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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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湛直接将她拖进自己的厢房,门在后头砰咚一声关上了。

  乳娘和灯草见茯苓走进来,连忙迎上去询问情况,茯苓也闹不明白,摇头道:“不知道,方才林通政使的小公子来找二姑娘,郡主就生气了。”

  乳娘拍着手气道:“这林小公子,让他不要来找二姑娘了,偏不听,少夫人肯定是也觉得他坏姑娘名声,才生气的。”

  “都散了,少夫人做得对,他娘凶悍,不喜二姑娘,是该好好同二姑娘说说,别同他再往来了。”

  茯苓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外,其余都各自散了。

  门紧紧的关着,祈湛坐在桌前,不发一言冷冷的盯着她,白婵像块冰雕,站得笔直。

  祈湛上上下下,将她从头到尾扫个遍,连头发丝都不放过,像是几辈子没见过她一样。

  她也不敢动,不敢嘴皮。

  罚站了半个时辰,祈湛最终叹了口气。

  冷着声道:“长嫂如母,你还小,不准乱来。”

  白婵:“......”一脸懵逼。

  她怎么乱来了?

  他又道:“你先前不是想学武,明日起教你?”

  白婵委屈的神色一扫而空,半蹲着凑到他身边,仰着头回道:“好啊!”

  满头的青丝荡在脑后,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祈湛突然伸手揉了一下她发顶。

  很轻很轻的说道:“你要听话....”

  嫂嫂这是关心她?白婵差点喜极而泣,冰块终于要焐热了!

  “...不然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寒意从头顶直灌脚底,关心什么的都是她的错觉!

  她抖着嗓子道:“我一定听嫂嫂的话。”顺势将他的手从头顶拿下握在手心晃荡了两下,讨好笑道:“嫂嫂去接我,一定累了吧,我帮你按按手,按按腿。”

  日头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她的脸白嫩生动,细小的绒毛都能看见。厢房里头安静得只听见她脆生生的笑声,祈湛没反驳,她立马打蛇随棍上,双手不轻不重的揉着他手臂。

  这双手看着虽然瘦,指尖的力道下去,却发现肌底结实,遒劲有力。

  白婵往他肩膀处又按了按,好奇道:“嫂嫂,你们练武之人肌肤都这么结实,那你以前有腹肌吗?”

  祈湛没理她,她手又移到了他大腿上,慢慢的揉着。

  “奇怪,都两个多月了,嫂嫂怎么一点都不胖,我见过很多人怀孩子,手脚都会浮肿的,嫂嫂你这腿还是这么修长,一点赘肉也没有。”

  她手往上移动,快要移到腿根处时,手突然被扣住。

  白婵看向俩人交握的手,不解的仰头看他:“怎么,太重了?”

  祈湛眼眸幽深,语气含着很容易察觉的暴躁:“好了,你娘的陪嫁放在你房间,你去看看。”说着从怀里摸出几把钥匙给她。

  白婵欢喜的接过钥匙窜了出去。

  房门关上,祈湛重重吸了口气!

  平阳侯原先就是家中不得宠的庶子,尚了佳慧公主后,分了微薄的家产。他当官要人情往来,家产根本就不够用,先帝还在世时,佳慧公主是很得宠的,陪嫁自然也多。

  佳慧公主在时,就时常用陪嫁补贴家用,她死了,陪嫁更是直接被占用。如今陪嫁只还回来了少部分,剩下的是平阳侯东挪西凑补贴上的,即便这样还是不到原来的一半。

  但白婵还是感觉自己暴富了!

  坐在钱堆里高兴了会,又想到这些要全给嫂嫂陪嫁,瞬间又焉了。

  从暴富到一贫如洗只需要一秒!

  那从现在起,她就要多学些武艺,然后用这些钱去生钱,多出来的钱总是她的吧!

  现在她有了钱,午膳特意多加了几个菜。几个人凑了两桌子,欢欢喜喜的像过年。

  白婵嫌弃祈湛太瘦,不断的给他夹菜。

  一顿饭吃得很高兴。

  如果平阳侯那边没来喊她,她会更高兴。

  平阳侯府的奴才从前看白婵都轻视鄙夷,现在再看到她瞬间恭敬多了。

  白婵跟着小厮绕过回廊走了一刻钟,就到了平阳侯府小祠堂,那里也供奉了一个佳慧公主的牌位。

  祠堂外守着两个小厮,还有宫里派来的两个侍卫,两个小太监。

  见到白婵都规规矩矩的行礼。

  白婵顺手打点四人一些银子,领头的公公怎么也不肯收,推拒道:“姑娘别为难奴才了,太子有交代,要好好办差的。”

  他们不敢收,白婵也没强求,下次见到太子要好好谢谢他才是。

  “姑娘,请!”

