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俄罗斯当倒爷 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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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直和郑小伟面面相觑。
  耿直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咋啦,你家嫌你光吃不干,也把你撵出来了?”
  “原来你就是耿直,我还当是谁呢,真有本事,连姓都改了。”
  趁何长宜不在,郑小伟换了一副面孔,盛气凌人地说:
  “你当我是你啊,家里什么时候也少不了我的一碗饭,要不是你爸说让我来国外学习学习,将来回去给他帮忙,你当我想来这连个舞厅游戏厅也没有的烂地方?哼,你爸嫌弃的是你,可从来没嫌弃过我这个亲侄子!”
  耿直气道:“那不是我爸!我和他没关系!”
  郑小伟轻蔑地上下打量耿直。
  “我叔不是你爸,那你是你妈找野汉子生的不成?”
  耿直暴怒,抡起拳头就要揍郑小伟,结果对方比他高壮,反而被打了回去。
  郑小伟将耿直压在了地上,他忌惮何长宜,没敢像以前似的抡王八拳,威胁道:
  “你要是听我的,我就告诉我叔,将来让你回国;你要是不听我的,你就一辈子别想回老家!”
  耿直死死瞪着郑小伟。
  “我才不回去!那不是我家!”
  郑小伟放开耿直,拍拍手站了起来,不屑道:
  “你就闹吧,当心我叔彻底不认你这个儿子,以后你埋都埋不进郑家的祖坟。”
  耿直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我不是你们郑家人,我和你们郑家没有关系!”
  郑小伟嗤之以鼻。
  “还没关系,说得好像你小时候没吃过我妈做的饭,没在我家住过似的。行了,这么大一个人还幼稚,赶紧的,何老板让干什么活,干完了我还有事儿。”
  耿直气得直喘粗气,不理解老板为什么要同意让郑小伟来帮忙。
  可再想一想,他和郑小伟有什么区别,都是被姓郑的老东西强塞过来的包袱,对于老板来说多一个少一个没差别,不免有些沮丧。
  他没精打采地将郑小伟领到仓库,指了指今天刚运到的货包。
  “把货包拆了,东西分类放到货架上,没了。”
  郑小伟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满地一人高的货包,再看看高度到天花板的货架。
  “我是来当倒爷,不是来当苦力的!”
  耿直没好气地说:“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回国,不差你这一个!”
  他说完便自顾自地开始拆包,郑小伟吃了个瘪,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拉过货梯,开始往上面摆放货物。
  “我真是猪油蒙心才信了你爸,狗日的,对自己儿子都不好,还能对我这个侄子好到哪儿去……哎哟!”
  郑小伟一声惨叫,原来是抱着货物时没踩稳梯子,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耿直绷着脸拆货包,心里笑开了花。
  活该!
  私下里,何长宜让耿直看好郑小伟。
  “说实话,我不信你这个堂兄,但没办法,郑厂长开了口,我要是驳了他的面子,回头他就该给我下绊子,只能先委屈你了。你平时多留个心,要是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就告诉我,咱们店不能有害群之马。”
  听到何长宜的话,耿直的眼睛一下就亮起来了。
  原来在老板的心中他和郑小伟是不一样的!
  “放心吧老板,我一定替你好好看着他,就算当内奸也没关系!”
  何长宜:……
  何长宜大力拍了拍耿直的肩膀。
  算了,虽然孩子傻了点也不会说话,但孩子心是好的。
  “还是多看看语文书吧,内奸不是用在这里的。”
  耿直很好学,立刻追问:
  “那要用什么词?特务?奸细?还是间谍?”
  何长宜:…………
  这时,被她支使出去的郑小伟刚好回来听到耿直的话,还没弄明白前因后果,先习惯性地鄙视道:
  “没文化,那叫克格勃!”
  何长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她真是谢谢郑厂长了,千里迢迢送来一对卧龙凤雏。
  正当何长宜忙着生意上的事时,严正川等人完成了列车抢劫案的收尾工作,在逮捕了余下几名在逃的嫌犯后,将要押送全部犯罪嫌疑人回国。
  这可是个不小的难题。
  由于中峨两国没有引渡条约,也没有警察合作机制,严正川所带领的侦查小队是以私人身份进入峨国,非公开地参与了案件的侦查工作。
  虽然两国之间有默契,决定将列车抢劫案的犯罪嫌疑人秘密送回钟国接受审判,但怎么将人运回去是一件难事。
  首先,严正川等人不能以警察的身份公开行动;其次,不能让犯罪嫌疑人在回国的路上脱逃;再次,在没有离开峨国境内时,不能被沿途的不知情警察阻碍行动。
  当初周诚仅押送蔡才书一人回国就废了大劲儿,又是由何长宜办理一张精神病诊断证明,又是借用安德烈的警察身份来狐假虎威,好不容易才摁住了不安分的蔡才书。
  而蔡才书只是一个没见过血的诈骗犯,论起危险性,远比不上列车抢劫案的嫌犯们。
  如何在不惊动当地警察的前提下将这帮人完整地带出峨国?
