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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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喜德摸得你舒服吗?我看你享受得很啊,哭得就跟殿下幸你的时候一样!”

  啪!

  门口,瑛姑姑手中的汤盅应声而碎,热腾腾的乌鸡汤浇了她一脚面她也恍若未觉。

  槛儿忽地头痛欲裂。

  孔喜德、孔喜德……是那老太监的名字?

  她当时有哭吗?

  她杀过人?

  庭院里。

  提前下值的太子一身月白织金妆花云肩团龙纹大氅,长身玉立、雍容华贵。

  小福子等人跪了满院。

  第168章 (合章)槛儿惊魂逃魔爪,姑姑手刃死太监!

  四年前。

  八月十六,丑时过半。

  中秋宫宴结束了一个半时辰了,广储司衣作坊的绣娘们相继回了住处歇下。

  初十立了秋。

  天气却是比酷暑时节还要来得热。

  恭桶放在屋子里哪怕盖着盖儿,不到半个时辰也熏得屋中一股子味儿。

  按规矩宫人的居所每日有专人巡检,逢脏乱差者同屋宫人一律杖十,重大典礼宴会前后审查得更为严格。

  为了不被罚,每逢酷暑时节槛儿她们屋子里晚上便不会放置恭桶。

  今晚歇得迟。

  大伙儿回来洗漱之后倒头就睡,槛儿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身下不对劲。

  意识到来了癸水,她困倦地起身穿上外衫,轻手轻脚从柜子里拿了月事带。

  “槛儿,你做什么?”

  星柳翻过身咕哝着问。

  槛儿小声道:“月事来了,我去趟恭房。”

  平时她们夜里要去恭房通常是结伴而行,但今天太累了,星柳困得慌。

  “那你当心点啊,我太瞌睡了……”

  “嗯嗯,你睡吧。”

  圆月高悬,院子里一片清辉之色。

  槛儿拎着盏小灯熟门熟路地来了恭房小院,不远处便是首饰库的宫女住处。

  槛儿环视一圈,四周寂静无人。

  她没作久留。

  进了她们惯常用的一间恭房。

  里面好几个隔间,槛儿随便择了一间进去关了门,把小灯笼放到脚边。

  刚从怀里取出月事带,烛火跳跃了两下,外间一道轻微响动转瞬即逝。

  虽说此处是宫女用的地方,平时也没出过什么事,但槛儿谨慎惯了。

  闻声下意识屏住呼吸警惕了两息,安静得出奇,槛儿麻利地换上月事带。

  出来时顺手带上小隔间的门,槛儿拎着灯笼鬼撵似的小跑着往外冲去。

  眼见着冲出了黑乎乎的恭房,槛儿刚要松一口气,哪曾想“砰”一声。

  后脑重重挨了一下。

  槛儿暗叫不好。

  可惜没来得及扭头看个究竟,眼前便是一黑。

  再有意识时,槛儿先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伴随野兽般的粗重喘息。

  槛儿猛地惊醒。

  谁知睁眼就见一张坑坑洼洼油腻肥肿的老脸近在咫尺,吐着臭气的粗厚嘴唇正下流地准备往她脸上亲!

  槛儿吓得当场要推开此人,张嘴就要叫。

  然而不待她动嘴出声,老太监蒲扇似的粗手掌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同时肥壮的身躯将她压得严严实实。

  “别叫,乖姑娘别叫。”

  孔太监咧着大黄牙,被肥肉挤成两条线的眼睛里迸发着痴迷又猥琐的光。

  槛儿浑身寒毛卓竖。

  抓住老太监的手翻身要挣开,却是被对方一只手就将双手扣到了头顶。

  “唔嗯!唔唔唔!”

  槛儿惊恐地瞪大眼。

  也是这时她骇然地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衣没了,只剩了快要被脱掉的中衣!

  “槛儿,好槛儿,睡着的时候美醒了更美,你这样的人儿生就是要给男人疼的,乖乖听话,让咱家疼疼你。”

  “知道吗?你刚到广储司爷就看中你了,爷还想着把你调来首饰库呢。

  可惜衣作坊那群臭老婆子说你心灵手巧,是个好苗子,她说什么也不肯放人。”

  “没法子,爷只有等了,爷的眼光果真没错,料定你长大了是个不得了的美人儿,好槛儿快让爷亲香亲香。”

  孔太监捂着槛儿的嘴,喘着粗气道。

  整个人几乎要将槛儿压吐。

  槛儿慌乱地躲开对方臭烘烘的嘴,拼了命抬起膝盖狠狠往孔太监身下一踹!

