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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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起身拎起饭桶去洗。

  饭都是他做的,他怎么可能先死心,傅镇斯摇了摇头,掏出了两根棒棒糖,一根塞到了她的嘴里,一根进了自己的嘴里。

  “……自顾自地闯入了我的生活,又一言不发就走人,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告诉你。”

  傅镇斯说着像是质问的话,凶气显了出来,却又克制着抓了住自己的板寸,额角青筋狂跳,太甜了,草莓味齁甜,将腮帮子里的糖果移动到了另外一侧,他摸了摸黑色军裤的口袋。

  没人注意到,那里有一处小盒子一样的凸起。

  “咚咚。”有人敲响了门。

  开了门,是坎贝尔。

  他的身后带着一个他们并不算陌生的助理,傅镇斯和谢枕弦只知道他姓闻,不知道坎贝尔身侧的助理全名是闻以序。

  他们没有心思也没有功夫把时间放在查清他身边人上。

  “……最近太忙了,现在才抽出时间来探视师妹,真是不好意思。”坎贝尔笑容得体,平光镜后的淡蓝色双眸无比沉静,行为举止优雅至极,纯白的发梳成了和曾经的谢枕弦一样的高马尾,最近谢枕弦没有精力给自己梳头发了,总是披着一头黑发。

  “哗哗哗——”谢枕弦清洗饭盒的声音响起。

  傅镇斯抱着胸,坐在不远处,咬得后槽牙的糖果咔咔作响。

  他注意到坎贝尔的视线在她的头发和谢枕弦头发上一扫而过,尽管只比其他地方多停顿了不到两秒,但傅镇斯本能地感觉不对劲。

  最近几天他一直忙着镇压傅家长老以及处理和叶斐亚的婚约。

  倒是第一次见到坎贝尔。

  不过那个闻以序他见过几次,平时看起来也还算正常,怎么这次在病房里相遇,视线这么不对,傅镇斯拧死了眉头,面色更凶。

  谢枕弦清洗完毕,原本想直接把保温桶塞进傅镇斯怀里的动作却在看到坎贝尔时一顿。

  随手放到了一侧的床头柜上。

  “正好,现在趁着傅上将在。”谢枕弦的目光在他们之间一一扫过。

  傅镇斯能意识到的事情,谢枕弦怎么可能意识不到,只是之前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孩子,会变成自己不了解的样子,“我们来讨论一件事。”

  坎贝尔的笑容一如既往,闻以序的目光依旧黏在她的身上,似乎带了点别的东西。

  傅镇斯叼着糖棍抬起头。

  “坎贝尔,老师的头最近总是很疼,有些事情实在是想不清楚。”谢枕弦轻而慢地说道,语调优雅,冷淡道,抬手拒绝了坎贝尔着急的帮扶,“没到那种程度。”

  他继续道:“我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一天,你为什么会和她一起,出现在同一家拍卖会的现场。”

  坎贝尔的笑容不变,他优雅而有腔调地抿了抿唇,似乎正准备开口说话,但谢枕弦捏了捏眉头,挥了挥手,手指指向了坎贝尔身侧似乎一直在做透明人的闻以序。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存在感几乎约等于0的闻以序,深灰色的头发下,嘴角弧度勾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他正无声地对他们笑着。

  惊人的隐藏能力。

  见谢枕弦的手指指向闻以序,闻以序的笑容再次放大,让人怀疑他的笑容到底能放多大。

  坎贝尔完美无缺的笑脸终于卡顿。

  ——“老师,他能知t道什么,您问他不如问我,我才是您的弟子不是吗?”

  “不,就问他。”傅镇斯冷厉道,“我可不是你的老师。”

  他知道谢枕弦把自己留下的原因了。

  坎贝尔似乎想动,但他意识到,如果自己动一下,面对自己的将不是他可以在心里嘲笑无能的病秧子老师,而是真正有着十几年战场摸爬滚打经验的傅镇斯。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闻以序的身上。

  奇怪。

  明明是大好的晴天,也没有开冷气,但只要目光落在这位闻助理的身上,他们周边的温度却似乎凉了不只一点,不是冷,是凉。

  是深入骨髓的阴凉。

  令人遍体生寒。

  闻以序并不慌张,不紧不慢地抬起了头,遮挡着面目的刘海分开了些许,露出他毫无颜色可言的面庞,寡淡的眉眼同样显露了出来,和原先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并且被头发掩住了部分的粘稠感相比,如果说之前还只是胶水,现在他的眼神就像是黏糊恶心的鼻涕虫。

  “哈哈哈哈哈哈——”他癫狂地笑了起来,随后恢复了平静,“两位大人想知道的话,我当然会把关于一一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们……”

  “闻以序。”坎贝尔平静的声音有些波动,他带了些警告意味地说道。

  就好像是在警告他,这件事是他们两个一块干的,所以他也别想逃避责任。

  但闻以序完全视他为无物,只是道:

  “好像被威胁了,两位大人,可以坦白从宽吗?”

