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时景回忆了一下。
“没。”
几个俱乐部打来的电话他都挂得很快, 如果对方讲了什么不好听的, 他应该也会骂回去。
但一旦涉及到骂回去，时景会有印象。
既然没有印象，多半就是没有发生。
“没有吗？”胖经理像是意外。
时景不明白他究竟要讲什么：“到底怎么了？”
“没没没, 没事。就是……”胖经理左右看了看，确定走廊里没其他人，压低了点声音，“有几家俱乐部的经理，他们联合起来找我。”
时景：“？”
时景：“找你做什么？你要跳槽了？”
胖经理：“……哪能啊。”
还能找他做什么？
找他来诉苦。
最先接到的是out的电话。当时胖经理还没当回事。out虽然俱乐部在北美赛区，跟他们隔着一整个大洋。但俱乐部的总经理是个华人，和胖经理还有点交情，平时联络也不少。
这一个电话打过来，又是控诉又是质问的，给胖经理都整不会了。
总结是out经理试图招揽他们新人sweet，结果惨被痛骂。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站在旁边教你们新人这么说的？”
一想到out经理说这句话时的语气，胖经理简直哭笑不得。
同行挖自己家挖墙脚，没挖到还被骂了。胖经理笑嘻嘻。
可马上他就不嘻嘻了。
同样的电话，胖经理这几天接到了七条。
所有俱乐部经理全向他问同一个问题——你们家新人看着那么乖的一个小孩子，是不是你教他这样说话的？
听完前因后果，时景：“？”
胖经理：“所以……小甜甜，咱们是跟这几家俱乐部有什么过节吗？为什么反应这么……”
敏锐？
时景：“……”
时景垂着眼，张口遍道：“跟你没什么关……”
等等。
还真有关系。
是经理跟陆执野说，如果不带好头，他就会被别的俱乐部挖走的。
时景说到一半又不说了，胖经理：“我什么？”
时景：“……”
那陆执野跑来跟他说这个，是不是在他面前告经理的小状？
是不是也算不带好头？
草。
真是麻烦。
“没什么。”
话到嘴边，转了回去，时景两手插兜：“就是单纯看这几家俱乐部不爽。”
“……”胖经理眉头直跳。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胖经理也能感受到这位新选手的性子。属于比较刺头的类型。很有锐气。不论是和谁讲话都这样。
算了。
反正他也不是真的要为那几个缺德的同行找回公道。
他们撬墙脚在先。
骂得好，骂得该。
不过说到这个，胖经理又有些担心：“对了，小甜甜，你之前有去evg参加过试训或者什么项目吗？”
时景愣了下。
“没。”他皱眉，“为什么问这个？”
“没事，就是看你好像对evg那个教练……”胖经理想了想，索性也只是他自己的一点观察，没有实质发生任何事。
他以为时景今天屡屡对evg教练表现出的厌恶感跟上面的挖墙脚是同一回事：“如果有任何其他俱乐部再给你打电话，或者私下联系你，说了什么让你感到不愉快的话，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时景有点愣。
胖经理神色严肃：“咱们sfd虽然算是近几年成立的俱乐部，不是老牌，但不管是成绩还是地位都不比任何其他俱乐部差。咱们的团队都是专业的，你什么人都不用怕。”
时景沉默了几秒：“……知道了。”
“行。我就问一句，怕你刚入行，很多事没遇到过，万一遭人欺负了就不好了。既然没事，咱们就不用想太多，也别受影响。”胖经理拍拍他，“去吧，小陆等着你上场呢。”
回休息室去拿背包上场，时景虽然还是绷着那张臭脸，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一种他神色柔和了不少的感觉。
“小甜甜加油！”今天教练安排上去的是时景和陆执野两个人的双突破组合，没其他人什么事，姜源特意站起来跟新人助威。
“兄弟们，给我们sweet最大的牌面！”马特也在二队的休息室里接力，“小甜甜加油！把hun和la都打回去！！”