  想到这个问题,严正川就有些犯难。
  周诚积极为领导排忧解难。
  “严队,要不咱们也找医生开几个精神病诊断,再让那个负责人派几个警察来送站,我就不信这帮犯人还敢跑!”
  严正川瞥了他一眼。
  “一个车厢住了十几个精神病,你这是在坐火车,还是把精神病院开到火车上了?你是怕峨罗斯人发现不了问题吧。”
  周诚语塞:“那要怎么办?”
  严正川叹了口气。
  “只能联系咱们国家的铁路局,看看能不能在火车上专门腾出来一列车厢。”
  周诚小声地说:“那不还是有可能被发现嘛……”
  严正川也头疼。
  现在国际环境不好,上级要求他们务必要低调行事,特别是不能被那帮跑得比兔子都快的欧美记者听到风声,不然天知道他们能炮制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奇文。
  比方说“莫斯克密会京城特使,疑似重返社会主义阵营”;又比方说“钟国秘密警察赴远东押送政|冶|犯”。
  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但峨罗斯现在国内政局混乱,中央对地方的掌控力被极大削弱,别说这次莫斯克不会向火车沿途发布行政命令,即使下发了命令,有多少城市会听从还是一个未知数。
  严正川也只能寄希望于不会有沿途警察多管闲事。
  但有句老话叫“怕什么来什么”,以严正川多年的工作经验来说,有时事情就是这么邪门,越是不想发生,最后越要发生。
  他正为此而头疼时,何长宜来上门拜访了。
  她从报纸上得知列车抢劫案的嫌犯已经全部捉拿归案,猜测严正川等人将在不久后回国。
  虽然严警官有待提升语言使用技巧,但当初在乌拉尔旅馆时,他毕竟帮过何长宜的大忙,即使何长宜恨不得给他下哑药,也只能想想而已。
  唉。
  要是严警官不会说话就好了。
  多好一同志,怎么偏偏长了张嘴呢。
  在全部嫌犯归案、没有监视之虞后,严正川带人重新住回了大使馆招待所,在听大使馆的守卫说门口有个叫何长宜的女同志来找时,他还没怎么着,手下的一帮队员先沸腾了。
  “何长宜?是小周之前说的那个女倒爷吗?”
  “她来干嘛?找我们卖货不成?”
  “你这思想太狭隘了,人家就不能是爱国华侨来慰问人民公安吗?”
  一群人中,周诚最为激动。
  “何姐来了!让开让开,我要去接她!”
  几个凑热闹的小年轻立即跟上。
  “带上我,我也去!”
  与此同时,屋里的人也乱作一团。
  “周诚,等等,你先别带人进来,我还没穿上衣呢!”
  “这是谁的袜子啊?怎么塞我帽子里了?”
  “快快快,把地扫一下!垃圾桶在哪里?!”
  当何长宜被簇拥着走进房间时,侦查小队的成员们个个衣冠楚楚,屋内一丝不乱,空气中甚至有疑似香水的气味。
  不过何长宜眼尖,一眼就看到沙发下露出来的半只袜子。
  严正川轻咳一声,一脚将露馅的袜子踢到了沙发底下。
  何长宜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一段时间没见,上次见面还是在乌拉尔旅馆的尴尬场面,何长宜和严正川不冷不热地寒暄两句,两人都感觉话题推进得有些艰难。
  幸好有周诚在,他热情地插进来,高高举起手上的袋子,兴奋地说:
  “何姐给我们带了火锅!”
  准确地说,何长宜带来的是火锅底料以及麻酱、腐乳、韭菜花等蘸料,还有在莫斯克很难买到的羊肉卷、干香菇、腐竹、豆腐皮、粉条等配菜。
  一瞬间,吃峨国饭快吃出工伤的队员们沸腾了。
  “唉呀妈呀,可算能吃上顿人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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