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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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这些都归罪于甘浔。

  甘浔不这么认为,并在周一的早高峰地铁上发消息告诉她,如果昨晚上没有帮她全身按上一遍,今天只会更痛。甘浔是功臣!

  赵持筠说:[笑话若不是你那样待我也不是这个酸法。]

  甘浔就认真仔细地回忆了一遍昨晚的姿势,没有想到高难度的,需要赵持筠去支撑的动作。

  躺着趴着了一会而已,也会酸会疼吗?

  她跟赵持筠建议说:[肯定是你挣扎用了太多力气,你下次完全躺平就好了。想叫就叫,不要忍着,应该就不会浑身酸了。]

  对方正在输入后,赵持筠只回了她四个字。

  [恬不知耻。]

  好强的攻击性,成语要比不要脸下流骂得更重。

  爱听,甘浔回复了个[偷笑]。

  她搜索了一下镜城附近的马术俱乐部,而信号在这个时候断开,怎么都刷不出来。

  尝试无果后收起手机,算了,不去东施效颦了,骑上了也不是以前那个滋味了。

  宣传短片里,赵持筠意外给书苑带来的热度,持续到九月底,还没彻底消下去。

  更多的人因为当事人的低调,开始注意到她的作品。

  这是崔璨所喜闻乐见的,特意出了一条视频,展示赵持筠的书画作品,以及书写作画的过程。

  赵持筠也乐得配合,想让人把目光从她的脸上转移到手上,虽然不看她才是她想要的。

  只是终究要有人不知适可而止,越了界,她近来上班还是会有困扰。

  起初心里不悦,她分明正经授课,并未以色示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却偏偏盯在一副皮囊上,简直是侮辱她。

  每当她不耐烦,都想傲气地说上一句,若在镜国,这些庶民才无瞻仰她的资格,怎敢拿她取乐。

  她没有说出口,倒不是真的学会与民同乐了,而是怕换来室友的一百句人人平等。

  后来久而久之,就麻木了,对此类荒谬之事,没有情绪波动。

  且也知道了,现代莫名其妙的事情很多,就像甘浔参加年级的同学聚会,被趋之若鹜一样。

  虽然甘浔说没有那回事,崔璨夸张了,但赵持筠自有分析。

  这里的人不以皮囊被赏而动怒,社交平台上很多人放自己的自拍与视频,但凡能吃上颜值饭的,都是女娲手下的佼佼者。高兴还来不及,怎会羞耻。

  跟镜国那时候不一样了。

  赵持筠在潜移默化里改掉了旧思想,若有人专程来见她,她躲不过去便去见。

  大大方方地,问对方报课吗?

  唯独一样不能改,她不喜欢被拍摄。

  她认为陌生的镜头不配也不该记录她的尊容,明确强调了不希望有照片流传。

  有的人会听,有的不会。

  这天她的课结束,还没离开教室,言青走了进来。

  先解释了一句,秋语去洗手间,我等她。

  嗯。

  赵老师最近有困扰?

  什么?

  赵持筠抬头,看见她与自己隔着半步距离,头微微地偏着看自己,好像怕看不清一样。

  言青笑着解释:我听秋语说,慕名而来的人变多了,还有打扰到你们上课的,你很生气。

  赵持筠正色道:往后书苑会杜绝这样的事,不影响课堂。

  赵老师误会了,我不是担心课堂效率。

  言青停了一停,跟赵持筠一起往教室外走:我担心的是赵老师的心情,还没见过赵老师生气。

  她似乎在说笑,只是赵持筠没有笑,心道不怒自威才是体面,哪有人会对着不相干的人表现情绪。

  言青也感觉出她的疏离,点到为止地换了口风,我想,赵老师可以抓住这个机会,为了变现或为个人发展。留在书苑授课,身为家长我是太放心了,但是太大材小用,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

  我喜欢授课。

  赵持筠给了坚定的答案,又表现得若有所思,我会考虑。

  每当她不能理解的时候,她就假装在思考。

  常言道贵人语迟,通常话少准没错,也不会有人急到一句句催着她回答。

  回到办公室,她从崔璨那里得到变现的意思,并领会言青的建议,劝她趁此跳槽或多挣些钱。

  崔璨在办公室里操作着排课系统,人家做生意很厉害,女强人思维。她说得有道理,谁不爱往上爬呢。要不你拍拍视频,开直播带点货,比如在直播间卖我们的课。

  说着把自己也说笑了。

  书苑是有直播咨询的,但直播频率很低,之前是蓝晓熙在负责,最近一段时间蓝晓熙不太管了。

  晓熙最近工作懈怠,可能不想再做下去了。

  为何?

