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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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向甘浔,语气如常:甘小姐以为呢?

  因为这只虾,甘浔逐渐有了底气:李小姐说了,你跟持筠是故友,可能是我们两个时代对朋友的定义不同。在我这里,伴侣是远远重于朋友的,任何情况下都是。

  所以你舍身救持筠,我向你道谢是我这个做女朋友应该的。但是你没必要替持筠的家人来谢。

  甘浔说到这里情绪平和下来:不用你来谢,也就不需要你的赏赐,我已经得到了属于我该得的礼物,别的不用了。

  李姝棠微微摇头,似乎每一个字都不认同。

  我不敢苟同你的言论,我与持筠自小熟识,她母亲与我母亲是多年的闺中友,她的阿姐阿兄待我就如待她。我与她岂是普通朋友,我如何不能替她家人对你道谢?

  甘小姐就算不领情,我也并非恶意,何故如此待客?

  被她说的,有一刹那甘浔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应激了。

  她停顿了一会,还是说了下去,我虽然不像李小姐一样命好,出身高门,到这里又因为一张脸被豪门请回家做大小姐。但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活法,贫而不贱,再怎么也不会吃嗟来之食。

  李姝棠冷下神色,你真是言重了,我从没有这样的意思,持筠最该知道我。

  赵持筠一直没怎么说话,坐在她们中间,因为没办法同时看见两人的表情,所以谁说话她就看谁。

  站在她的角度,甘浔对她好,爱她是顺理成章。

  李姝棠拒绝了她的倾慕,但作为臣下和故交,两人在这个陌生时空里也算是相依为命,对她用心些并无奇怪之处。

  但是现在有些奇怪,两件不该冲突的事起了冲突。

  她没接李姝棠的话,只是看了眼她,又看甘浔,带了些笑意,你们是在吵架吗?

  甘浔跟李姝棠都第一时间否认。

  作为这场聚餐的发起人,赵持筠没有站队,你们俩都是我见过最不爱与人争辩的人,今晚难得多说。

  刚才这些话,甘浔忍了有段时间了,她就是想提醒李姝棠,对赵持筠好没问题,但是不要觉得自己是救世主,顺带着来指手画脚甘浔的生活。

  说完她就舒服多了,也意识到对方是客人。

  她能看出来,李姝棠听完没有很好过,今晚这顿饭吃得比她更不适。

  在赵持筠把虾肉放进甘浔盘子时,她的表情是困惑,是惊讶,甚至带着一点怎么能这样的生气。

  她应该没见过赵持筠照顾人。平时都是甘浔来剥,赵持筠只有心情很好时,才会动动手,甘浔也没想过,她会在李姝棠的面前这样做。

  甘浔对此很开心,但也不想小人得志,所以不愉快的对话期间,她没有去碰那只虾。

  现在气氛被缓和下来,她才把虾肉沾了料汁吃下去。

  自嘲说:第一次听到有人要送我房子车子,不太适应,拒绝得生硬了,不好意思。

  李姝棠这才想起来:你父亲是甘骅吧,他为何不替你

  赵持筠比甘浔更快打断她的话,半开玩笑半认真:姝棠,你若不想吵架,最好不要提她父亲。

  李姝棠一噎,好,那便不提。

  甘浔见她像真不知道,也不想赵持筠再尴尬,就有意聊些无关紧要的,你怎么知道甘骅是我爸,是认识他,还是尹尚文跟你说的?

  尚文与我说的。

  甘浔点点头,想到之前的八卦,不过因为是认识的人了,没有觉得很有意思了。

  李姝棠思索之后,也放掉了这个话题。

  周末你们计划照旧。

  提前祝你买到心仪的车,到时会方便许多,冬天不用挤地铁或是骑车上班了。

  她说着朝自行车看去。

  甘浔解释:我都是坐地铁,车是持筠的。

  李姝棠表情微变。

  赵持筠得意道:你还不知,我的骑术了得。

  甘浔心想,也就是能连贯缓慢地在小区里骑骑,拐弯不要下来推了,跟了得还差得远吧。

  我不知你连骑车都学了。

  甘浔教我的,甚是有趣,还能锻炼身体。

  李姝棠神色紧张,瞧着很危险,你没有摔着吧?

