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男友 第1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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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出大半条走廊,电梯就在眼前,温葶急忙按下电梯键。

  电梯从13层下来,分分秒秒都像是慢镜头。

  门打开的瞬间,清脆的珠链声在走廊上响起。

  温葶一转头,吓得魂飞魄散。

  落魄的男人自走廊尽头朝她爬来。他的手腕和脚腕被链子拴连在一起,可爬得飞快,白色珍珠链不断在地上摩挲、碰撞,于寂静的黑暗中敲出令人心悸的疾声。

  长发、衣服全都拖在地上,他不管不顾,只抬着头,痴醉癫狂地盯着温葶。

  珠链声越响越急、越响越重,前珠打压后珠,后珠催赶前珠,珍珠颗颗推挤、摔打在地板瓷砖上,隐约间混入了金属摩擦声。

  他手脚上戴的还是浑.圆硕大的珠子,声音却渐渐成了生锈的镣铐,每爬一步都能听见铁链磨过地面的沉滞。

  温葶一脚跨进电梯,焦急去按关门键。

  反应迟钝的电梯没能关上。

  铁镣声已在咫尺,温葶急得冒汗,好一会儿,电梯门才缓缓向中间合拢。

  温葶胡乱按向1楼,按了几下按键都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

  她赶紧把面板上的楼层按键全都按了一遍。

  2楼、3楼、4楼5楼6楼7楼……全都没有反应,当手指擦过13楼时,画着圆圈的“13”突然亮起,迸发出血色的红光。

  顾不得挑选楼层,去哪里都好,得赶紧离开!

  电梯门合上,温葶松了口气。

  砰——

  霍然之间,一只苍白的手插.入门缝!

  “啊!”温葶脚下一软,吓得跌倒在梯厢里。

  她眼睁睁看着电梯门被那只削瘦的手分开。

  男人跪在门外,长发凌乱,丝袍松散,白色的珠链乱糟糟地缠满身体,珍珠在电梯灯光中折出绚丽冰冷的晕彩。

  他望着角落里的温葶,喉结上下滚动,难耐吞咽,漆黑的凤眸流淌出蜜般的浓笑。

  他朝她抬起一只手,满身的珠链由此绷紧,勒进皮肉,发出牙酸的镣铐锵音。

  那条缠绕着珍珠的手臂抓住了温葶的脚腕。

  被抓住的地方冷得砭骨,仿若冻结。

  温葶尖叫出声,拼了命地胡乱踢蹬,鞋跟踹在宫白蝶脸上身上,把他的脸踢得歪斜。

  男人满身珠链都震晃起来,温葶发了狠,狂踹他的肩颈,也不知道踹中了哪里,他闷哼一声,抓着她脚腕的手指微微松弛。

  抓住机会,温葶收腹蜷腿,蓄力踢蹬在他肩膀上,终于把他踢出了电梯。

  她爬去门口狂按关门键。

  这一次电梯反应没有那么慢,门顺滑地合拢,向上升去。

  温葶瘫坐在梯厢里喘气。

  叮——

  电梯停下,门向外打开。

  她一时没了力气,抓着电梯的扶杆,勉强将自己撑起。

  温葶心有余悸地朝外张望,这层楼安安静静,比之刚才更暗。

  她撑着扶手又休息了一会儿,不敢多停,稍有了点力气,立刻踉跄地往外走去。

  电梯留在她身后。

  无人的梯厢里,面板上的楼层按键依旧亮着红光。

  带着圆圈的数字“13”,红得发暗。

  第63章 狂想大厦

  扶着墙壁, 温葶走得有点跛。

  惊恐时没有感觉,回过神来,踹得太狠, 脚腕似乎肿了。

  她实在分不清, 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如果是梦境,脚怎么痛得这么真实;

  如果是现实,宫白蝶怎么会变成那副样子。

  13层人少, 连细碎的光源都无,温葶摸了摸身上, 手机居然没带,是梦的可能性更高。

  她扶着墙走到安全通道的标识牌前, 这是这层楼最亮的地方。

  借着幽幽绿光,她蹲下来, 想看下脚腕,突然听见了锁链拖拽过地面的声响。

  温葶顿时屏气。

  她贴着墙倾听, 铁链声是从楼梯间传来的。

  追上来了么……

  温葶一瘸一拐地往回跑。

  她原路返回,电梯还停在这一层。

  温葶一边按着电梯, 一边扭头瞻望楼梯口。

  按了十几下,电梯门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唯有铁链曳地的声音越来越近。

  不行,不能等了。

  温葶果断放弃电梯, 朝前头跑去。

  13层的游戏物料少了些,只有墙上零星贴了几张海报, 但这少许的海报依旧没有被放过,上面角色无一例外地被涂上了红叉。

  黑红加粗的记号完全遮挡住了人物的脸,某几处的颜料如血涔下,透出刻薄露骨的恶意。

  温葶遇到办公室就推门, 结果和楼下的办公室一样,每间都上了锁。

  她一扇扇推过来,直至走廊最深处的总监室。

  温葶不抱希望地按上把手——

  门开了。

  她惊了一下,身后不仅能听见铁链声,还传来了布料磨擦的綷縩声。

  没有其他选择,温葶立刻推门进去,试图反锁,锁却坏了。

  声音还在接近,且越来越近,仿佛知道她在这里似的,没有歪斜,直奔而来。

  温葶迅速打量过这间总监办公室,漆黑一片,没有人在,只有茶几上的缠枝香炉在冒红香。

  她跑去办公桌后,叩了叩蝴蝶边缘。

  蝴蝶自中间分开,她躲了进去,坐在门内,耳朵贴着门板,紧张听着外面的动静。

  咔哒——

  几乎是蝴蝶刚刚合上,她就听见办公室大门打开的声音。

  他进来了,他在办公室里!

  “妻主…妻主……”

  温葶捂着口鼻,避免泄露呼吸声。

  外面的呼唤如泣如诉,词般哀艳。

  锁链磨过瓷砖,泠泠作响,在一墙之隔外寻觅徘徊。

  “妻主……您在哪儿,白蝶找不到您……”那呼唤逐渐喑哑,含了泪,“妻主、妻主……白蝶错了,别丢下白蝶……”

  温葶眸光微闪,终于想起件事来——

  宫白蝶追她,要做什么?

  他蜘蛛爬行的模样太过恐怖,加之昨天梦里他性情大变,她便想也不想地开始逃命。

  可他追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呼喊停歇,门外只剩下低低的啜泣。

  温葶慢慢放下手,试图翻过身来。

  腰一动,她藏身的仓库骤然发出巨响!

  温葶猝然回头,就见天花板出现巨大破洞。模糊的人影从中掉下,砸在货架上,登时翻倒三四个货架。

  不锈钢的架子多米诺骨牌般撞倒在地,货物全掉了下来,乒呤乓啷,摔的摔、碎的碎,井井有条的仓库霎时一片狼藉。

  温葶怔住了。

  掉下来的人滚了两圈,从斜倒的货架上摔下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全无声息。

  叩叩

  指节扣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葶从头冷到脚底。

  他听见了,发现了,轻车熟路地敲开了蝴蝶壁柜。

  柜门丝滑地朝两侧分开,一点微光从后透来。

  温葶僵在原地,连跑的念头都散了。

  “妻主……”

  珍珠碰撞和镣铐曳地的声音混杂一处,冰凉自后贴来,紧紧束缚住了温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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