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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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里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埋着脑袋,一声不吭地被程野牵着往宠物医院走。
  上回给小狗检查的医生领着两人往诊室走。
  程野抱着里里坐在椅子上,医生拿着表在记录基本情况。
  狗的注意力难以集中,不断用鼻尖去蹭桌上的塑料仙人掌。
  医生记录完后,停下笔,检查了遍里里的伤口,点头道:恢复得很好。
  带里里做了轮检查,得到健康的报告单,程野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人一狗在宠物医院走了一遭,出来时恰巧赶上了饭点。
  程野早安排了晚餐去处,是给里里勇敢来医院的奖励。
  刚离开医院,小狗便迫不及待拿鼻尖蹭了蹭程野的手,扬起头,将颈链更加清晰地呈现在程野视线里,示意他遵守承诺。
  该松开了!
  程野没看见。
  他估错了时间,检查花费的时间比他想得要多,从宠物医院到餐厅也有段距离。
  他正在给李泊打电话,问对方还要多久过来。
  里里焦急地绕着程野转,见他不理自己。
  于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又生气又委屈。
  程野坏!!
  此时正值下班时间,来往路过的人多。
  看见狗赖在地上大叫,以为有人在虐待狗,不断有好奇的视线望向这边。
  程野挂断电话,看见狗正趴在地上,以为它在故意闹。
  他实在不喜欢这种被人打量的感觉,攥着田园犬的狗绳,用力往上提了下,想让狗站起来。
  但小狗没料到这个动作,被人大力提起来时,显然愣了下,下意识张嘴大叫了一声。
  一时间,停留的视线翻了一倍。
  好在李泊这会儿将车开了过来,程野得以避开路人的视线。
  李泊浑然未觉一人一狗间僵硬的氛围,见程野绷着脸、面色难看,以为是里里的检查结果不好,闭上了嘴。
  按照提早规划的行程,李泊换了条道,准备开往早就预订好的餐厅。
  车开到半途,一直沉默的程野忽然出声:回家。
  李泊虽疑惑,但作为程野的助理,他只需听从指令,不该提出疑问。
  于是应了声,换了条道,往程家的方向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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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程野有病
  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徐叔听到屋外的动静,出来接人。
  他早就接到少爷的电话,说晚餐不回来吃了。
  没想到程野会回来这么早。
  更加怪异的是。
  少爷兀自下了车,大力甩上车门,径直往屋里走了。
  徐叔不明所以,看见程野消失在视线尽头,转过身来,问驾驶位上的李泊,李助理,里里呢?没带回来吗?
  李泊还没说话。
  后座的车窗上多了张小狗脸,皱巴巴地揉成一团,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珠。
  徐叔忙开门,把关在后座的小狗放了出来。
  小狗没精打采地垂着脑袋,脖子上系着的狗绳垂落在地。
  任谁都能看出,吵架了。
  徐叔用眼神询问李泊。
  李泊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临走前,他告知徐叔:都没吃饭呢。
  徐叔点头,捡起狗绳垂落在地上的那段,解开狗的脖套,拍了下他的头,笑着轻叹口气,进去吧。
  他给里里倒了半碗狗粮。
  又进厨房煮面,打算做好后,给程野送上楼。
  小狗在原地坐下,一动不动待了半分钟,忽然站起身,伸出一只爪子,将碗往前推。
  直到费劲地将碗推到了楼梯旁,才收回手。
  期间没有控制住力气。
  运碗这一路上,碗被碰倒了好几次,留下了一条由狗粮断断续续铺成的小路。
  阿姨们不在老宅留宿,做完晚饭后,被程家安排的司机送回家。
  徐叔和杜宾犬在看电视,一时间也没人注意到这边地面上的惨状。
  直到程野下楼喝水,站在楼梯上,将地上散落的褐色颗粒收尽眼底,一眼就锁定了罪魁祸首。
  从外面带回家的气卷土重来。
  程野深吸一口气,压着声冷笑:除了捣乱,你还会做什么?
