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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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鸟果真蒙着被子睡了,时载等了半天,没见男人回来,他刚才都没碰到,男人也太敏感肌了吧,至于平静这么久么。

  出去喊了声,时载进屋迷迷糊糊就睡了,没多久,他就笑着钻进了温暖的怀抱。

  第二天一早,被窝里只有时载了,好几天没睡这么舒服,时载伸了个懒腰。窗外大片的阳光落进来,山寺的野猫在外头蹦来跳去,虫鸣伴着鸟叫,仿若寺中人,亦是尘中仙。

  嘟嘟,叔仰阔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寂静的寮房晨光。

  陡崖巍凛,但白日再看,更像耸峙高台,立于其上的三棵树郁郁葱葱,在晨风中轻摆,背朝朝林寺,面向红日东方,每一片叶都泛着蓬勃的光——昨日陡崖,今日高台,昨日临危,今日好景,昨日终究逝然,往后一定逸然。

  好春光已来脚下。

  时载给三棵树拍了张照,拉着仰云欢快地下山。

  直到此刻,他还久久不能平复。电话里听到的事情,他比叔仰阔激动多了。

  是徎州市博物馆打来的,要叔仰阔去博物馆补充一下剩余文物的信息。时载也才知道,他们之前上交那些文物的时候,叔仰阔写的好几张纸上面记载着文物的详细信息,甚至还有文物的背景故事、相关典故、朝代知识等,十分详尽。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经过十天验证、查阅资料,竟还没有叔仰阔提供的信息全面,所以馆长亲自打来电话,要叔仰阔去博物馆整理这批文物的资料。

  除此,他们还准备做一本书,将这些文物面向大众做以科普。叔仰阔可以试稿,若可以,除了工资还有书稿费。虽然工作不是正式的,或许只能干三个月,但这就是朝前走的一次机遇。

  树挪死,人挪活。时载很是高兴,叔仰阔亦会慢慢找到自己的一片天。

  至于叔仰阔为何没有很高兴,说是文物原本就是他所收藏,没道理不了解,这次工作只能算作投机取巧。时载当时就不乐意,好多太子就是废物纨绔,整天只知吃喝玩乐享受,不准叔仰阔贬损自己。更何况,若不是他有心提前写了那些东西,哪里会有这个机会,归根到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进一步放大就能大放异彩。

  男人听了没说话,不过眉眼是微扬的,时载就笑嘻嘻的“殿下英明”,逗得人又红了耳根。

  下山之后,仰云直接去了陶艺培训馆,时载则回了家,今天是没法再出摊了,他就在家做了一大锅烧饼,准备下午去录音的时候送给工作人员吃。

  才忙活完,蒋自擎打了个电话,说中午来蹭饭,时载又多做了些烧饼。

  中午,蒋自擎从影视城过来路过陶艺馆,把仰云顺便带回家。一进屋就嚷嚷:

  “载哥,你们家假和尚呢?”

  “……什么假和尚,就没当过和尚!”

  “呦,我就说,那你……”

  话还没说完,蒋自擎就被时载按在沙发上捶了两下。

  时载微微红着脸,肯定是谈埙跟蒋自擎说什么了,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这么八卦呢,以前也没见谈埙多说多问他的任何事情,谁知道俩人凑一起怎么嘀咕他的。

  真没见着时载家假和尚的人影,蒋自擎才信了谈埙的醉话,打了个哈欠:

  “我下一部戏演和尚,还想跟他取取经来着。”

  “那你给我哥打电话问问呗。”

  “……算了,他一脸‘生人勿近’,我害怕呢。”

  “哪有,他很温和的。”

  “……”

  蒋自擎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那人快有两米高,面无表情地时候一脸凶相,最开始他都担心时载养这么个人会被欺负,这还“温和”上了,啧。

  蒋自擎一脸坏笑地凑到时载跟前:

  “你俩到哪一步了?”

  “……什么意思。”

  “啧,傻了吧唧的也不知道你怎么谈的恋爱,就是有什么身体接触?”

  时载“哦”了声,该看的他都看了,上半身他也处处都摸过了……挑挑眉:

  “亲过嘴了!”

  “呦可以啊,是你主动吧,你哥什么反应,给我详细说说,到时候我就这么演。”

  啪——俩人正在沙发上说着话呢,仰云从厨房端出饭菜,很重地放在餐桌上,时载已经做好了饭,在蒋自擎和仰云进门的时候正煨最后一道菜,让仰云看着……这是、怎么了?

