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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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做人的时候喜欢臭着脸训人,变蛇以后天天粘着要贴贴。

  另一条,不,另一位平时出去谈生意都游刃有余,是天生当队长的料,变成蛇反而是这性格?

  他抬起手,乌梢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吐了下信子嗅探空气里的气氛。

  它识别情绪也依赖气味,至少现在,虽然旁边活蹦乱跳的什么玩意没有危险,眼前的这个人也是温和的。

  越执伸手过去,乌梢绷紧身体想要往后退。

  青年却说:“不要动。”

  他并不在乎对方是否会受惊时狠咬自己一口,也并不关心对方是否听得懂。

  乌梢怔怔地被摸了下小脑袋。

  它仍旧弓着身体,此刻却开始适应被抚摸的感觉,茫然地重新闻嗅他指尖的气味。

  细长蛇尾来回摇动,不时碰触到青年的膝盖与腿弯,有轻微的痒。

  "没想到你会是这么长的一只……"

  越执顺着它的额头往更深处摸过去。

  先前被队长抱在怀里揉来捏去,今天完全不会有心理负担。

  乌梢接近两指宽,随着身形起伏有斑斓的花纹变化。

  他拧开台灯,终于看清对方的样子。

  乌梢在感应到光线时又往后退了一些,如未被驯化的野物般还在犹豫是否要攻击对方。

  可被抚摸是很好的事。

  它内心的焦躁恐惧都得以安抚,还不自觉地希望更多。

  还未交流完费洛蒙,绿蛇径直游到越执的锁骨前,支棱起来恼怒哈气。

  它被无视很久了,对方压根没给眼神,此刻明显不爽。

  乌梢勉强看了它一眼,像在看小零食。

  绿锦蛇:“……!!”

  它张开獠牙,表示自己的攻击力。

  越执觉得头痛:“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

  乌梢蛇忽然偏头又咬他一口。

  白净的手臂上留下小小的两对牙印,没有见血。

  “你又是怎么回事?”越执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开始搜关键词。

  乌梢……温度越高活动越频繁……以鱼、蛙、蜥蜴为食。

  也是,它有两米长,它要吃老虎也只是啃起来费劲。

  ……习性喜欢咬人。

  越执揉了下被咬的位置,小声骂它。

  “你是狗吧,咬一次还不行吗。”

  乌梢看起来眼神怯怯地,扭头又咬一口。

  他单手掐着它的脖颈,用指背敲它的脑袋。

  “不,可以,咬人,明白吗?”

  它的蛇信追逐着他的指尖,似乎忘记自己的要害还被掐着。

  卧室门被敲了两下。

  两条蛇同时一凛,瞬秒躲回被子里,一左一右藏好。

  越执被左右截然不同的触感弄得呼吸不稳,问:“时哥?”

  “是我,”时崇山道,“我夜里起来喝水,听见你这边有说话的声音。”

  “你还好吗?”

  青年的左手旁侧蜷着绿锦蛇,它把自己团起来,唇侧靠着指腹,偶尔吐信子时像是湿冷的水珠。

  他的右腿旁是还在寻找安全位置的乌梢蛇,它仍在无声的游走着,从腰侧到大腿,再钻过膝弯,如缓慢流动的冰雨。

  温度不一样,鳞片的触感也不相同。

  越执一时失神,门外又问了一声。

  “越执?”

  “我有点失眠,”他终于注意到自己开着灯,“可能是要开演唱会,所以紧张了。”

  时崇山推开门。

  同一秒钟,他的左手右腿都被缠紧,呼吸也随之截断。

  男人走上前,借着台灯暖黄的光看清对方。

  越执的脸上没有血色,眸子里藏着情绪。

  时崇山已经很多天没有戴金饰了。

  除了手臂上的一块蛇鳞,似乎没有太多变化。

  越执的目光从他的耳洞一路往下,看向空空荡荡的胸口,以及只有戒痕的手指。

  “你看起来不太对劲。”时崇山说,“不要骗我,生病了吗。”

  乌梢蛇在一寸寸地缠紧他的右腿,鳞片蹭过单薄的睡衣,蛇尾蹭过敏感的脚踝。

  越执冷着脸色坐起来。

  “空调开得很冷?”时崇山看见他被子裹得很紧,用手背试他额头的温度。

  有点烫。

  脸也是烫的。

  时崇山皱眉,准备去找备用的药。

  如果等会儿温度还在上升,得去联系随行的医生。

  “时哥,”越执忽然说,“你不怕蛇对吗。”

  “嗯,不怕。”时崇山说完,有些自嘲地说,“我本来以为,我也会化形,可能只是误会。”

  “先不讨论这个,”越执深呼吸一口气,很难把握自己此刻的口吻,“队长他变了。”

  时崇山先是一愣,又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他在你的房间?”