  崔璨抬眼,看了一眼赵持筠,心里悄悄叹了口气。

  可能,这里也不是她的归宿,她有她的理想抱负,这里把她绑住了。

  赵持筠颔首,理解这个理由。

  她道:言女士只知这里不是我的最终归宿,却不知,整个世界都不是我的,我只是客居于此。

  崔璨再次从表格里移眼,所以不管怎么样,你是一定要走的?

  这话问得好生奇怪,赵持筠反问:若是能走,为何不走?

  那甘浔呢?

  崔璨忍不住问:如果到时候甘浔跟回家二选一,你选哪个?

  崔璨的办公室里只她们二人,崔璨坐在办公桌前工作,赵持筠稍显松弛地在沙发上,喝着杯子里的温水。

  一句话问得场面都有些冷了。

  崔璨抬头看了眼冷气,温度适中,没有打低。

  赵持筠喝了两口水,抬头朝崔璨笑了一笑,选择之权不在我,何必如此假设。届时我会思念她,她也会思念我。

  不止会思念,她一定会很难受。

  持筠,你把这里的生活当成度假和模拟人生,但,这是甘浔的全部了。

  崔璨在工作状态里说话要更一针见血,在把事实说出来后,察觉这些不是她该说的。

  搅和进别人的感情里,不是明智的事。甘浔只会想得更透彻,也早就接受了。

  于是她又嘻嘻哈哈过去,不过呢,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有心理准备嘛。郡主请放心,到时候我肯定会好好安慰甘浔。

  赵持筠不知怎的,想到那日,甘浔说买想辆车以后接她,她不以为意。

  现在想来崔璨说的对,她在此处并无许多野心的原因,是她不曾将这里的生活当场真正的生活。

  可这些是甘浔的人生,没有支线,就这么一条主线。她会在这里置办车房,选择命中注定的人,一起垂垂老去。

  那个人不会是赵持筠,因为赵持筠身在困局,没有办法给出我会留下陪你的承诺。

  那就劳烦你,在我走后,好好陪伴她了。

  她只能这样托付,间接回答了崔璨的问题。

  赵持筠看了眼时间,她们约定今晚一起去崔璨家里吃饭,她想念小猫,而甘浔答应过,下班后就来书苑汇合。

  赵持筠刚下课时,看见甘浔发来的在路上,按理早该到了。

  才这么想,办公室的门便被敲响了,连带着她的心口一惊。

  伴随着崔璨的直接进,甘浔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后,朝她们笑。

  赵持筠心口的跳动随之变快,快得不再正常。

  若是她们初见,这种跳动会营造出一种名为一见钟情的假象。

  可她们不是初见,那就只能是,忐忑、不安和

  忙好了吗,我都饿了,唐律在群里问几点到,你们怎么都不回?甘浔开口。

  崔璨起身收拾,排课呢,都没顾得上看消息,走走走,我也饿死了。

  崔璨开车回家要不了几分钟,一路上也都是她在找话题,问甘浔工作的事。

  甘浔顺口接着,时不时回过头看一眼赵持筠,在赵持筠开口时。

  含着笑的目光,在暮色里温柔得发凉,好像落下去的夕阳的余烬,美好但是温度不足。

  甘浔表现得很正常,没有垂头丧气,也没有故意不理人,但赵持筠就是有种直觉,她听见了。

  在巧合的谈话结束后才有的敲门声,那样的恰逢其时。那时二楼只有她们,四下无声,她们没有克制音量的对话应该不难被听见。

  听见,也没什么。

  那些话没有诋毁与冲动,皆是真心话,甘浔也不止一次与她聊过类似的话题。

  她们也是这样说的。

  甘浔也说,很希望她回去,快快地回去,与家人团聚。她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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