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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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理由创始人沈商年清清嗓子,又掩盖性地喝了一口营养快线。

  出大门的时候,他随手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里。

  靳言提前约好了餐厅,沈商年今天开车来的。

  他走到今天开的那辆黑色跑车前,才发现旁边停着的那辆车是陈之倦同事的。

  他刚才走在两人后面听了几句话。

  那个同事的小闺女今天晚上满月宴,邀请了不少人。

  两辆车驾驶座车门和副驾驶座车门正好对着。

  沈商年伸手正准备拉开车门的时候,身后那人沉沉地喊了他一声。

  “沈商年。”

  沈商年睫毛颤了一下,心脏忽然跳得更快了。

  他猛地转头,“怎,怎么了?”

  看着他幅度略有些大的动作,陈之倦下意识又退了一步。

  陈之倦垂着眼,语气冷冷淡淡道:“你在发烧,你知道吗?”

  沈商年怔愣一下,“我已经退烧了。”

  陈之倦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绯红的脸颊,乌黑眼瞳里水光明显,唇色是病态的苍白,耳尖其实也有些红。

  “随你便。”

  扔下这句话,他上了车。

  那辆车率先开走了,沈商年拉开车门,原地发愣。

  靳言欢快地问:“怎么了?”

  沈商年抿了一下唇,犹豫两秒,眉眼冷清,“你应该有驾驶证吧。”

  靳言连忙点头:“有的有的,兄弟。”

  沈商年说:“你来开吧。”

  靳言脑子非常光滑,根本没问为什么,直接道:“好的呢,我来开。”

  两人换了位置。

  靳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墨镜,双手拍了拍方向盘,并且吹了吹额前的刘海:“现在由驾驶车龄八十年的小靳师傅为您服务。”

  沈商年头有些晕,系上安全带靠着真皮座椅,扯着唇意兴阑珊地笑了一声:“傻逼。”

  靳言约的这家餐厅是一家新开的餐厅,宣传力度很大,但是每日只供八十桌,再加上价格昂贵,能预约进来的都不是一般人。

  像这种餐厅靳言基本都不怎么遮,只戴了个口罩。

  他们的桌号是十三号。

  十三号桌在窗边,三十层的窗外景色很好,北城的繁华一览无余。

  也就是现在天还没有黑透,天黑透的时候,华灯初上,各种灯光汇聚成河,这时候才是最漂亮的。

  等了十分钟,菜就开始慢慢上了。

  靳言一边拿着勺子喝甜汤一边问:“老板,你是不是跟陈医生吵架了?”

  沈商年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顿,随后他又装作平静:“为什么这么问?”

  靳言:“今天下午在电梯里遇见的时候,都没打招呼呢。”

  沈商年垂着乌黑睫毛,眉眼在头顶水晶吊灯的映衬下,像琉璃一般剔透苍白。

  他低声道:“吵架不是很正常吗?”

  第75章 只是吵架

  “倒也是。”靳言表示赞同,“人跟人之间有过一点零星片段就好了,哪有什么天长地久。”

  沈商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温水润了润嗓子,“只是吵架。”

  这话说的倒是挺有意思的。

  靳言拖长腔“嗷”了一声,“那就是会和好的意思呗,等一个破冰的机会。”

  沈商年没吭声。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去破冰。

  和好以后,继续当好朋友吗?

  他能当好这个好朋友吗?

  好像不太能。

  那怎么办呢?

  沈商年长这么大,头一次陷入爱情的旋涡,却不得要领,连去哪里都不知道。

  “两位这边请。”

  服务员甜美的声音响起,她引着两位客人坐在了隔壁桌。

  沈商年低头喝了口甜汤。

  甜汤是这家的招牌,甜而不腻,确实挺好喝的。

  一口刚咽下去,就见靳言一脸吃惊地伸长脖子看着隔壁那一桌。

  “怎么了?”

  沈商年好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就见隔壁桌坐着两个眼熟的人。

  一株陈年绿茶。

  一个疑似喝多酒了感冒的人。

  孙鹤炀也看见了他们俩,估计是没想到事情能这么巧,僵硬在椅子上,仿佛一块冰雕,一言不发。

  靳言不认识谢京亦,只下意识扯着嗓子问:“小炀老板你不是感冒了吗?”

  孙鹤炀继续僵硬,仿佛失去了语言系统。

  反倒是谢京亦顿了一下,他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说:“你感冒了?”

