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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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像是受了蛊惑。

  非但没有将视线移开,反而伸手探了上去。

  骆峋身子绷了绷,肌肉偾张鼓动,到嘴边的闷哼被他克制地咽了下去。

  喉结滚了滚,他长指一挑,轻薄纱衣自美人儿的肩头滑落,腰带、襦裙。

  穿着木屐的雪足从层层堆叠的纱裙中迈出,玲珑纤白的脚踝,染着石榴红蔻丹的指甲犹如一颗颗上等红宝。

  好似惊涛拍岸,狂风撼树。

  猛兽出笼。

  岸边的水草被冲刷着,树上的枝丫被席卷着,天际之下兽吼惊起地动山摇。

  槛儿的手自帐中探出,触碰到未被寝单覆盖的榻沿,留下两道晶莹的汗痕。

  屋外。

  不同于早先人少的那会儿,大家都守在院子里,今晚在太子进屋时大伙儿就被瑛姑姑给打发下去了。

  除了瑛姑姑和海顺,正房这边只留了寒酥跳珠和两个二等宫女守着。

  久违的动静从屋里传来,寒酥和跳珠贼兮兮地对个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两个二等宫女则和刚开始的跳珠他们一样,脑袋像是恨不得扎进裤腰里,脸红得跟烧熟的炭似的。

  也不知过去多久,暴雨终于停歇。

  槛儿仿佛脱水的鱼儿喘着气,历来沉稳的太子伏在她身上不遑多让。

  胸口紧密地贴着,能听到彼此震颤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此起彼伏。

  终于平复下来。

  槛儿拉了拉搭在太子背上的锦被,侧首对上他泛红的耳尖,她没忍住笑了。

  骆峋听到了,偏头看她,发出一声低低沉沉格外有磁性的鼻音:“嗯?”

  槛儿听得心发酥,凑过去亲了他一下,然后颇有些委屈地嘟囔:“殿下刚刚……”

  太子爷捂住了她的嘴。

  槛儿眼波流转。

  看神态颇有一种埋怨他准做不准说的意味,但又不至于到放肆的程度。

  骆峋难得不自在地咳了声,而后翻身下来抱住她,很低地问:“可有伤着?”

  她坐完月子没几天,他今晚原是无意此事的,然没料到她送了这样的生辰礼。

  自是记得要收敛的。

  适才他也确实尽量收住了。

  只他低估了在掌灯的情况下她于他而言的吸引力,也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以至于有一回没把控好。

  “没有。”

  槛儿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随后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翻身面向太子。

  她的脸蛋这会儿红扑扑的,以骆峋的眼力能看到一层极为细小的绒毛,当真如一颗汁水充沛的蜜桃。

  骆峋摸摸她。

  又倾身亲了亲,带着几分爱怜的意味,再躺下的时候他神色忽然一僵。

  槛儿的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他的手捏了捏,问道:“怎么了?”

  骆峋欲言又止。

  但顿了顿,他还是道:“会不会怀上?”

  槛儿一怔,跟着脸烫了。

  骆峋见她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

  声音太小,他没听清。

  “什么?”

  槛儿假咳几声,挺含蓄地说:“有曜哥儿的口粮呢,还没来月事。”

  骆峋明白过来。

  舔了舔残余着甜味的唇,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太子爷心底微窘。

  之后恢复了惯有的沉稳正。

  “如此就不会怀上?”

  槛儿其实也不能完全确定,她刚刚这么说是因为上辈子没在这期间怀上。

  现在听太子这么一问,她也就拿不准了,“应该吧,我忘了听谁说的了。”

  骆峋若有所思。

  第185章 太子避子,“今后你与孤便用此物避子。”

  翌日傍晚。

  骆峋下值回来处理了会儿公务,之后吩咐海顺:“请陶恒绪过来。”

  陶恒绪就是接替莫院判,在莫院判丁忧期间负责照看太子的另一个副院判。

  “主子,您哪儿不适?”

  海顺担忧地问。

  骆峋:“没,先将人请过来。”

  不多时陶院判过来了,海总管被打发了出来,海顺觉得此情此景颇为眼熟。

  没怎么细想。

  好家伙,这不就是去年那回吗?

  太子还没临幸宋昭训的时候,袁宝瞎说他们家殿下出恭不顺畅的那回。

  海顺至今没想透自家爷当时为啥不让他留屋里,这回貌似也想不明白。

  书房里。

  陶院判先替太子请了个平安脉。

  刚说完一堆“殿下脉象平稳身子康健”的话,就忽然听太子开了口。

  “妇人哺乳期间可会遇喜?”

