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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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本事先冲我来啊!”一边的肖彰叫道。

  “阁下,你太亢奋了。为了我能够专注地施展奇迹,我决定先将你毒哑。”圣女放下药盅,去一旁的柜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打开瓶塞,一股炖烂青蛙般的腥腐味扑了出来。

  她一手死死捏住肖彰的嘴巴,哄着说:“来,张嘴。啊……”

  “圣女。”金怀墨开口,“你的门是不是没关好?”

  “什么?”圣女一愣,朝大门那侧看。

  一只鹿头慢慢地从不知何时敞开的门缝里探出来,喉咙里有沙哑模糊的声响:“么……”

  圣女大惊失色,连忙飞奔到门边,抬腿便是一脚踢开鹿头,关上了门:“给我滚出去!不准进来!”

  然而她一松手,门又打开了。

  “怎么可能?!”圣女无法置信,再度关上门。

  洋馆是以她的意志运转的,她要关上的门,怎么可能关不上呢?

  她试探性地松开手,门微微晃荡着敞了一条缝。

  门缝里是一双大而空洞的鹿眼。

  “现在是时候施展你的挣脱术了。”

  金怀墨的话把肖彰的注意力拽回来。

  肖彰哦了一声,连忙使了劲把自己的手臂从藤蔓里抽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儿藤蔓捆住他的力道小了不少,他没费多少劲就“啪”得挣断了一截。

  堵门的圣女闻声转头,冲他们一挥掌:“给我捆住他!”

  那些藤蔓又开始攀援而上,但无论是速度还是长势都大不如前。

  门外半兽人在拱门,圣女一时间分身乏术,只好先回头堵住门,怒喝道:“滚出去!滚出去!”

  顺利脱身的肖彰随手抓过桌上的刀具奔到金怀墨身边,割断他身上的藤蔓。

  就在这时,整座洋馆开始晃动,置物架上摆放的玻璃罐抖动着砸到地上。

  肖彰:“什么情况?地震了?”

  门边的圣女一个趔趄没站稳松开了手,那扇大门竟然被门外的半兽人推倒了。

  她赶紧后退,木门哄的一声倒在地上。

  他们这才看清,门外黑压压的围了几十只半兽人。

  它们没有清晰的意识,迈着人的双腿挤进洋馆,行尸走肉般朝着圣女走去。圣女失色,抓过手边的药罐狠狠向它们。

  “么……呃……”

  它们不断朝她走去,嘴里持续地发出声响。肖彰和金怀墨从它们中间穿过,它们也毫无知觉。只是一味地向着圣女前进。

  圣女操起桌上的方形刀狠狠冲着为首的鹿头劈了下去。

  一时间血液四溅,鹿头和人身的连接处被割开,整颗头颅滚落地面。但身体毫无知觉似的,仍在靠近,那颗鹿头则睁着眼,还在试图发出声音:“么……呃……”

  剩下的半兽人视若无睹,缓缓地向着圣女走去。圣女退无可退,又是一刀斩下一颗马头。

  马头掉在地上,双目呆滞,嘴里反复了成百上千次的音节终于清晰起来了:“me……ma……”

  “妈…妈……”

  “妈妈……”

  “啊啊啊啊啊啊——!!!”圣女尖叫着拿刀疯狂扎穿马头,整颗头颅血肉模糊,“不许这样叫我!你们这些恶心的东西!”

  三四十只诡异的半兽人挤满了洋馆。

  整座洋馆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置物架上的东西掉下来砸破它们的脑袋。

  “妈妈……”

  沙哑迷茫的声音。

  “啊!!!!!!!!”

  圣女的尖叫。

  洋馆坍塌下去,将圣女与她的造物们彻底掩埋。

  须臾之间,整座洋馆化作齑粉,随风而散。

  空地铺下一片惨白的月光,尘埃浮动。

  森林又陷入死寂。

  肖彰毛骨悚然地抖了抖:“真是自作自受。”

  金怀墨:“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世界蛮有意思的。”

  “哎,不过为什么突然塌方了?是那个鬼做的吗?”肖彰问。

  金怀墨摊手:“不知道。”

  他只知道,洋馆坍塌的声音引来了什么。

  草丛中乍现一双猩红的眼珠。像剖开的血肉。

  那双眼珠来自一个兔人。不同于其他半兽人,兔人的兔头与人身的融合更流畅,大小比例也更加协调。

  它缓缓抬起手臂,仿佛是在冲他们招手,吸引他们过去。

  金怀墨:“这就是’食血兽‘吧。”

  肖彰:“没事,一只而已。我应付得来。”

  又一只兔人从草丛里直起身。

  继而又一只。

  又两只。

  这些兽里,有一些是兔人,有一些是齐人高的兔子。

  金怀墨数了数:“那七只呢?”