  “我们明天晚上要开演唱会。”

  “他在你的床上?”时崇山在看到对方眼神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了,语气随之变冷,“在被子里,是吗。”

  越执终于疲惫到陷进枕头里,任由时崇山缓慢地掀开自己的被子。

  两条蛇一左一右地相继探头看他,不太信任地相继嗅了嗅味道。

  咦,是朋友。

  时崇山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越执。”

  “……嗯。”

  “我们团里,从哪天开始睡大通铺了?”

  第122章 尽占·16

  越执一时间只能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目光诚挚清澈,全是求救信号。

  时崇山看他一眼,从乌梢蛇扬起的小脑袋一路看向蜿蜒的长尾。

  直到注意那长尾隐没在越执的睡衣边缘,男人才目光停顿,倏然移开。

  他说话不太自然。

  “你被咬了吗,有没有受伤?”

  “被咬了,但玄哥好像是咬着玩,”越执没有责怪的意思,“他暂时没有神智,但胆子很小,我说话声音大一点他都会往后缩。”

  时崇山重复了一遍。

  “徐温玄,胆子小?”

  “还怕生。”

  “……还怕生?”

  他往前一步,乌梢蛇缩了起来,有点发抖。

  两米长的蛇,哪怕再纤细,一副可怜弱小的样子也会有种奇怪的悖论感。

  时崇山脑袋上像是飘过一串的省略号,面无表情地看向另一个入侵者。

  “珩子呢?”

  绿锦蛇偏着头看他,吐了两下信子。

  柳珩的意识已经睡熟了。

  他半清醒的时候是无法无天的贴贴黏人蛇,意识睡着以后加倍。

  所以哪怕突然有体型两倍长的大蛇闯进来,也完全没有撤的意思。

  “你得喊醒他。”越执说,“珩哥说过,有时候他变蛇也会睡着。”

  时崇山清了一下嗓子。

  乌梢蛇一声不吭地钻到越执睡衣的深处躲起来了。

  青年被蹭得很痒,又怕一动就被咬,勉强地等待着。

  “柳珩。”

  “醒醒,柳珩。”

  时崇山觉得这一幕太荒谬,更荒谬的是他将来也可能会是这个叼样子。

  在酷哥臭骂的前一秒,绿锦蛇的眼神一变,明显是意识醒了。

  “醒了是吧,滚回去变回来,有事。”

  绿锦蛇不情不愿地瞄他一眼,吐着信子游走了。

  几分钟后,柳珩穿着睡衣走回来,抬脚爬上越执的床,把青年搂在怀里,顺便帮他捋顺长发。

  “嗯,说吧,什么事。”

  从始至终站着的时崇山:“……”

  酷哥一脚踹向柳珩的屁股:“你上别人的床很丝滑啊你?!”

  柳珩灵活一闪,依旧揽着越执的肩,抬眸道:“怎么了?”

  “我跟小执贴贴睡也好几回了,当蛇可以当人就不行吗?”

  越执很少被这么近的抱过,侧头一闻:“珩哥好香啊。”

  “嗯,换了薄荷蓝莓味的洗发水。”

  时崇山冷声道:“随便上别人的床,你不觉得有问题?”

  柳珩的道德标准很灵活,此刻自己往右边一侧,把越执也揽到中间,左边的宽大位置空了出来。

  “你上来?”

  越执虽然有点忐忑,但也没拒绝。

  都认识五年了,光屁股洗澡都见了无数次,躺一块儿说话没什么。

  时崇山身形一绷,明显拧巴起来。

  柳珩侧耳道:“你看他在害羞诶。”

  越执:“……!?”

  时崇山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你这么肉麻。”

  柳珩搂着越执说:“可是小执很软很香啊,你不想靠着他说话吗。”

  小孔雀每次被夸都会精神焕发,同样抬头看着时崇山,脸上的表情是‘对啊明明我很香诶’。

  时崇山:……!!!

  男人勉强往前挪了一步,在坐到越执的床侧时,已经肌肉绷出明显的线条。

  他不擅长这种事。

  柳珩的亲和,徐温玄的从容,他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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