知道,佟神仙这些年救了多少人!!”

  他力气大到把小警官都掀翻在侧,抄起烟灰缸狠狠砸向林山砚,孟独墨反身挡开,指骨被划开一道血痕。

  “孟哥!”

  “不许乱动!”

  老头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谩骂着,被反手带上铐子,即刻带走。

  随着其他执法人员怒喝,蹲着的十几号人老实许多,不情不愿地等着被收押调查。

  这儿只是荆锦县的下级小窝点,好在管事的人怂到不住发抖,几句话就问出来中心窝点在哪个仓库里,和哪几个村子都有往来。

  涉事人员很快被送去县局里做笔录,现场的车都有些坐不下。

  林山砚临时找来碘酒棉签,递给孟独墨。

  “消毒。”

  孟独墨坐在车里,说:“你上车,跟你说个事。”

  林山砚皱眉:“有事直接说。”

  孟独墨非常不经意地伸出左手调整后视镜,露出还在渗血的伤口。

  林山砚默然,转身上了副驾驶位。

  他完全不想和这个人私下相处。

  三年未见,从身份到样貌都变了个遍,早就不是当初的关系。

  其他车陆续开走,孟独墨没拧钥匙,给指背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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