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竟是我老板[直播] 第1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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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思白看他。

  钱远新以为有戏,脸上笑容顿时洋溢起来,接着说。

  “郁设,要是我回去接手分公司的话,肯定什么好项目都给你。你知道我的,以前钱翀那小子有的,以后都是郁设您的,毕竟您现在是我们公司板上钉钉的第一人嘛。”

  “平时我也不会约束您什么……对,来公司就像回自己家一样就行!怎么方便,我就能怎么帮您。”

  “而且郁设,您这么想想,俗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季总肯定是会调回总部的,到时候,总部总会派个新总经理下去,与其到时候郁设您再去和新上司磨合,倒不如跟季总说一句,索性调我算了。”

  他上来就急匆匆地说了这么一长串,郁思白开始只是猜测,现在几乎已经确定了。

  钱远新当时调去总部的时候,那可是欢天喜地的。现在却突然这么紧巴着原来的职务,恐怕就是已经被架到了岔路口上。回不了沪市,等待他的恐怕是他更不能接受的调任。

  可是来求他?这也太病急乱投医了吧。郁思白皱了皱眉。

  “所以郁设,您看我回沪市这事儿……”钱远新弯了点腰,呵呵笑着。

  郁思白眉头又松了。

  ……不得不说,被原来讨厌的上司巴结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挺爽的。

  但这事儿他可办不了。就是能办,也不会办。

  哪怕是为了刚跳槽的地中海于设着想,他不坑钱远新一把都算好了。

  于是郁思白简单道:“沪市的事儿和我没关系,我不会留下。”

  钱远新愣了下。

  这意思是,会跟着季总一起走?

  那可麻烦了。

  他心里当然是想把郁思白留住的。

  一则,郁思白的赚钱能力他再清楚不过,钱远新是想回去,但也想赚钱啊。

  二则,要是把郁设留在沪市,那不就相当于,他跟季闻则那边永远有一个铁关系吗?

  嗯……当然,如果哪天他们闹掰了,那可就不怪他断尾求生了。钱远新想。

  这么一琢磨着,钱远新就苦口婆心地劝道。

  “郁设,我跟你说掏心窝子话,首都不好混。初来乍到,做什么真的都是事倍功半,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啊郁设。要我说啊,郁设你还不如留在沪市,如果想常在京市呆着,也没关系啊,沪市这边,咱们也可以挂个名嘛……”

  郁思白古怪地看着他,还没开口,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谁说京市不好混了?”

  郁思白回头,就看见自己人高马大的师兄昂首阔步走过来,师兄眉头一皱,时间倒退二三十年,还没扫/黑/除/恶的时候,这都得被人怀疑是道上的人。

  师兄大步走过来,厉声道:“请问您哪位啊?来挖人的?沪市?沪市有什么好的?”

  钱远新愣了一下,只觉得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有点眼熟,但一下又想不大出来。他心知京市这地儿,是掉下块石头也能砸到几个大佬的地方,既然眼熟,他就更是放低了姿态。即便他觉得此刻被自己曾经的下属看着很是丢脸。

  钱远新陪着笑问:“您好,您好。我是郁设的前上司,这不是正巧碰见了,就来叙叙旧,说不定以后还能有幸回沪市一起共事。您是……?”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这位眼熟男子声音略高了些,惊道。

  “是你?!”

  嚯,这是认识我?

  闻言,钱远新的脊背立刻挺直了些,嘴角咧开更深的笑容,心里正琢磨着接下来该如何把话题进行下去,就见不远处一个背着手的老人被这声吸引来视线。

  钱远新看了一眼就顿住——他认识这个老人。

  或者说,在建筑、设计行业呆过的人,就没有不认识这位老人的。

  这可是在国际上屡获大奖,世界范围内提起来都是鼎鼎有名的国宝级设计大家!

  庭季前些年有幸跟这位老人家合作了一次,钱远新费劲巴拉才争取到了远远看一眼的机会,之所以印象格外深刻,是因为他们季董见了这位老人,都得弯腰握手,当个晚辈。

  钱远新顿时站得更直了,面上表情也有些讪讪。以为是这高壮男人声音太大,吵到了这位大佬,自然没什么替他道歉的意思,便赔了个笑,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哪知道那高壮男人和老人对视了一眼,竟是认识的,一眼过后,老人家竟然直接迈着步子往这边走过来了。

  钱远新顿时一惊,心跳加快,不由得想:难道我的机遇终于要来了?!

  狂喜之下,脸上的笑容都不用刻意去挂,就已经像朵春光灿烂的大花。

  “老先生……”

  老人打断他的客套:“就是你当年把他挖走的?”

  郁思白看着老师一把年纪,还龙行虎步地走过来,脸上不由得露出欣慰的表情。

  怪不得老头还能追着师兄屁股踢,想必也是这些年锻炼的好。

  师兄,辛苦了!