  赵持筠安抚说:放心,不如骑马危险。

  李姝棠就什么都没再说了。

  这晚上,她们都没有吃下几口,满桌的菜也没怎么动。

  吃完李姝棠来了电话,她去阳台上接听。

  剩下二人世界,甘浔起身收拾着餐桌,没有太多愧疚但还是自我反省地说:对不起,我今天对她不客气,让你为难了。

  赵持筠坐着,微微探身去看她的表情,笑了笑说:你伶牙俐齿的样子,倒是很可爱。

  甘浔说:是牙尖嘴利吧。

  别跟我比词汇量了。

  她说:你消消气,可好?

  甘浔点头,又说:我没有生气。

  那再好不过。

  两人达成共识,过会赵持筠送李姝棠下楼,总不好让人家气鼓鼓地摔门走。

  李姝棠接完电话说家里有事,需要赶回去。

  甘浔在厨房收拾,跟她道了别,两人态度客气,恢复了今晚第一句对话时的状态。

  赵持筠穿上外套:我送你。

  李姝棠便笑了起来,好。

  进电梯后,两人各自无言,只能听见屏幕上夸张的广告循环播放。

  秋夜温度寒凉,才下楼,李姝棠就作罢了:外面冷,你回去吧,等再见,我们有话细说。

  姝棠,今晚为何不与我商量就说那些话?

  难不成她说的话,就都与你商量了吗?

  赵持筠笑,那也没有,可她说的在理。

  我说的便不在理。

  不是不在理,你是好意,只是你太不通人情,把谢礼说的像恩赐,谁也不会爱听的。

  李姝棠站在风里,看见风把她的发丝吹得乱舞,也把她的脸模糊得陌生。

  几时郡主如此深谙人心了。她笑。

  你在怪我了。她有些难过。

  不曾,我在向你解释她为何不悦。

  你是怕我以为,她的性格一向如此,从而对她有偏见。

  你现在便没有吗?

  赵持筠温声说:姝棠,我明白,你从来不能理解女人喜欢女人这件事。当我跟你说我在与她恋爱时,你的表情很不痛快,立即转开了话。或许,你在自责没有早些找到我,管住我,也在怪她害我误入歧途。

  是也不是?

  她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轻快地问。

  李姝棠想抬手把她飞舞的发丝别在耳后,但还没伸过去,就看见她侧身躲闪的动作,于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她轻声问:你怎么就知道我还不理解?

  你若理解我,便该祝福我。

  李姝棠忽然扬声:我做不到!

  赵持筠被她突如其来的情绪惊得发怔,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问她:为何?

  李姝棠说不出话,欲言又止,最后才说:因为这不该是你过的生活,你本无忧无虑,哪里需要去揣度人情世故。你我都清楚,她只是趁虚而入,她与你不在一个世界,不是吗?

  你把感恩当成感情,以为这就是缘分,可她真的对你好吗?持筠,你为什么要替她剥那只虾?

  李姝棠几近失控。

  而在赵持筠的记忆里,她鲜少有这样的情绪,这些话更是毫无缘由。

  以至于不知道如何应对。

  她还是恐同,赵持筠心里想。

  因为我想剥啊。

  她只回了最后一句,小声,不想刺激到姝棠,但也问心无愧,理所当然。

  第100章 那我想想办法

  有业主牵着一条小白狗从旁走过。

  狗跟人都穿得很多。

  李姝棠沉默后,失语地喊了一声:郡主。

  像在提醒她注意身份,也像在像很重要的人求救。

  夜风又刮起来,带来不远处人工湖水的凉意,赵持筠感到有一点冷,但也没有再把手放回口袋里。

  手垂在身侧,任由风吹着,时间像过了很久。

  在意外、惊愕、匪夷所思过后,赵持筠先回答了她的问题,不知道给女朋友剥只虾又怎么了。

  这里终究不是镜国,没有那么些规矩,英文比她学得流利的李姝棠应该更清楚。

  她情绪不快,被触及底线后的下意识反应让她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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