  孔太监没防备。

  当即发出一声惨嚎,双手也下意识放开槛儿捂住被踹的地方直个劲儿吸气。

  太监那地处没法行事,但也会痛。

  槛儿对此并不清楚。

  她只是照之前瑛姑姑教的做了。

  趁孔太监吃痛之际,槛儿翻身眼尖地找到地上的衣裳,抓起来就找门跑!

  可惜她人小,没跑几步便被孔太监一把薅住头发拽回去狠狠摔到了桌案上。

  腰撞到桌角,槛儿痛得几欲昏厥。

  眼泪不可抑制地往下掉,没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就啪啪挨了孔太监几巴掌。

  “小贱货!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他妈最好识相些让老子弄弄,若不然老子搞死你!”

  说罢,他再一次将槛儿推到桌上。

  粗短肥腻的两只手迅速解开腰带,脱了太监外袍,打开桌子下方的屉柜。

  从中取出一个盒子来打开。

  只见里头摆着大小不一的玉作物件,孔太监一面挑选一面口中念念有词。

  然而槛儿听不太清了。

  她的耳边嗡嗡作响,脸上阵阵火辣辣的疼。

  她怕极了也恨极了。

  宫女采选要样貌端正不得有残疾缺陷,她因着这张脸被选中得以有口饭吃。

  也因着这张脸在宫里如履薄冰。

  可生得好是错吗?

  身子长得好是错吗?

  不……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哪怕再难再苦的时候,槛儿也从没觉得娘给她的这张脸这副身子是累赘!

  槛儿知道私下里不少人说她骚,说她小小年纪便一副狐媚子长相。

  说她长大了怕是离了男人不能活。

  但他们也说可惜了,宫里真正的男人只有陛下、太子和其他皇子们。

  这些贵人哪里会瞧中她。

  要知道宫里给皇子们选侍寝宫女,最忌讳的就是狐媚子,没得掏空了皇子们的底儿,败坏皇家颜面。

  他们说像她这么上不得台面的出身和长相,生就只配给太监做对食。

  不过也可惜了。

  宫里严禁对食。

  他们让她如果要勾引哪个太监最好也离他们远点儿,没得被她连累了。

  这些话是他们私下里说的,以防被上面的管事揪着说他们欺凌小宫人。

  他们从不当面诋毁她什么,只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她,看似要将她剥光。

  自是也有好人的。

  像是瑛姑姑,像是星柳。

  还有衣作坊的其他姐姐姑姑们。

  可槛儿总会忍不住去在意那些恶意满满的流言蜚语,她愤怒、难过,也不懂。

  不懂人为什么可以坏成这样。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她甚至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这个死老太监!

  电光石火之间,眼看孔太监一手拿着一物,另一只脏手就要伸进她的衣摆里。

  槛儿仓惶之间抓起桌案上的一方砚台,扬手朝他脑袋上就是狠狠一砸!

  再砸!

  砸!

  她要堂堂正正地活!

  要清清白白地活!

  她才十二岁,她的人生才刚开始。

  她不愿作践自己,她娘也不会希望她为了活命委身给这么一个死老太监!

  “你找死……”

  孔太监被砸了个猝不及防,反应过来攥住槛儿的手腕,发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槛儿通红着眼。

  怕得周身止不住地抖,可她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忍痛换另一只手拿了砚台朝孔太监的另一侧脑袋狠砸!

  一下、两下。

  槛儿的力气和孔太监根本没得比。

  能把对方砸得反应不及,完全靠的是她强撑着的一股子忍痛的毅力,和惊惧慌乱之下莫名其妙的冷静。

  “砰”一声。

  孔太监痴肥的身子轰然倒地。

  犹如一座小山。

  他满脑袋的血。

  喉咙里发出近似野兽濒死的粗喘声。

  槛儿像是终于回过神来,恐惧地看着孔太监,砚台从颤抖不止的手上掉落。

  她吓了一跳。

  在地上重新找到自己的衣裳,也不知穿没穿对,反正套上就慌不择路地跑了。

  中秋之后的夜,忙碌了整整一天的众人似乎睡得格外沉,周遭一片死寂。

  老太监住的地方是一个单独的库房,槛儿一路出来跌跌撞撞不知跑了多久。

  冷不丁远远撞见一个人。

  她下意识要躲。

  却听那人出了声:“槛儿?是槛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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