  孙鹤炀嘴角抽动了下,“应,应该吧。”

  沈商年嗤笑了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你之前不是说要报警抓他吗?现在怎么跟人家一起吃饭了?”

  孙鹤炀磕磕巴巴道:“之前是个误会……”

  沈商年拖长腔:“哦……那你不是喝酒喝多了吗?现在怎么看起来这么精神?”

  孙鹤炀忍了半分钟,最后没忍住,从座位上猛地起身,勾住沈商年的脖子。

  他这个动作把两边的服务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客人吵起来了,下意识就要找保安。

  靳言连忙制止:“这俩人是朋友,闹着玩呢。”

  勾到沈商年脖子的时候,孙鹤炀才察觉到不对劲。

  他很快松开了手,又摸了一下沈商年的额头。

  摸完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耳垂,脖颈。

  看见他这些动作,谢京亦眼皮一跳,连忙凑过来准备抓孙鹤炀回去。

  他圈住了孙鹤炀的手腕,“吃完饭再说吧。”

  孙鹤炀挣脱开他的手,没搭理他,只一脸凝重地看着沈商年:“你发烧了,你没感觉吗?”

  沈商年确实有点头晕,但是好像又不是那么晕。

  “还好吧。”他声音有点哑,“我没什么感觉。”

  孙鹤炀啧了一声,催促他:“吃完饭赶紧回家吃药,吃完饭躺着休息休息吧,我明天去上班。”

  孙鹤炀被谢京亦拉回去了。

  靳言看着沈商年,他脸颊确实有点红,但是靳言没想太多。

  主要是沈商年这人一向能忍。

  他以前上学时候跟人打架,胳膊上挨了一刀,刀口不深,但是血一直缓慢地流。

  他害怕被陈之倦知道,愣是套了一件厚外套,去找班主任求了半天拿到一张请假条,班主任签完字又去找了年级主任签字,最后才顺利出了学校。

  出医院的时候,袖子都被血浸湿了。

  他去了附近的医院包扎,包扎的时候医生还唠叨他,让他下次早点来,不要觉得刀口小,马上就要失血过多陷入昏厥了。

  明明就是不舒服,他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没有肢体接触,靳言根本看不出来沈商年发烧了。

  他有点自责:“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沈商年摇摇头,“小事情,发烧而已。”

  靳言依然闷闷不乐。

  沈商年叹了口气,说:“真没什么的,我没那么娇气。”

  从小到大,家里没人关心他的,他也不是那种能主动说“我有点难受”的性格。

  “……好。”靳言应了一声。

  吃过饭,靳言立马就开着车送沈商年回了家。

  沈商年下车后,犹豫了下,说:“这车你先开着吧。”

  “不不不。”靳言疯狂摇头,“我还是打车回去吧,这车太贵了,你不在旁边,我可没胆子开。”

  天色将黑,小区里逐一亮起来路灯。

  一只流浪猫叼着半根火腿肠,跳进了灌木丛里。

  冷风吹来,沈商年下意识缩了一下肩膀,“没事,坏了也没事。”

  “我害怕呀。”靳言笑眯眯道,“老板心意我领了,但是我一个真不敢开。”

  “那行吧。”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商年也没再强求。

  他坐电梯回了家,打开门换上鞋。

  灯刚打开,小猫就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

  沈商年没抱它,“等一下再抱嗷。”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不适感全部涌现出来。

  他往沙发上一躺,心脏跳得很快,浑身都在抖,眼皮很沉,眼眶酸疼。

  他莫名想到了今天下午在停车场的时候。

  陈之倦看他的样子。

  单眼皮总是显得人会冷漠一些,他的唇形还比较薄。

  往常时候他看向沈商年的眼神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现在却一样了。

  像一块冰,握在手里发麻发冷。

  沈商年浑身难受,脑子难受,心脏更难受。

  他正准备回房间裹着被子睡觉时。

  门铃却突然响了。

  电子门铃声惊动了小猫。

  小猫仿佛一道金灿灿的闪电,一秒窜到了门边。

  这么晚了……谁会来?

  沈商年迟钝地想着,踩着拖鞋走向门口的方向。

  ——

  没有在故意拖节奏啊,我个人蛮喜欢这种酸甜的情节,而且我本人觉得兄弟情变质不是说变就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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