  “可以。”谢枕弦回答了他,攥着床单的手更加用力,带起大片褶皱。

  闻以序阴森森的声音响起:“两个大人都告诉我可以坦白从宽了,我有什么理由不坦白?我想和一一在一起,长久的在一起……一一……我只想要一一……但你,连这点指望都不愿意给我,你真的觉得我傻,连克隆体和真正的本体都分不清……那你就错了,坎贝尔……我可以背叛一一,我当然也可以背叛你,你觉得我背叛一次就不会再背叛了吗?”他说得颠三倒四,却又条理清晰。

  背叛,是背叛。

  闻以序背叛了时一。

  克隆人?

  “咔哒。”傅镇斯彻底咬碎了口里的糖果。

  ***

  我真的哭死,没想到有一天我真因公受伤了还能住进一家这么好的医院,谢枕弦对我真不错,但他对错对象了,我没有真的享受到这个待遇!全给克隆人享受了!该死!我恨!

  “诶,你不喝水了?”

  “喝个屁。”我冷冷道,“快点,我们找东西。”

  秦勉:“找什么……?”

  “关于omega养殖场在兽耳型omega的基因中注入了虫族基因的证据。”我对他恨恨地放狠话,“你敢藏私我现在就把你重新关回去炸死。”

  电视频道上标注着的日期让我浑身一颤。

  还有时间,我以为已经尘埃落定的审判官选举,还没有结束。

  与其期待那些人能发现那是我的克隆体,不如指望自己自救。

  等他们来,什么都***的完了!

  第133章

  我和秦勉将实验室翻找得一片狼藉,外面的声音开始变得喧哗,隐约可以听到大片的声音,我的耳鼓像是被打击鼓一样将心跳声放大,险些以为自己要耳聋。

  秦勉边翻找着抽屉和柜子把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弄到了地板上,他呼吸急促了起来:“时一!快点!别找了——他们发现我们了,反叛军的主要战力来了,再找我们就跑不了——!”

  我草,他们为什么会发现? !

  有什么没有发现的隐藏警报装置?

  他们比我想的要严谨。

  “我知道!我听得到!”我押着嗓子道,刚刚喝的水只能解燃眉之急,保证我不会被渴死而已,放慢,一切都在眼中变得清晰,无论是衣摆的划过的速度,还是秦勉呐喊的模样,都变得极其清晰,呼吸声似乎随着时间一起放慢:

  “找到了!我找到了!我们走!”

  ——现在,简单温习一下这个世界的世界观。

  这是一个其他星球倾全星之力供养一个星球[帝都星]的世界。

  为什么这么极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其他星球上的人就不是人了吗?

  联邦的教科书会告诉你答案。

  因为现在的科技只能勉强撑起一个防护罩来保护一个星球,只能保证一个星球不会被虫族所攻击,所以其他星球上的人们自愿留下人类唯一的火种,而联邦则高高在上派出身着机甲的将士们去拯救其他星球饱受虫族侵害的人类。

  无数先行者为之生为之死, 尤其是最有热血的初代先行者, 其中以联盟为代表,他们就像是不怕死的飞蛾一样扑向了剿灭虫族的征程。

  这个世界的英雄们视剿灭虫族为自己的己任,却在一次次剿灭虫族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少。

  虫族根本杀不完。

  人类对虫族的仇恨越来越深。

  这个世界的人类对虫族的痛恨高过了对天龙人阶级的痛恨,外部矛盾高于内部矛盾。

  如果有人得罪了天龙人,让他们下了台,那之后又有谁能派出机甲去拯救那些在荒星上艰苦求生备受虫族折磨的人类,如果没有天龙人,高昂的防护盾维修费谁来付,人类可以重建家园,但源源不断的虫族可等不了一刻半刻,科技会被带走,他们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抛弃的荒星。

  这就是现在这套制度虽然问题一堆,但依然能够运行下去的底层逻辑。

  我用力将一个实验记录本和实验样本全部抱在了怀里,心跳快到似乎要跳出我的嗓子眼,在最后起身的那刻,我抬头看到了电视屏幕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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