“尤其是la那两个！”上次去ktv输了牌的人喊得最大声。
时景头一回领会到这种待遇。
以前在evg，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各自拿上自己的背包外设就走人。打得好与不好，在走出去面对粉丝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好全是骂声。
好就是欢呼。
站在从休息室门口，背对着身后的鼓励，时景身躯稍有地不知所措。
直到陆执野走到他前面。
低眸看了一眼。
“走么？”
“……”时景把外设包往肩膀上拉了些，用冷酷语气，“走。”
冷酷不了一点。
绷出来的表情在他拽出键盘顺带连着下面一张门禁卡也一同扯出来的一瞬被打破。
“咔哒”一声。
别墅门禁卡外壳上挂着的钥匙扣和比赛桌面发出清脆碰撞。
动静不大。
却足够让时景和距离他一个身位的人听见。
两个人的目光同一时间落向钥匙扣上的——熟悉挂坠。
草。
草草草。
时景猛地用手去捂。
“原来你没扔掉。”陆执野的声音还是先一步传了出来。
时景：“……”
是他上次送的小鸟。
那只品名叫“不是什么好鸟”的傻鸟挂件。
带到训练室差点被胖经理顺手牵羊，时景就索性扣到了他门禁卡挂扣上面。
然后塞进了这个背包里。
再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陆执野的面被拽出来。
偏偏比赛现场的工作人员也是会整活的，一见到这边看上去像有话题的样子，几个镜头立马就挪了过来。
“sfd的新选手似乎和陆神因为一个钥匙扣发生了一点小争执，现在sweet把钥匙扣夺了回去。”解说甲道，“嘶……这看起来是一只……鸟？”
“好像不是咱们apex的任何周边产品，小乙，你有什么头绪吗？”
解说乙：“……没有。”
几个镜头切过，时景已经把门禁卡连带“不是什么好鸟”一股脑狠狠塞回外设包，并交给了sfd赶来的工作人员拿走。
妈的。
他在座位上坐直。
不就是个钥匙扣？
陆执野既然送他了，他拿出来用，又怎么了？
没什么好掩盖的。
而且其他人也不会猜到陆执野为什么要送他这玩意。他们甚至不会知道是陆执野送的。
时景把键盘鼠标都调试好，已经自我平复了心情。
陆执野又低声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时景：“……”
时景咬牙：“你再说一个字，我现在就去把它扔了。”
耳边安静了。
hun和la在第一组，今天的线下赛和他们刚好分开了。evg的比赛则是在明天。
心里憋着一口气，对手还都是比他低了几个量级的小队伍，时景前两场打起来状态好得出奇，一把涡轮增压器到手，游戏结束，几乎没人能跟他手里转得飞快的哈沃克步-枪抗衡。
第三场的地图对双突破位略微有那么一点不友好，但两个世界顶级的输出位选手参加这种比赛完全是碾压。
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少量外界因素都没法成为比赛结果的决定性因素。
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时景和陆执野的组合出师大捷，依旧以总积分第一高高挂在双人赛总榜首。
“有个叫oa的俱乐部，之前我申请过他们的试训，但没去。”上了sfd保姆车，时景下意识就往最后一排坐，脑子里在复盘刚才的比赛，“今天打的时候碰到了，你有印象么，我感觉他们的打法和之前变化很大，有点像北美一个战队的套路。还有个玩狙的今天也没上……我等会去找万教练问……”
陆执野跟着一起坐到了最后一排。
不止如此，时景还有一种似有若无的感觉。
陆执野刚刚看过来的那一眼——他妈的是不是在笑？
“你笑什么？”他捏了下手指，“第一次赢比赛？”
“没。”
时景眼睛眯起：“说。”
陆执野看着他。
笑意收敛了，但也没完全收敛。
带着眼底那一点点掩盖不住的微亮，陆执野道：“就是突然想到以后每一场比赛，我们都会并肩坐在赛场上。”