  仰云放完饭菜,把筷子也摆上,自己扭脸进卧室了。

  留下蒋自擎和时载面面相觑,蒋自擎迟疑着问:

  “这小孩也喜欢你?”

  “……别胡说。”

  “我看就是,这小脾气。”

  “……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喜欢,哎,我去看看。”

  进了仰云卧室,粉团子坐在窗台上,耷拉着脑袋,两手绞在一起,小腿不安地晃悠着,仔细看似乎眼圈还有点红,腿边放着手机,屏幕刚息。

  时载顿时心软,虽然莫名,但很乐意哄着粉团子,也喜欢看他表露自己的所有情绪,他希望仰云一直是开心的,却也希望他能将自己所有的不开心都倾泻出来,才能真正的开心。

  却是没等他开口,仰云跳下窗台,忙道:

  “小哥,我错啦,咱们出去吃饭吧。”

  “能先告诉我是怎么了吗?”

  “没怎么,就是不太喜欢蒋自擎。”

  “为什么啊?他之前还帮着小哥带你们办身份证、看病……”

  没等时载说完,仰云就打断道:

  “对,所以我说我错了,不该这样,我出去就跟他道歉。”

  “……我不是这个意思。”

  时载有点儿懵,拉着仰云的胳膊不让他出去,在明显是他弟弟受委屈的情况下,让他出去向蒋自擎道歉,这没道理,他也舍不得,并不觉得仰云做的过分,就是小孩子的小情绪。

  不过仰云这么说,时载慢慢反应过来: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但你不用因为他帮了忙就要勉强自己接纳他,他帮忙是因为我之前也帮了他很多……不说这个。仰云,永远不要因为别人对你好就要去讨好别人,知道吗?”

  “……没有讨好。”

  “恩,还有就是,无论是我还是你二叔,对你好是因为你值得。”

  闻言,仰云猛地抬起头,他最近总是爱红眼圈,但他知道,这不是伤心难过,而是开心。

  是因为时载懂他爱他的开心。

  仰云点了点头,将脑袋搭在时载肩膀处蹭了蹭,时载有些想笑,真是小孩子:

  “不过蒋自擎是我的好朋友,再不喜欢他都给小哥一个面子,好吗?”

  “……恩,那你不准跟他说你和二叔亲嘴的事情。”

  “……”

  还“不准”上了,有时候时载觉得仰云现在虽然跟粉团子似的,但某些地方跟叔仰阔真是一模一样,比如说对他的独占欲,时载明白,家人之间都分亲疏远近,更别提一大一小和时载的朋友们。仰云这是怕蒋自擎在他心里的分量比他们两个重,但,怎么会?

  时载微微红了脸,揉一把粉团子的后脑勺:

  “我又不傻,这些事情怎么可能跟人说。”

  “你就傻。”

  “嘿——翅膀长硬了?”

  “嘻嘻,我没翅膀啦。小哥崽——长点脑子吧。”

  说着,仰云就从时载胳膊底下笑嘻嘻地溜出去了。

  时载没抓住他,在后面笑着摇了摇头,被粉团子批评了还美滋滋。一直以来,他总觉得仰云在他跟前太没脾气,太懂事,该静的时候静,该陪他闹的时候就闹,总是没有自己。

  这段时间的相处,慢慢让仰云敢于大胆表露自己了,真好。

  粉团子对他二叔的那一份随时随地都能表现的喜怒哀乐,终于慢慢让时载感受到了,不得不说,莫名有种养娃的成就感。

  出了卧室,蒋自擎已经自顾自吃上了,还招呼他们快点。这就是时载觉得跟蒋自擎相处自在的地方,他有些敏感,但蒋自擎大大剌剌,总是让气氛变得很舒服。

  看了看这俩人,蒋自擎忽然若有所思:

  “小孩儿,你其实喜欢的是你二叔吧?”

  “……!!咳咳咳……”

  仰云呛得脸红,时载赶紧给他拿纸拿水,瞪了眼蒋自擎:

  “你脑子里能不能琢磨点正经事?!”

  “哈哈哈没办法啊,天天揣摩各种人物的情感问题,不免多想。”

  “还是少想吧你,实在不行自己去谈个。”

  “啧,找不到正经人啊。不过,你们哥仨,真的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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