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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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浔闻声笑出声音来,像那种在孩子周岁礼上,看见自家孩子在玩具跟文具中间选了后者的欣慰家长。

  赵持筠不理解,问她:为何发笑?

  甘浔找了个理由:郡主跟普通人不一样,如果是我,我就不要书,宁愿先穿好看些。

  是嘛。

  赵持筠不置可否,挨了夸也没高兴,上下打量她一眼:我倒未曾看出你嗜好装扮。

  太会损人,甘浔灰溜溜地去洗漱了。

  早餐做完出来,甘浔看见赵持筠将头发松了下来,夹子放在茶几上。

  甘浔心领神会,喊她来坐在餐椅里,站在她身后,尝试重新把头发夹起来。

  帮人夹头发跟自己夹的角度是不一样的,甘浔又不太会了,试了几次。

  第二次尝试失败,她耐心地重头开始。

  这次更专注,用手把赵持筠的头发笼到一处握住。

  指头在无意间划过了赵持筠后颈,带着异常的热度。

  赵持筠不受控地颤了一下,微微挣扎起来。

  甘浔还以为自己没轻没重了:痛了?对不起。

  赵持筠说:不痛,有些痒。

  这次很完美,甘浔从正面欣赏自己的杰作,笑起来说:真好看,显得气质很好。

  凉快吧。

  她想说头发剪短多方便,但克制地咽下去了,因为是废话,赵持筠正是懂才选择减。

  赵持筠平铺直叙道:从未簪过如此简陋的发饰。

  不光简陋,还很廉价呢。

  甘浔恶劣地进行一些恶意的坦诚:9.9两个,划算吧。

  郡主根据这两天得知的物品价格,换算了一下,满脸难色。

  要不是夹起来的确凉爽,她绝不许这等劣物碰到她的秀发。

  怎么有人脚踩几千的鞋子,头戴几块钱的东西。

  赵持筠不理解现代人。

  早餐后,雨变小了,赵持筠继续听课看书,甘浔也打算学习了。

  这几天她都围着赵持筠转圈,现在告一段落,想到考试,多少得临时抱佛脚一下。

  她打开咖啡罐子,往自己的专用咖啡杯里加了两勺,冲泡,再加点牛奶,端到书桌前坐下。

  赵持筠感兴趣地投来目光,你调制了何物?

  极品毒药。

  甘浔说。

  赵持筠上前闻了一下,不好骗地说:我尝过,前日公司楼下,你曾买与我喝过。

  说到这个,甘浔就想起来,当时那杯赵持筠尝了一口放弃,剩下的都被她喝了。

  喝得没几口时,赵持筠心血来潮:我还想再尝一尝。

  甘浔顺手递给她。

  赵持筠较真:为何不再给我点一杯?

  你嫌弃?

  我不是天天帮你试吃?

  赵持筠十分诚实地解释,试乃规矩,但我不碰人家吃剩下的。

  甘浔气笑了:规矩真多,你喝过的我都没嫌弃你,你现在嫌弃我了。

  那天她就没理赵持筠,敷衍推到下次。

  现在人闻着味就来了。

  甘浔在她的示意下小小抿了第一口,再让给她:我没死,你喝吧。

  赵持筠蹙眉,不喜欢这话。

  她仪态翩翩地端起咖啡杯,绕开甘浔碰过的杯口,小心尝了一口,因甘浔牛奶加得多,苦味比上次的要淡,刚好入喉。

  她点头道:果然是你做的更合我心意。

  甘浔心里坏坏地想,哼哼,堂堂郡主入乡随俗了吧。

  这么嘴叼,还不是喝不惯机器做的,逮着速溶可劲夸。

  等赵持筠喝过两口,确定不想喝了以后,甘浔才端起来。

  她喝咖啡就是为了给自己加机油,所以不像赵持筠那样慢慢品尝,饮水一样半杯下去。

  赵持筠发现她真不怕苦的,重见她抿唇的动作,盯着她丰润的唇瓣看了片刻。

  然后发现甘浔的脸红了。

  她猜到几分,径直发问:甘浔,昨夜为何要亲我?

  终于还是来了。

  甘浔又喝了一口咖啡,我想安慰你的。

  安慰?