“没。”
几个俱乐部打来的电话他都挂得很快, 如果对方讲了什么不好听的, 他应该也会骂回去。
但一旦涉及到骂回去，时景会有印象。
既然没有印象，多半就是没有发生。
“没有吗？”胖经理像是意外。
时景不明白他究竟要讲什么：“到底怎么了？”
“没没没, 没事。就是……”胖经理左右看了看，确定走廊里没其他人，压低了点声音，“有几家俱乐部的经理，他们联合起来找我。”
时景：“？”
时景：“找你做什么？你要跳槽了？”
胖经理：“……哪能啊。”
还能找他做什么？
找他来诉苦。
最先接到的是out的电话。当时胖经理还没当回事。out虽然俱乐部在北美赛区，跟他们隔着一整个大洋。但俱乐部的总经理是个华人，和胖经理还有点交情，平时联络也不少。
这一个电话打过来，又是控诉又是质问的，给胖经理都整不会了。
总结是out经理试图招揽他们新人sweet，结果惨被痛骂。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站在旁边教你们新人这么说的？”
一想到out经理说这句话时的语气，胖经理简直哭笑不得。
同行挖自己家挖墙脚，没挖到还被骂了。胖经理笑嘻嘻。
可马上他就不嘻嘻了。
同样的电话，胖经理这几天接到了七条。
所有俱乐部经理全向他问同一个问题——你们家新人看着那么乖的一个小孩子，是不是你教他这样说话的？
听完前因后果，时景：“？”
胖经理：“所以……小甜甜，咱们是跟这几家俱乐部有什么过节吗？为什么反应这么……”
敏锐？
时景：“……”
时景垂着眼，张口遍道：“跟你没什么关……”
等等。
还真有关系。
是经理跟陆执野说，如果不带好头，他就会被别的俱乐部挖走的。
时景说到一半又不说了，胖经理：“我什么？”
时景：“……”
那陆执野跑来跟他说这个，是不是在他面前告经理的小状？
是不是也算不带好头？
草。
真是麻烦。
“没什么。”
话到嘴边，转了回去，时景两手插兜：“就是单纯看这几家俱乐部不爽。”
“……”胖经理眉头直跳。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胖经理也能感受到这位新选手的性子。属于比较刺头的类型。很有锐气。不论是和谁讲话都这样。
算了。
反正他也不是真的要为那几个缺德的同行找回公道。
他们撬墙脚在先。
骂得好，骂得该。
不过说到这个，胖经理又有些担心：“对了，小甜甜，你之前有去evg参加过试训或者什么项目吗？”
时景愣了下。
“没。”他皱眉，“为什么问这个？”
“没事，就是看你好像对evg那个教练……”胖经理想了想，索性也只是他自己的一点观察，没有实质发生任何事。
他以为时景今天屡屡对evg教练表现出的厌恶感跟上面的挖墙脚是同一回事：“如果有任何其他俱乐部再给你打电话，或者私下联系你，说了什么让你感到不愉快的话，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时景有点愣。
胖经理神色严肃：“咱们sfd虽然算是近几年成立的俱乐部，不是老牌，但不管是成绩还是地位都不比任何其他俱乐部差。咱们的团队都是专业的，你什么人都不用怕。”
时景沉默了几秒：“……知道了。”
“行。我就问一句，怕你刚入行，很多事没遇到过，万一遭人欺负了就不好了。既然没事，咱们就不用想太多，也别受影响。”胖经理拍拍他，“去吧，小陆等着你上场呢。”
回休息室去拿背包上场，时景虽然还是绷着那张臭脸，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一种他神色柔和了不少的感觉。
“小甜甜加油！”今天教练安排上去的是时景和陆执野两个人的双突破组合，没其他人什么事，姜源特意站起来跟新人助威。
“兄弟们，给我们sweet最大的牌面！”马特也在二队的休息室里接力，“小甜甜加油！把hun和la都打回去！！”
“尤其是la那两个！”上次去ktv输了牌的人喊得最大声。
时景头一回领会到这种待遇。