  紧闭的祠堂门从中间推开,发出厚重又沉闷的声响.....

  第26章

  日光从大门照进阴暗的祠堂,祠堂里原本跪着的三个人立马回头,脸上的神情激动又愤恨。

  “侯爷,跪好!”站在三人左侧的金嬷嬷,手拿着戒尺提醒。

  三人咬牙又跪正了。

  细看之下,三人都是嘴唇干裂,发丝凌乱,脸色苍白无力。一晚上都跪着显然已经吃不消了。

  尤其是白向晚,跪在最右侧,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倒下。

  白婵心里憋笑,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心疼的模样,问道:“父亲叫我来有什么事?”

  平阳侯转头朝着那嬷嬷道:“金嬷嬷,可否让我同小女单独说两句?”

  金嬷嬷细小的三角眼看向白婵,点头同意。

  她一出去,白向晚瞬间躺倒在蒲团上,周氏和平阳侯也毫无形象的坐到地上。

  平阳侯歇了口气,朝白婵道:“你去和太子说说,让这些人回宫去,剩下两日我们自己罚跪就行了。”他语气并不是商量,而是不容反驳的命令。

  白婵心里冷笑,面上为难道:“这些人都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只怕太子管不着,再说我同太子也不熟,冒然前去也见不着人。”

  周氏心里有气,语气很不好的道:“这会说不熟了,方才在门口我可听那太监说太子殿下不准他们收银子。我看你是不想去说,巴不得我们几个跪死在这吧?”

  白婵连忙摇头:“周小娘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想谁死也不能想父亲死,他就是侯府的天。这样吧,我去问问门口的公公,能不能让我见见太子殿下....”

  她说完站在原地也不走,平阳侯催促道:“你还站着干嘛?”

  白婵支吾道:“虽然太子不让他们收贿赂,但要免了你们三个刑法还是要打点的,父亲您看?”

  祠堂里的烛光照在周氏脸上,要是腿方便,她真想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小贱货。金银首饰,店铺田产昨夜都搜了去,现在还想着要钱。

  “昨晚抬到你院子去的银钱呢?”家里的银钱已经不多,绝对不能被这小贱人骗了去。

  白婵惊讶的看着周氏:“周小娘,这个节骨眼你还敢用我娘的陪嫁?”

  周氏侧头看向平阳侯。

  “侯爷?”

  平阳侯从胸口摸出几张银票,肃着脸道:“阿婵说的对,这些银票你拿去,快去快回。”这些年养尊处优,跪一晚上已经快要他的命了。

  “侯爷!”周氏看着白婵手里的银票,咬牙又叫了声。

  “闭嘴!”平阳侯这会儿很不想看见她,要不是她,他至于一起受罚?

  周氏瞧他嫌弃的态度,脸就是一白。

  侯爷怎么能怪她!佳慧公主的陪嫁他用得还少?

  白婵拿了银票,粗略瞄了一眼,三百两。

  不错,这是她私房钱了,要瞒着嫂嫂。

  “父亲你且等着,我见着太子就回来。”在平阳侯期待的目光中,白婵脚步轻快的往外走,等在外头的金嬷嬷拿着戒尺走进来,厚重的祠堂门重新关上。

  戒尺狠狠打在倒在地上的白向晚时,平阳侯,和周氏脸立刻又白了几分。

  白婵出去后根本就忘记找太子一回事,白林松从白天等到夜晚都不见她出门,气得砸了手边的花瓶,亲自跑去苏合苑。

  白婵在吃晚饭,晾了他一刻钟。白林松彻底爆发了,指着她鼻子骂道:“白婵,你当真这样绝情?拿了银子不办事,家里人也算计,你是人吗?”

  白婵吃饱后,端着茶水慢悠悠的喝,不满道:“二哥说什么家里人?你真是冤枉我了,我从祠堂出来就要求见太子,但太子不想见我,我也没有办法。”

  她一副无奈又无辜的表情。

  乳娘和灯草秀兰都站在边上看着,祈湛连头也没抬。

  天已经擦黑,豆大烛火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白林松气急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能放狠话:“白婵,别以为你能嘚瑟几时,迟早有你哭的时候。”

  白婵看着他弯眼笑:“你要是死了,我肯定哭得最伤心!”

  白林松:“...你,你!”狠话被绝杀!

  把人气走后,白婵放下茶盏,站起身伸懒腰,笑呵呵的道:“今晚夜色真美!”

  乳娘,灯草几个跟着笑了起来,正厅气氛正好。

  一直没说话的祈湛抬头看她,突然问道:“拿了银子不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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