  赵持筠不明白:从未有人这样如此安慰我。

  只有幼时患病,娘曾亲我的脸颊,哄我入睡。

  就跟你娘是一个意思。我们这,亲吻很普遍,也会发生在朋友之间。

  赵持筠一针见血:你亲过崔璨?

  甘浔硬着头皮:没有。

  为何不亲她却要亲我?

  崔璨没心没肺,很少在我面前表露脆弱。

  闻言,赵持筠哑声。

  心知甘浔分明知道她的伤心难过,却没说出口引她难过,而是提崔璨未曾有过。

  甘浔看她不说话,怕她不信,又此地无银地解释:而且崔璨喜欢女孩子嘛,之前有女朋友,我跟她就不好这样。

  赵持筠安静须臾,走开后又走回来。

  她问甘浔:你怎知,我就不喜欢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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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晚上好,大家请阅!

  (骄傲的准时交作业的洲某[哈哈大笑])

  第30章 庆幸|遗憾

  一道惊雷劈下来,甘浔差点晃撒了杯里的咖啡。

  你说什么?

  她应当是没控制住表情,赵持筠兴致浓厚地欣赏罢她的慌张,盈盈地笑了起来。

  相距不过咫尺,这么大*声做什么?

  甘浔无暇管她的话,忍不住再确认一遍:你真的是吗?

  赵持筠再看她一眼,轻描淡写地在她身边坐下,随意拿起来一本书翻着。

  莫怕,骗你的。

  看她不上心的样子,也不像出柜,甘浔立即就信了。

  心有余悸:好奇怪,你干嘛要骗我?

  我见你这里世风开明,喜欢男子与喜欢女子皆无了不得之处,随口说说,逗你罢了,也不可以?

  她目光从书里拎起来,优雅地看人。

  倒是你,甘浔,何故这么大反应,脸色都白了。怎么,别人都能是,偏我不能吗?

  甘浔下意识摸摸脸,心想脸白不至于吧,可能是没喘上气。

  想到刚才是有点咋咋呼呼,当即陷入尴尬。

  你当然能是啊。我就是觉得你不像,不可思议而已。你说是玩笑,那就算玩笑吧。

  她还配合性地假装笑笑,自己都都觉得傻了。

  何处不像?

  赵持筠还不依不饶了。

  甘浔心虚得厉害,不想被她逼问,转移走矛盾,你先说,昨天晚上为什么摸我的嘴唇?

  赵持筠对手里书的名称与内容都不理解,本来字就认不全,连在一起更是看不懂。

  听了这个问话,她顿了片刻,又神色如常道:我方知亲吻是安慰之意,昨夜本以为,这个吻是你上回说的,酒后之情不自禁之事。我便想探一探,情不自禁是怎么个情不自禁。

  末了,没有收获。可还满意?

  她怎么就能这么理直气壮。

  甘浔觉得自己真的应该跟她好好学习姿态,不管说多扯的事,都是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有来有往的对话被试探充斥着,各自揣着质疑,都不太想聊了。

  甘浔先一步结束话题:好了我要学习了,小赵,你退下吧。

  赵持筠面无表情,盯着胆大包天的庶民,眼神幽幽,但没有发作。

  你答应过,不这样唤我。

  甘浔意识到她不许别人糟践她高贵的姓氏,于是很快改口,还补救地喊持筠持筠。

  喊完又诚意地说:你可以喊我小甘小浔小庶民,什么都可以,我不讲究这些的。

  赵持筠抿了抿,没抿住终将要绽开的笑容。

  甘浔这人,十分有意思。

  你在考试,考在何处?

  甘浔又端起自制拿铁:想为国效力呗,岗位稳定,年轻人都考。

  赵持筠明白了:原来是科举入仕。

  准确来说,只想去做个衙役小隶,别的是没戏了,我也没兴趣。

  赵持筠不吃惊,你出身如此,无人引道,自然前途受阻。即便你有兴趣,恐也难登高殿。

  甘浔被扎心扎得麻木了,发现她很淡定,你就不好奇女人为什么能考试吗?

  她还指望赵持筠在知道她考试的时候感慨羡慕呢,结果尽在损她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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