  被骂了。
  小狗呆呆地看着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程野从楼上走下,没有一丝停留地从它身边走过,它才猝然反应过来,忙追了过去。
  程野去杂物间拿工具,回到客厅,给狗收拾残局。
  里里跟了他一路,都没见他有停下来的迹象。
  于是故技重施,趴在了程野的鞋子上,发出小声的嗷呜声,仰着脑袋,露出祈求的目光。
  奈何程野仍在气头上,看都没看一眼,拎起田园犬的后颈。
  伴随着一句不耐烦的滚开,狗被放到了一边。
  里里在程家待了半个月,从来没有被程野这般对待过。
  一时间难以适应这种巨大的落差,保持着被拎开后的状态,愣愣地站在原地。
  程野打扫完残局,洗完手去厨房接了杯水。
  出来时,看见田园犬还立在原地,一副失了魂的模样。
  他只看了一眼,就偏头错开了视线,绕过田园犬,大步上楼。
  为什么会这样。
  田园犬难过地想,程野又讨厌它了。
  沙发上的徐叔叹了口气,嘬嘬两声,唤狗过去。
  里里犹豫了几秒,磨磨蹭蹭走了过去,蹲在徐叔脚旁,难过溢于言表。
  杜宾犬阖起的眼懒洋洋地睁开,灯光映进眼底,折射出清醒的光亮。
  它并没有在睡觉,这个家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徐叔上了年纪,遵循着极规律的作息,一到八点半,就关灯回房间休息。
  黑暗中。
  杜宾犬的眼睛幽幽发着光,一副过来人的前辈姿态,知道为什么程野会骂你吗?
  里里难过地想了又想,想出了原因,因为我捣乱。
  不全是因为这个。杜宾犬神神秘秘地凑近。
  因为他有病!
  有病?里里跟着念了一遍,视线紧紧望着对方,声音里不免透着一丝紧张,程野是生病了吗?
  杜宾犬点头。
  里里猛地站直,急忙追问:是什么病啊?
  杜宾犬其实也不清楚,只是偶然听徐叔提过一嘴。
  此时里里继续追问,它一时间竟想不起来,在脑海里回忆,等会儿啊,你让我想想。
  里里恹恹地趴在小窝里,将垫子上的流苏拽了过来。
  偷偷瞥了杜宾犬一眼,见对方仍是一副抓耳挠腮的思考样,又收回视线,将被自己弄乱的流苏整理好。
  我想起来了!杜宾犬忽然出声,是渴渴症!
  里里被吓了下,呼了口气,拍着胸口。
  听到杜宾犬的话,十分疑惑,渴渴症?渴渴症是什么啊?
  杜宾犬本就记得不清,见里里向自己发出质疑,记忆更加模糊,干笑了两下,唔,或许是口渴症?
  它含糊解释,说着说着把自己给说服了,语气愈发自信,得了这个病就会很想喝水,但是程野不是一个喜欢喝水的人,所以他的病一直治不好。对!就是这样。
  里里听得一愣一愣的,想起程野平时也没怎么喝水,也觉得杜宾犬说的很有道理。
  它噢了一声,真诚向杜宾犬道谢:刀疤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杜宾犬美滋滋应着声,翻了个身,怕里里反应出不对劲,立刻打着哈欠道:大哥先睡了。
  里里应着:嗯!
  大厅墙上挂着的木钟嘀嗒嘀嗒转,黑暗中,一双漆黑的眼珠跟着木钟骨碌碌地转。
  里里换了好几个姿势,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最后呼出一口气,从小窝里爬了出来。
  身侧的杜宾犬早已睡熟,发出阵阵呼噜声。
  田园犬轻手轻脚离开这处,慢吞吞地走向楼梯。
  它仰起脑袋,看着又长又高的楼梯,咽下唾沫,只犹豫几秒,就将爪子搭上了台阶。
  田园犬只来过二楼一次。
  日常的活动范围只有一楼和别墅外的院子。
  楼梯的台阶修得高,里里爬得费劲,爬到一半,停下休息,伸着舌头大口喘气。
  他无意识扭头,往身后看了眼,差点吓得摔下去,也不敢再休息了,忙使劲往上爬。
  二楼有好几个房间。
  上一次来楼上,它只顾着和程野诉苦,并没看清程野的方向。
  此时,只能一间一间去寻,趴在门缝里,闻房间里有没有程野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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