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但规则之主 第2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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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之前就是这样去接我?”

  谢闻渊:“对。”

  陈恪在暗影里,看到周围的空间被扭曲拉伸,仿佛身处于虫洞之中,周身景色被扭曲成了无数彩色线条。

  一次奇特的体验。

  夜晚的沙漠温度很低,但陈恪和谢闻渊准备齐全。

  陈恪和谢闻渊坐在火堆旁,旁边就是管钳搭建的帐篷。

  谢闻渊往火堆里面添了一些燃料。

  陈恪则是仰头望向天空。

  上面星星点点,和昨天的夜晚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不知道,明天的夜晚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陈恪能够感觉到,那股心悸感越来越强了。

  以他们的速度和行进距离推算,此时应该已经走了很远的距离,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依旧还没有走到关键的位置。

  就好像,母树是突破了空间的存在。

  他们的感知清晰无比,但不得其法,找不到真正的母树所在地。

  他以前从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这几天的经历比他想象中要丰富得多。

  无论是异国他乡的景色,亦或者是遇到的截然不同的人文风光。

  这些他曾远离的体验,此刻都鲜活了起来。

  即便路途危险,但陈恪还是认为不虚此行。

  “感觉怎么样?”谢闻渊将水壶递给陈恪。

  这几天虽然有遇到污染物,但陈恪的精神状态倒是不错。

  陈恪接过喝了一口,将水壶递给谢闻渊。

  “还可以,能感觉到就在附近了。”

  谢闻渊极其自然地接过水壶,唇印恰好覆在陈恪触碰过的位置。

  陈恪望着跃动的火焰:“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谢闻渊敛眸。

  他能察觉到母树对自己的呼唤。

  母树似乎不再是一个彻底没有情绪的能量体。

  在自己离开后,它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青年的眼瞳里仿佛有星光闪烁,跃跃欲试,全然没有对于未知的恐惧。

  他是自由的,任何人都不能将他禁锢——包括陈恪自己。

  谢闻渊收回视线。

  出乎两人预料的是,一夜过去,他们居然没有遇到几个污染物。

  偶有小型污染物靠近,甚至不用陈恪出手,管钳出动,直接加餐成了夜宵。

  吃完,管钳舔了舔嘴,帐篷身体猛地一收,重新变成了一把管钳的形状,落在了陈恪的掌心里。

  它“叽叽”两声,仿佛是在讨要夸奖,却被谢闻渊一个眼神扫了回去。

  这东西吃得越来越多,能力越来越强,也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管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了个冷战。

  谢闻渊的暗影包裹住了陈恪,两人再次踏上旅途。

  但,两个小时后,两人依旧一无所获。

  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风,黄沙漫天,能见度也渐渐降了下来,几乎看不到三米之外。

  沙子刮在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能感觉到细微的刺痛。

  陈恪压低帽檐,对谢闻渊说:“试试不用能力吧。”

  管钳在前方撑起屏障,抵御风沙。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每一步踩下去,松软的沙土就会陷下去。

  比陈恪想象中更加耗费体力一些。

  就在他们脚踏实地行进时,那些蛰伏的污染物再次出现了。

  一道道黑影无视风沙肆虐,一道道声音宛如索命锁链。

  “为什么不来救我?你明明可以……”

  谢闻渊眼神一厉,暗影瞬间将那些黑影吞噬、碾碎。

  这些污染物的身影越来越多,轮廓也愈发清晰了起来。

  不是错觉,他们正在接近母树。

  不知跋涉了多久。

  风声,毫无征兆地停了。

  陈恪停下了脚步。

  管钳收起来遮挡的黑色屏障。

  望着眼前的一幕,陈恪微微睁大了眼睛。

  繁茂的灌木郁郁葱葱,浓绿的草甸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

  眼前竟然是一片绿洲!

  -

  又是一场并不轻松的战斗。

  沙船的公共休息室,墙面用木板潦草地钉着,墙前面是一众神色严肃的旅客。

  正在这时,导游和觉醒者从甲板上走了下来。

  见他们回来,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这次时间好久。”有人抱怨道:“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导游苦笑一声:“这才是正常速度,先前的来路,主要是因为有另外两名觉醒者帮忙。”

  他不说话了,周围的人也都沉默了下来。

  “他们是去沙漠之心了?”有人的声音艰涩。

  导游点点头,坐在了座位上,拿出杯子喝了一口水,“对。”

  “沙漠之心是什么?我在网上看到它的消息很少,为什么会被称为沙漠之心?”

  导游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注视着那一双双好奇的目光。

  “那是一片绿洲。”

  所有人都发出了一片惊呼:“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去看看?多好的旅游景点?”

  “要去你们去,”导游瞪了他们一眼:“虽然是绿洲,但那可是一片死地。”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导游的话是什么意思。

  绿洲不应该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吗,他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导游摇摇头,声音带着寒意:“大污染之后,那片绿洲就消失了。”

  -

  这片绿洲无边无际,铺展至视野尽头。

  可陈恪却发现,这里虽然绿意盎然,但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

  明明是真实的绿植,却没有任何“活着”的感觉。

  明明是真的,却像是假的。

  指尖捻碎一片叶子,没有汁液渗出,在被揪下来的时候,便会迅速地枯萎。

  陈恪站起身凝望这片绿洲。

  在这里,那股源自母树的召唤感前所未有的强烈,甚至从未这么强过,但问题是,依旧无法定位祂的确切位置。

  他下意识地望向谢闻渊,却发现对方垂首,正凝视着脚边一截树根。

  陈恪微征。

  沙漠里长树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在这样死寂的环境下?

  但谢闻渊的脚下,却偏偏有一节树根。

  这截树根毫不起眼,几乎与周围虚假的绿色融为一体。

  有什么念头在陈恪的脑海里闪过。

  正在陈恪即将抓住的时候,他的脚下突然波动了起来!

  陈恪瞳孔一缩,本能地向后急跃。

  然而落脚之处,脚下的地面同样变成了波动的样子,就仿佛踩在了充水垫之上。

  在他的眼前,所有的灌木、草丛、远处的水池,一切都仿佛正在溶解的蜡笔,深深浅浅的色彩交织流淌。

  紧接着,所有绿色被一种浓重、破败的灰绿色取代。

  混沌、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与乐土的气息相似,却更为纯粹原始。

  他们应该已经找到母树的所在了。

  即便是很淡,但谢闻渊依旧能够感受到那一声声的呼唤。

  那是母树在呼唤自己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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