  陶院判险些手一抖把脉案给撕了,随即就想到那位诞下太子长子的宋良娣。

  于是恭敬答道:“回殿下的话,妇人产后虽经水未行,但若是气血异常者亦可在哺乳期间遇喜。”

  骆峋了然,颔了颔首让其退下。

  等陶院判走了,他在书案后静坐了片刻,不多时指尖在案桌上轻扣两下。

  须臾。

  内侍装扮的朔蜂不知何时出现了在屋中。

  .

  选秀的圣旨下来了。

  就在太子的生辰过了没两天的时候。

  其实三月初就该下了,碍于当时朝中有别的事,便耽搁到了三月二十二。

  本朝开国之初对秀女的出身要求严格控制在平民女和低级文武官之女的范畴,像是知县、千户、百户。

  商户女和勋贵高官之女、医户女、伶人以及其他贱籍奴籍的则严禁禁止。

  后来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倒是放宽了条件,凡二品官以下的非贱籍奴籍、家世清白的适龄女子皆可参选。

  体貌要求以端庄秀丽身子康健,体态匀称为准,性情则以贞静柔嘉为主。

  其中有一条,父母健在,家庭和睦,家中祖上无作奸犯科者优先过选。

  不是什么前朝才能知道的事,所以圣旨下来没多久小福子便带回了消息。

  虽说槛儿现今是东宫后院的独一份,就算东宫今年真添了人进来。

  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能越过她去。

  可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凡事都讲究一个防患于未然嘛。

  再者按常理,谁会愿意有人来分自己的宠呢。

  因此小福子报消息时神色显得很是纠结,颇有种回到了槛儿刚晋位时的感觉。

  像是既为主子的前路忧心。

  毕竟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前路,但又怕槛儿听了会觉得不舒服什么的。

  总归就是很小心,很复杂。

  跳珠、寒酥和喜雨听了消息神情也不是很自在,可到底不好直接说出口。

  所以跳珠先假模假样地斥了小福子一顿,说他拉着一张脸没得晦气。

  之后把人打发了下去,转身就变着花样宽慰起了槛儿,寒酥、喜雨则在一旁附和。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当要进东宫的秀女定下来了呢,听得槛儿啼笑皆非。

  但她总不能说自己不介意东宫进新人,也不能说现在担心为时尚早这种话。

  索性由着她们去了,最后瑛姑姑过来打发人下去做事才把这茬给揭过了。

  选秀圣旨下来之后需要时间下达到各地,各地初选后秀女们才开始进京。

  期间至少要二十天,路上又得要一个多月。

  所以选秀的消息仅在宫里宫外传了两天便没动静了,日子该怎样还是怎样。

  槛儿如今早上不用请安,每天晨起第一件事仍是在院里锻炼身体。

  早膳后就带曜哥儿去后面的小花园里溜达,回来了曜哥儿由奶娘照看着睡觉,槛儿则看看书练练字之类。

  偶尔和寒酥她们一同侍弄侍弄花草,晒些干花做香囊,亦或者调些基础用的香。

  下午曜哥儿惯是活跃。

  那双酷似太子的丹凤眼到处转着,小嘴儿里乌拉哇啦没个空闲时候。

  往往抱着哺瓶喝着喝着奶,他就跟槛儿说上了,也不知究竟在说个什么。

  大伙儿为逗小皇孙开心可谓出尽了百宝,院子里倒日日都是欢声笑语。

  四月初一这晚。

  槛儿收拾结束上了床,习惯性偎到太子身侧,捞起他的胳膊钻到他怀里。

  骆峋揽着她一道看一本山河游记,海顺熟稔地领着一帮子人出去了。

  没多会儿。

  两人看完书,太子没做那事的意思槛儿自然不强求,叫寒酥进来熄了几处大灯。

  然后谁知刚躺下。

  太子从床头柜几的抽屉里拿了个紫漆雕山水的长条匣,递到她手中。

  槛儿狐疑地接过。

  在太子的示意下坐起来趴到床边打开,发现匣子内壁嵌了一圈的青玉。

  底部铺着软缎,其上整整齐齐分两层码了十八个用绢袋包裹着的长条状物。

  槛儿的手一僵。

  似乎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上辈子她生了曜哥儿成了奉仪之后侍寝的次数还算可观,但那时候她心态不好,所以那两年没再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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