以前在evg，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各自拿上自己的背包外设就走人。打得好与不好，在走出去面对粉丝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好全是骂声。
好就是欢呼。
站在从休息室门口，背对着身后的鼓励，时景身躯稍有地不知所措。
直到陆执野走到他前面。
低眸看了一眼。
“走么？”
“……”时景把外设包往肩膀上拉了些，用冷酷语气，“走。”
冷酷不了一点。
绷出来的表情在他拽出键盘顺带连着下面一张门禁卡也一同扯出来的一瞬被打破。
“咔哒”一声。
别墅门禁卡外壳上挂着的钥匙扣和比赛桌面发出清脆碰撞。
动静不大。
却足够让时景和距离他一个身位的人听见。
两个人的目光同一时间落向钥匙扣上的——熟悉挂坠。
草。
草草草。
时景猛地用手去捂。
“原来你没扔掉。”陆执野的声音还是先一步传了出来。
时景：“……”
是他上次送的小鸟。
那只品名叫“不是什么好鸟”的傻鸟挂件。
带到训练室差点被胖经理顺手牵羊，时景就索性扣到了他门禁卡挂扣上面。
然后塞进了这个背包里。
再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陆执野的面被拽出来。
偏偏比赛现场的工作人员也是会整活的，一见到这边看上去像有话题的样子，几个镜头立马就挪了过来。
“sfd的新选手似乎和陆神因为一个钥匙扣发生了一点小争执，现在sweet把钥匙扣夺了回去。”解说甲道，“嘶……这看起来是一只……鸟？”
“好像不是咱们apex的任何周边产品，小乙，你有什么头绪吗？”
解说乙：“……没有。”
几个镜头切过，时景已经把门禁卡连带“不是什么好鸟”一股脑狠狠塞回外设包，并交给了sfd赶来的工作人员拿走。
妈的。
他在座位上坐直。
不就是个钥匙扣？
陆执野既然送他了，他拿出来用，又怎么了？
没什么好掩盖的。
而且其他人也不会猜到陆执野为什么要送他这玩意。他们甚至不会知道是陆执野送的。
时景把键盘鼠标都调试好，已经自我平复了心情。
陆执野又低声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时景：“……”
时景咬牙：“你再说一个字，我现在就去把它扔了。”
耳边安静了。
hun和la在第一组，今天的线下赛和他们刚好分开了。evg的比赛则是在明天。
心里憋着一口气，对手还都是比他低了几个量级的小队伍，时景前两场打起来状态好得出奇，一把涡轮增压器到手，游戏结束，几乎没人能跟他手里转得飞快的哈沃克步-枪抗衡。
第三场的地图对双突破位略微有那么一点不友好，但两个世界顶级的输出位选手参加这种比赛完全是碾压。
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少量外界因素都没法成为比赛结果的决定性因素。
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时景和陆执野的组合出师大捷，依旧以总积分第一高高挂在双人赛总榜首。
“有个叫oa的俱乐部，之前我申请过他们的试训，但没去。”上了sfd保姆车，时景下意识就往最后一排坐，脑子里在复盘刚才的比赛，“今天打的时候碰到了，你有印象么，我感觉他们的打法和之前变化很大，有点像北美一个战队的套路。还有个玩狙的今天也没上……我等会去找万教练问……”
陆执野跟着一起坐到了最后一排。
不止如此，时景还有一种似有若无的感觉。
陆执野刚刚看过来的那一眼——他妈的是不是在笑？
“你笑什么？”他捏了下手指，“第一次赢比赛？”
“没。”
时景眼睛眯起：“说。”
陆执野看着他。
笑意收敛了，但也没完全收敛。
带着眼底那一点点掩盖不住的微亮，陆执野道：“就是突然想到以后每一场比赛，我们都会并肩坐在赛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