  心里正感慨,就听见老师对着钱远新,面无表情地就说了这么一句。

  ……嗯?

  以前老师对他经济拮据的事儿略知一二,对他要去工作也表示理解,但三令五申让他留在京市,这边遍地都是师兄师姐,有个什么事儿也好帮衬。

  但最后他还是被庭季的薪资勾着走了人。

  没想到老师还把这件小事儿记了这么多年啊?!

  郁思白脸上有点臊,下意识开口:“等下,老师——”

  老头哼哼两声,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诶……”郁思白久违地缩了下脑袋,余光看见高大威猛的师兄,竟然也和他做了个同步的动作。

  师兄弟对视一眼,又默默移开。

  这么几个互动下来,钱远新就是个瞎子,也看得出来,郁思白恐怕是这位的学生。

  钱远新本就不大的眼睛,从未睁得这么大过,带着震惊和不解看向郁思白。

  不是,你当年也没说你老师是这位啊?

  你不是本科生吗?你不是,就是个普通的清大本科生吗?!

  怎么会蹦出个这么大的老师……?不可能吧。

  钱远新现在心神俱震,颇有种自己曾经抱了块金子,却当成转头随手丢了的感觉。因而又有些将信将疑。

  对,不可能的!

  但没关系……这不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么?现在正是他认识这位老先生的好时候!

  于是钱远新强自镇定下来,收回视线看向老人,做出彬彬有礼的靠谱样子道。

  “您好,对,我是郁设的前上司。把他从设计院带出来的,很荣幸跟您……”

  “哼哼。”老头冷笑。

  “就是你用钱把我学生骗走的是吧?”

  对方语气里的兴师问罪毫不遮掩,嗡的一下,钱远新只觉得当头一棒,心头只剩下两个大字。

  啊?

  完了。

  头脑昏涨间,他心里还残存的幻想脱口而出:“郁设,你是……?”

  做了将近两年的上下级,郁思白此刻竟然没能一下子理解钱远新的意思。

  ……也是,他要是能和钱远新沟通如此无障碍,他在庭季的工作体验想必能好不少。

  但令他意外的是,他已经七十古来稀的老师竟然理解了。

  老头闻言,又是更重的两声冷哼,瞪了眼郁思白,骂他。

  “你看看你看看,不读研,走出去连报个老师的名号别人都不信你!”

  师兄弯腰,附耳到郁思白旁边道:“老师也这么跟研究生学弟说的,说不读博,以后走出去报老师的名号都不好意思。”

  师兄弟二人蛐蛐两声,就听老头已经把枪口对向了钱远新,眉毛倒竖。

  “在我手底下干过的就是我学生。”老头说话掷地有声,“他就算被你骗去做了两年烂东西,也是我学生。他回京市,天经地义。”

  那神情,颇有“谁要是再从我手上抢人,老头也略懂些拳脚”的架势。

  钱远新哪里被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落过面子?什么叫“骗去做了两年烂东西”!这老头骂他,还连带把他学生自个也骂进去了?哪有这样的!

  心里愤愤想着,钱远新扭头就看向郁思白。却发现,向来一张冷漠脸的青年,此刻嘴角竟然挑起了些,就这么看过来,显得讥讽万分。

  这么一个表情,成了压垮钱远新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终于再也站不下去,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转身就走。

  刚背过身,他心头就升起后悔来,因为他隐约听见周围的宾客窃窃私语。

  “这谁?这么给老先生甩脸色。”

  “好像姓钱,走别的渠道进来的,攀关系没成吧。”

  可走出去的步子泼出去的水,钱远新就是再后悔,也没法现在转过头去,在别人面前刷一波礼貌值了。

  更何况光是没把住郁思白这块金疙瘩的事儿,就足够他回去悔得肠子都青了。

  钱远新埋头就走,背影逃也似的,引来路人几声遮着嘴的轻笑。

  郁思白却半个眼神都没给他,直直看着老师的背影,脑海里全回荡着老头刚刚的话。

  ——“他就算被你骗去做了两年烂东西,也是我学生。”

  对亲近的人来说,老头的脾气着实算得上古怪,偶尔会显得古怪得可爱,但大部分时候,还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当这种古怪是为你出头,是冲着别人去、甚至那是你不喜欢的人的时候,就只让人想要拍手叫好了。

  “老师——”郁思白难得拖个长音喊老头。

  “哼哼,现在知道喊老师了。”老头手一背,自是一番世外高人的气度,但扬起的脑袋却明显表现出,他对学生的呼喊声十分受用。

  见没什么事儿,师兄深知自己再待下去,百分之百会滋生祸事,被老师一顿骂,于是麻溜地先行滚蛋了。

  只留了一条小郁尾巴,亦步亦趋地跟着老头。

  一老一少,一个中山装,一个国风刺绣衬衫,倒真是一幅和谐的画。

  老头暴走了一会儿,消了气,才扭过头,终于好好地从头到脚把这个曾经最小的学生打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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