  肖彰:“……谁能赤手空拳一打七?你当我成龙啊。”

  金怀墨:“言之有理。那跑吧。”

  肖彰:“那还站着干嘛,快跑!!”

  两人第n次拔腿就跑。

  那些食血兽的动作敏捷而迅疾,草丛簌簌作响,一直穷追不舍地咬紧在两人身后。

  肖彰无语:“什么啊,怎么一直追着不放啊?”

  金怀墨:“这么执着的话……给他们吃了算了……反正也跑不动了……”

  “那怎么行啊。”肖彰拽了他一把,“再跑快点儿!”

  “……”

  一直跑了五六公里,那些食血兽才终于停止了追逐。

  肖彰环视周围,他们俩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草原。

  “我们是不是得尽快回到大路上啊?”

  视野很开阔,不远处亮着灯的房子格外醒目。

  奇怪的是,这房子既不是别墅也不是木屋,像从十几层楼高的小区房中择出来了一室,平移到了草原上。

  “哎那里有个房子。”

  肖彰一扭头,看这金怀墨仍靠在苹果树上,气息十分紊乱。

  “不过肯定又是什么魔啊鬼啊怪啊住的地方。我们还是再找别的人问路吧。”

  金怀墨摇头:“不……就去那儿吧。”

  “啊?为什么?”

  “走不动了……去歇一歇。”

  “你行不行啊,这才跑了几公里?”

  “跟你这种……体能怪……没什么好……说的。”

  两分钟后。

  肖彰扛着金怀墨的肩敲响了平房的门。

  这门上还有个门牌号,标着“905”。

  “怎么这个点了才回来?”带着点责备的声音传了出来。

  门被打开,一个没有眼睛的中年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害我担心。”

  肖彰僵了一下才说:“呃,担心我们吗?”

  “那当然了,我的孩子我不担心,还有谁会担心?”中年女人催促两人进屋,“妹妹已经睡着了,一会儿你们回房间的时候安静点,别吵醒她哦。”

  “阿姨,其实我们是来问路的。你知道大路在哪儿吗?”

  “叫什么阿姨?小彰,我是妈妈呀!”中年女人说,“你出去疯玩了几天,连自己妈妈都不认识了?”

  “啊?你这个阿姨是不是太自来熟了啊我说。”

  “我就是你的妈妈呀。”中年女人坚持说。

  “阿姨你是眼瞎的,所以我猜你可能看不到。我确实不是你儿子。”

  “说什么傻话呢。你明明就是我的宝贝儿子呀。”

  金怀墨已经毫不客气地瘫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寄人篱下,你就认一个妈好了。”

  肖彰:“你到底是哪儿头的啊我说。”

  “在外面玩了这么久,你们肯定饿了吧?”中年女人说,“等一等,妈妈这就给你们煮夜宵哦。吃饱了才有力气学习嘛。”

  中年女人说着就自顾自走进厨房。

  肖彰拍拍金怀墨:“我看这个阿姨有点不对劲啊,你稍微休息下咱们就溜了吧。”

  金怀墨朝电视机边的玻璃柜一指:“你看那是什么?”

  肖彰这才注意到玻璃展示柜里自上而下摆着几个金灿灿的奖杯和荣誉证书。

  “哎,那——那好像是陈怡静的奖状哎?”肖彰跨步上前扒住玻璃柜仔细看。

  「陈怡静同学

  荣获第九届“星光杯”全国钢琴比赛青少年组

  特等奖

  特颁此证,以资鼓励」

  「陈怡静同学

  在本学年度评比中表现突出,被评为

  省级三好学生

  特发此证,以资鼓励」

  「陈怡静同学

  经朝夕杯评委会综合评定,荣获

  国家级征文类目中学组一等奖

  特发此证,以资鼓励」

  「陈怡静同学

  你在本届全国中学生英语能力竞赛总决赛中荣获

  初中组特金奖。

  特发此证,以示表彰」

  “原来陈怡静还参加过这些比赛啊。”肖彰说。

  金怀墨缓缓拉开玻璃柜底部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本厚厚的相册:“看来不止这些。”

  他翻开扉页,原来这是一本奖状册,每一页都是一张奖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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